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昔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才是她的本性,一步步走到今天,蘇錦昔經歷過的殘酷的事情太多了,她早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若是心軟,第一個死的就會是她。
她的蛻變,一直陪伴著她的墨炎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既是高興又是難過,如果不是他太弱了,蘇錦昔絕對不會經歷這麼殘忍的蛻變。
白薇玉第一次正視蘇錦昔,她一直以為蘇錦昔像那些苦修一樣,除了修煉和煉丹之外,大概什麼都不明白,蘇錦昔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也是如此,雖然她看穿了她的偽裝。
今日的這些話,完全顛覆了蘇錦昔在白薇玉心中的印象,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蘇錦昔的心機其實也可以很深沉,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有些東西,她只是懶得去思考罷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怕,像個怪物一樣。」白薇玉深深的看著蘇錦昔說道,她現在是真的有些害怕蘇錦昔了。
蘇錦昔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森森的說道:「就算我是個怪物,可我不會吃人。」她當然不會吃人,她只會殺人!
「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比吃人更可怕,我一直以為若辰的天賦已經很驚人了,但他和你相比還是差遠了,沒有依靠任何秘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修煉到了天仙,如果這件事情外界的仙人知道了,你只會有兩個下場,一個是主動投靠一個大家族,得到他們的庇佑,第二個不用我說想必你也清楚。」白薇玉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些自詡為天才的仙人和蘇錦昔一比簡直比豬都笨,修煉了這麼多年才不過是個天仙,而蘇錦昔到仙界才有幾年,一飛昇就是靈仙,這樣的仙人整個仙界都找不出來幾個。
蘇錦昔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兩個結果我都不想接受,所以我才想成為那個下棋的人。」
「我相信你會走到那一步。」白薇玉瞭然的笑了笑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相信我。」蘇錦昔嘴角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比那蒼穹之上的日光還要耀眼。
夜闌宮內,婉寧目光呆滯的看著凋謝的雪菱花,白色的雪菱花像是雪花一樣,落在地面的一瞬間就融化成了水滴,一滴滴完整的水滴更像是悲慟之下流出來的眼淚,清澈純淨。
「你也哭了嗎?」婉寧抿了抿慘白的嘴唇,輕聲說道。
顏袖無聲的歎了口氣,說道:「殿下,那只是雪菱花死去時的樣子而已,並不是眼淚。」
「可我就是覺得它在哭。」婉寧表**哭不哭的說道,聲音淒楚。
顏袖被婉寧那副哀傷的表情刺得心裡有些難受,她終究是對婉寧生出了不該有的同情之心。
顏袖最開始的時候是貼身服侍仙帝夢萱的侍女,因為她人很聰明,能夠揣摩出夢萱的想法,所以深得夢萱的喜歡,正因為如此,夢萱的身邊換過了那麼多的侍女,一直都沒有換掉她。
直到這位殿下出現,婉寧是被夢萱抱回來的,當時夢萱消失了很長的時間,之後婉寧就出現了,臉色難看的夢萱一回來就宣佈了她的身份。
顏袖最開始是不願意去照顧這位殿下的,一個來歷不明的嬰兒,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配成為仙帝的孩子,但仙帝的命令又豈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違抗的,顏袖只好收拾自己的東西來到了婉寧的住處。
也許是因為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天性使然,一日一日的照顧著尚在襁褓中的婉寧,顏袖慢慢的就喜歡上了這個不哭不鬧,喜歡笑的小殿下。
顏袖從那之後也就收起了輕視之心,一心一意的好好照顧婉寧,說句大不敬的話,顏袖甚至已經把婉寧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她開始在意婉寧的心情,婉寧不高興的時候,顏袖也會覺得難受,總想著讓婉寧高興起來,在她看來,婉寧只需要一直那樣天真的笑著就好了。
顏袖一直看著婉寧慢慢的長大,和所有的母親一樣,顏袖對於婉寧的感情太深了,深到不想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所以顏袖非常的厭惡左桓修,她的直覺告訴她,左桓修接近婉寧是不懷好意,但她每次看到婉寧明媚的笑臉之時,她的心就軟了,正因為她一步步的退卻,才造成了今日婉寧的悲傷,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一定不會讓婉寧見到左桓修。
