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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的是這些亂兵最後都可以被劃歸到自己的部下,苦惱的就是目標似乎有些大,很容易就引起韃子的注意。到時韃子兵突然來襲,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這個料想,最後並沒有實現,興許是還在背後捕殺亂兵,韃子沒那個閒工夫來管他們。另外,也或許是怕明軍會拚死突圍,一直到了天亮,周世龍領著兵馬終究是安全的逃出了軍營駐紮之地,在路上並沒有遇到韃子的大部隊。
這時候,剛剛清晨,四五點鐘的時候,一行人跑到了一處山林之中停了下來。接近四五個小時的奔跑,不管是馬匹也還還是人也好,這個時候都是累得不行,疲憊不堪。
先安排了一批人輪著值班,周世龍這才讓一眾士兵就地下馬休息。
不用吩咐,**前一刻就派出了夜不收刺探軍情,附近並沒有韃子的大部隊。
「曉哥,不是我說你,這附近根本就有韃子兵,還這麼小心幹啥呢?」什長官王雷向一旁的一名精壯漢子說道。
一處小土坡後面,正有著四個人,四匹馬,是周世龍派出來的一小隊夜不收。四人都下了馬,三個人全身披掛的躺在了地上休息,另外還有一個人卻是坐直著上半身,一手拿著長刀,一手拎了塊布,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刀身。
什長官是王磊,而王磊口中的「曉哥」,正是這正在擦拭刀身的精壯漢子,全名「潘曉」。
潘曉是周世龍進兵營第一天就犯了軍紀,最後挨了三十軍棍並沒有暈過去的唯一一人。也是獵戶出身,薊州本地人。他的身體雖然算不上魁梧,但卻精壯之極,像頭豹子。性子也是桀驁不馴,沒有什麼人能放在他眼裡的。
對於周世龍這位把總官,他剛開始時時不屑一顧的。因為早就傳了開來,周世龍只不過是名小小的夜不收而已,要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哪裡輪得到他來撿軍功,來當這個把總官啊?
因此在之後雖然周世龍發了餉銀給他,並宣佈了要他們自己選什長的命令以及軍中的軍紀之後,他是理都懶得理會。在他的認為,餉銀本來就是他們的,周世龍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發給了他們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對周世龍產生什麼感激之情。
至於要他們自己選什長官這個命令,他就更是不屑於顧了,什麼玩意?周世龍純粹就是在裝腔作勢,他們根本就不用理會。最後雖然別的人興致勃勃的你推我我推你的,搞得很是熱鬧,但他卻是冷眼旁觀,不為所動。別人問他意見,他也是不理的。
最後周世龍在集合部隊的時候,他是鳥都沒鳥周世龍,繼續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趙陽領著士兵進來逮人,最後才起身的。
最令潘曉沒有預料到的是,趙陽這人竟然比他還要厲害。他就是不去校場的時候,直接就上來把他打倒了,摁在地上。他一直以為這個跟在周世龍身後的跟屁蟲是沒有什麼用的,沒想到居然比他還要厲害,吃大虧了。
而他對於周世龍的態度,就是在這一刻開始發生轉變的。
他想到,既然趙陽都比他厲害多了,那能作為趙陽長官的周世龍,又該會是怎樣的厲害?
挨軍棍的時候,潘曉他是咬緊了牙關,始終沒有鬆口,他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雖然心中極度不服,但形勢比人強,他不想在這個以往認為是軟蛋的周世龍的面前露出醜態。
之後,他開始重視起周世龍來了,想要看看周世龍到底有什麼本領,竟然直接被袁崇煥提拔為了把總官。
不過這一調查,卻赫然發現,周世龍其實還蠻不賴的,並不像眾口紛紜所說的那樣,是靠著狗屎運才升上去的。
第一,周世龍武力值高。他旁敲側擊過趙陽有關周世龍實力的話題,但趙陽只回答了他一句,他就死心了。因為趙陽說道:「大人的功夫比我高多了,只需一個照面就能殺了我。」
第二,周世龍穩重。從薊州城內練兵開始,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但隱隱的,似乎都收到了奇效,一干老兵油子並沒有反對他,這一路上也沒發生什麼突發事件。而在河西務之時,要不是周世龍快了一步,相信已經有人被袁崇煥殺了。沒見那個時候在轅門懸掛了一顆士兵的頭顱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周世龍下得了狠心。高大全這個一直跟他作對的人,一路上周世龍都沒有管它,但一到了關鍵時刻,那是毫不猶豫的就下了殺手,眉頭都沒皺一下。
雖然軍隊在作戰之時,也有統兵大將斬殺軍中副官的例子,但那是高層面之間的事情。而周世龍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把總官,就已經敢如此行事了,可見心中之果決。
潘曉自問,換在那種情況下,他是不敢動手的了。
因此到了現在,潘曉雖然對於周世龍還沒到心服口服的程度,但卻是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抗拒,也沒了以往的傲氣,開始承認周世龍是他頂頭上司這件事。
後來周世龍挑選「尖刀特種大隊」的人選的時候,他是二十四人中的一個。
這一趟逃命狂奔,**就派了他們這批人做大軍的前鋒夜不收。而這也是周世龍的意思,就是要在絕境中,才能鍛煉出真正的「尖刀特種大隊」,至於期間累倒了或者損傷的,那就只有一個結局:淘汰。
亂世之中,就是這樣的殘酷!
大軍在後面休整,他們幾個卻還要跑很遠的範圍一遍又一遍的巡查,不得半刻停歇。
其餘三個人,這時都是累極了,也不管還有任務在身,直接就下了馬誰在地上休息。雖然還是全身披掛,整裝待發,但兵器和頭盔卻散落在了一旁。也只有潘曉,一貫的精力旺盛,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似乎幾個小時的狂奔,並沒有損耗他多少體力。
聽到王磊的話,潘曉眼也沒抬,只淡淡的說道:「小心無大錯。說不准什麼時候韃子騎兵就衝了過來。身為一個夜不收,應該時時刻刻保持在警惕的狀態。」
「就你會說。」
王磊輕笑了一聲,跟著又道:「那就這樣,反正曉哥你厲害,那就幫兄弟們把把風,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別忘了提醒兄弟們。另外,到了時辰就叫醒我們其中的一個,輪流回去給眾位大人稟報。」
潘曉點了點頭,也不多說,直接道了聲「好」,隨即便沒有再言語,繼續擦拭起那柄已經閃閃發光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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