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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為得計的高大全,出了軍營之後,立即就往葉天明在薊州城的住處趕去,他要同葉天明在商量商量,力求穩妥起見。
不過到了地點,他始終還是要失望的。葉天明已然被周世龍給活埋了,哪裡能找得到?因此管家再次告了個罪,道:「姑爺待會再來,少爺現在還沒回來呢。」
「混賬!都火燒眉毛了還留戀勾欄脂粉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高大全立即怒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喝罵道。
高高興興來,沒想到又是同昨天的情形一樣,吃了閉門羹。
毫無懷疑的,高大全立即想到了那個方向去,以為葉天明正埋首女人懷裡廝混。
「他奶奶的,難道這個事又要黃了?」
莫名的,高大全忍不住一陣心慌,煩躁得直抓頭,長歎連連。
不提高大全在這邊焦躁不安,周世龍這個時候卻在祖豪的陪同下,把一應要交接的手續全部落實了。也不知是有祖豪這尊督師近臣在好辦事呢,還是臨近戰前一應官員全部精神了起來效率高了呢,交接出乎異常的順利,並沒有誰故意刁難和拖沓。
無論是兵器後勤的供給還是人員的調配,最後全部安然就位。
「多半是袁崇煥刻意吩咐了下來,祖豪這才盡心的幫襯,這一干官老爺們才不敢明目張膽的刁難於我,這麼快交接清楚了。」周世龍心中敞亮。
但凡有了尊卑之分以來,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不,應該說是只要在體制內佔了一個位置的,絕大多數,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都是難以相處的,要不是有關係抑或是金錢開道,辦個事情那是千難萬難,總是有理由拖沓的,只是拖延的時間多寡而已。
這樣的情況,不管是古代也好,還是民智極其發達的現代,都是存在的。而越是上層的高官,反而越是容易辦事。有道是閻王好求小鬼難纏!
除非是上層高官震怒了,重視了,下層的小鬼們才兢兢戰戰了起來,開始了有效率的辦事。
如果說袁崇煥是屬於國務院正部級別的高官話,那這一干軍需官、後勤官就應該是市一級的副廳級官員。兩者之間差距太大,袁崇煥吩咐下來的話他們能不聽嗎?稍有不順,那可是直接拉出去砍了他們的腦袋!
不過雖然如此,但其間還是有些齟齬之事。其他的雞毛蒜皮小事不提也罷,但最大的一個問題卻是讓周世龍傷了腦筋,因為這個問題正是他的兵員問題。
袁崇煥領來的九千精騎,官員滿員,自然沒有多餘的士兵供他統領。因此這些兵員的問題,最後全部劃歸到了薊州城內守兵之中,也就是說周世龍他將來的部隊是由這些守兵之中抽調出來的一部分士兵組成。
他現在是把總官,底下應該有一個兼任一局之百總的副手,三個一局之百總官,十二名一旗之旗總,三十六名一對之什長,總官兵四百四十八名。另外再依照袁崇煥和周世龍他自己的本意,這些兵丁應該都是守城士兵中的精銳,也只有精銳最後才能和韃子兵硬拚對抗。
但理想與事實的出入還是蠻大的,周世龍他現在獲得的兵員滿員是滿員,並上他自己正好四百四十八人,但士兵的那個素質啊,實在是慘不忍睹。周世龍都不忍心睜眼去看了。
一處小校台之上,周世龍、趙陽、**、張天波,四人按劍而立。周世龍在前,趙陽三人在後隱隱圍城一個半圓。其餘如葉大寶等人,卻是還站在了趙陽三人的身後,不過個個身披棉甲,手執利刃。而在他們的身前,赫然便是一眾抽調而來的守城士兵。
祖豪領著他們交接完手續之後便走了,四人隨後便來到了這處營盤之內。
這個時候,四人都身披鎧甲,腰掛利劍。周世龍更是把自身那套剛剛領來的把總官服飾穿上了,頭頂盔甲,腳上穿著的,也是硬質皮靴。
「這就是我要帶的兵?」望著眼前稀拉拉站立的一眾士兵,周世龍暗暗倒吸了口涼氣。
這些士兵,這時站沒站的隊形,精神也是委頓了下去,沒有半點士兵應該有的朝氣、熱血之氣。周世龍放眼望去,有打哈欠的、有擦鼻涕的,有擦眼屎的、還有有剛睡醒正在抹臉的,不一而足。更有甚者,他還在其中看到了正站著打瞌睡的,眼皮子一搭一搭的掐架正忙。
整體的印象,給人就是吸食了大麻的感覺,極其的邋遢,極其猥瑣!
這樣的兵,不要說去和韃子兵硬拚,就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還是個問題。周世龍甚至懷疑他們只怕要一聽到韃子兵的吶喊聲,估計就會直接一哄而散,逃得沒影了。
「混蛋,這些人明顯是敷衍我們,這哪裡是兵啊!」身後的**低聲喝罵道。
「大人,我們這就去找督師大人說明去,簡直欺人太甚。」張天波跟著也喝了句。
周世龍在和祖豪的酒席之間提出了要把他捧為百總官的決定性意見,張天波是銘感五內,感動得當場就掉下了淚來,心底裡更是發誓,以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這個時候見那些薊州城內的官老爺明顯的用些老弱殘兵來敷衍周世龍,如何不怒?這,畢竟也是關乎他以後的生死問題啊!
兩人的話語,眼前的情況,周世龍如何會沒有有想法?不過最後卻不為所動,而是皺了皺眉,低聲呵斥了兩人一句,道:「不可魯莽行事。沒見一路上祖豪可是半點話都沒有說麼!」
兩人一呆,這才想到帶領著他們前來交接的祖豪也是看到了眼前這一切的。既然他也看到了,那為什麼最後還是不為所動,沒有提醒他們?兩人並不笨,立即回轉了過來,裡面看來還是有不少齟齬的。
雖然還是不忿,但見周世龍這個把總沒有行動,兩人最後也只能悻悻的沒有再說。
「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這樣的待遇,但給我這些兵油子,就以為難得倒我嗎?」周世龍心中冷哼。
他仔細看了一些,這些士兵雖然都是些沒有精神的主,但最終也只能算是殘兵、弱兵,不能算作老兵。畢竟其中全部都是青壯男子,並沒有連兵器都拿不起的老態龍鍾的老兵,也沒有力氣小拿不起兵器的童子兵。
雖然他不知道裡面有什麼默許的潛規則之類的,分配了這些現在沒有一點戰力的士兵給他,但他有信心,有信心最終把他們操練成真正的士兵。不求如何精銳,如何無可匹敵,但起碼能臨戰不怯,懂得打仗。
這樣想著的周世龍並不知道的是,已經遠走了的祖豪,這個時候心裡卻是在想:「嘿嘿,把總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周老弟啊周老弟,督師大人可是對你寄予了厚望的啊。給你這些老弱殘兵,也算作是給你的一個考驗了,如果連這個都應付不了,不能把這些人訓練成兵,那接下來該如何能帶兵?將來又該如何替督師大人分憂、征戰呢?」
「希望你能過得了這一關!」祖豪搖了搖頭,腳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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