婉寧雖然沒有哭,但顏袖知道她的心裡在流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顏袖不曾經歷過這樣的愛戀,但卻能感受到婉寧的痛,她的痛連著她的。
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顏袖張了張嘴,艱難的說道:「殿下,仙帝大人已經離開了夜闌宮。」
婉寧一臉驚喜的看著顏袖,說道:「顏袖,你的意思是……」
「如果殿下這麼想去見他,那就去吧!心裡既然不捨,為什麼不去問個明白,一直在這裡悲傷,他也不會知道,顏袖知道殿下不去努力一次,是不會放棄的,所以想要成全殿下。」說到這裡,顏袖溫柔的笑了出來。
雖然之前一直在猶豫,但當她真的把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又覺得心裡非常的輕鬆,似乎她本應該如此做一樣。
婉寧臉上洋溢著一個美麗而恬靜的笑容,欣喜真誠的說道:「顏袖,謝謝你!」說完,婉寧就緊緊的握住了小拳頭,匆匆的和顏袖擦肩而過,飛揚而起的裙角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翩躚。
一陣輕風吹起了顏袖散落在耳邊的碎發,顏袖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殿下,您可要安然無恙的回來,不然……」顏袖目光沉沉的看著一片雪菱花的花瓣飄落,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便映入在了她的眼中,就像一滴化不開的憂愁。
這邊婉寧偷偷的離開了夜闌宮,左桓修尚不知情,他此時正在虛天城中的一家客棧中。
給自己倒了一杯碧綠的霧峰茶,左桓修輕抿了一口,說道:「那邊的事情如何了?」
一名帶著銀質面具,身著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左桓修的身後,聲音冰冷無情的說道:「兩位仙帝已經離開了仙域。」
「他……有什麼命令嗎?」左桓修冷哼了一聲,問道。
「仙帝的意思是想要讓你找到極辰丹爐的蹤跡,如果可能連墨炎劍的下落也要弄清楚。」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左桓修激動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冷冷的看著男子說道:「他幫我當成什麼了?我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們這麼多年了都找不到墨炎劍和極辰丹爐,想讓我找到,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極辰丹爐究竟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想得到?就連仙帝也不例外,在他的記憶中,極辰丹爐不過是一個曾經被擠出去十大仙器的最末名的仙器,他們想要墨炎劍左桓修能理解,但他卻不能為什麼他們如此急切的想要極辰丹爐。
左桓修的目光落在了那張銀色的面具上,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說道:「關於極辰丹爐,你總該知道些什麼吧!」
男子低垂著頭,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對左桓修說一樣。
左桓修眼中閃過一道狠戾的目光,霎那間就出現在了男子的面前,一隻手緊緊的扣著男子的喉嚨,左桓修的手臂猛地發力,男子就被左桓修狠狠的壓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動作迅速的揭開了男子的面具,左桓修表情陰鷙的看著他,說道:「元基,我就猜到了是你,所以你別想對我說謊,除非你已經想要背叛我了。」
元基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他的容貌在仙界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就更別提和即墨燁然他們這樣的美男子相比了。
苦笑了一聲,元基說道:「桓修,很多事情,我不想你知道,你又何苦如此呢?明明不需要這樣做,你卻選了這樣一條艱難的路。」
左桓修拍了拍元基的臉,不屑的笑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只要是能和他做對的事情我都會去做,所以你不用勸我了。」
元基瞭解左桓修,正因為瞭解,他才會知道左桓修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目光複雜的看著左桓修,元基說道:「極辰丹爐曾經是仙帝琉眠的仙器,極辰丹爐本身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普通的仙器而已,但它有一個非常逆天的能力。」
「什麼能力?」
「時間,掌控時間。」元基聲音低沉的說道。
左桓修的瞳孔驟然收縮,如果他的猜測正確了,那麼那個極辰丹爐很有可能在蘇錦昔的手中。
「那墨炎劍呢?它被稱為仙界第一仙劍,總有些特殊的能力吧!」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左桓修淡淡的問道。
「墨炎劍可以破碎虛空,整個仙界就沒有墨炎劍到不了的地方。」元基說道。
「如果有人能同時掌握這兩件仙器,那豈不是能夠……」左桓修皺了皺眉頭,低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