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哪有精力關心什麼狗屁黃大仙兒,我擔心小雯的安危,小雯都失蹤這麼久了,我卻還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心急如焚呢,李半仙兒淨來給我扯淡。()我衝他說:「你知不知道,小雯失蹤了,我得去找她去,所以現在很忙——」
李半仙兒拿幡旗敲我腦袋,疼的我一哆嗦,就聽他說:「毛躁毛躁,教你多少遍了,就是毛躁,師父跟你說話,你就不能耐心點兒?」
我心裡憋屈,又特別急,但李半仙兒畢竟是我師父,我只好老老實實的站他面前受訓。
李半仙兒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她失蹤了,我跟你說過,這丫頭背景非常特別,可不是一般的複雜。不止是陰間鬼差在找她,連妖邪道上的東西,都一直在打聽她的下落。老夫我行走江湖幾十年,還真沒見過這種怪事。」
我心裡一沉,就想起無頭人一再糾纏小雯的事,甚至還威脅小雯去參加百仙大會,難道小雯的失蹤,真就跟百仙大會有關係?
李半仙兒道:「你的想法,老夫我還真就有同感,不過要咱們現在還沒辦法驗證這個猜測,師父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去見一個人。」
我脫口道:「誰?」
李半仙兒道:「神瞎子陳婆的傳人陳思可,她坐擁十萬卦訣,專算死人陰靈的那些破事兒,找她掐指一算,必定就就讓咱們對黃大仙兒有所瞭解了。」
說起陳思可,我還真想起來,已經一年多沒跟她聯繫了,在省城上學後,我幾次想再跟她聯繫,想想她的刁蠻任性,就有些害怕,所以這事兒就這麼壓了下去。李半仙兒提議我們去找陳思可,這個建議還真對了,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神瞎子陳婆的厲害,我爸上次車禍魂魄走失之後,即使是我這種風水師,都難找到他魂魄下落,陳婆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算準他的位置,這份算功,的確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我事先給陳思可打了個電話,陳思可一路嬌笑,道:「小沒良心的,想姐姐了麼,這都一年多沒信兒了,今天是吹的什麼邪風兒呢?」
我沒心思跟她扯淡,便直奔主題道:「你還在不在鳳凰路25號了?」
陳思可道:「不在鳳凰路還能去哪兒呢,怎麼著,又露宿省城街頭,想找姐姐搭一宿呢,快來吧,姐姐洗乾淨了等你。」
我掛了電話,就和李半仙兒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漢口,這個時候省城的街道人煙稀少,我們花了不到半個時候就到了鳳凰路25號。我先下車了等李半仙兒,李半仙兒也下了車就走,司機急的大叫:「喂——你倆車錢還沒給呢,耍流氓呢?」
我攔住李半仙兒,道:「你怎麼不給車錢了?」
李半仙兒道:「哪有師父坐車自己掏錢的道理,師父要你這徒弟做什麼呢?」
我一呆,道:「可我是窮學生,又沒經濟能力,我怎麼請你打的士呢?」
李半仙兒狡辯說:「我還一窮算命的呢,吃了上頓愁下頓,哪有錢請你這小王八蛋坐車,有你這麼坑師父的嗎?你好歹還有爹娘養著,我李半仙兒一生孤苦,膝下又無子嗣,本來就圖找個徒弟給我養老,你倒好,沒學會孝敬師父,倒專門學會了怎麼坑師父呢。」
我唄李半仙兒一頓話訓的啞口無言,只好鬱悶的掏出生活費結算了車錢,足足五十多塊呢,可把我心疼壞了。
雖然很久沒來鳳凰路了,可這條老街卻一點變化沒有,都是成排的租借時期的歐式房子,看著古色古香的,我敲了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
門打開的時候,我就看到陳思可一身性感睡袍,半夢半醒的依靠在門邊上,懶洋洋的看著我們,道:「哎喲,楊曉天你小子噌睡還長本事了,不光自己來,還領了個老不死的來了。」
李半仙兒揮舞著幡旗嚷嚷道:「我不叫老不死的,我叫李半仙兒。」
陳思可冷哼一聲,道:「我呸,就你這種神棍還敢在老娘面前充半仙兒,活膩歪了吧,進來吧。」說著,她給我們讓出一條道,舉手投足之間,便露出白花花的胸部,看著的確讓人心醉。
可這個時候,我心裡全是小雯的安危,哪有心思看她,便悶頭走了進去,把陳思可氣的不行。
老宅裡依舊黑暗無比,只有客廳靈堂前正在燃燒的蠟燭,發出一片昏暗的光芒,襯托的老宅裡幽深神秘。我一直想不明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陳思可這麼一時尚女郎,怎麼就能忍受這種近乎於原始的生活呢,家裡連盞電燈都沒有。
陳思可白了我一眼,道:「臭小子,姐姐本來還想好好跟你敘敘舊情,你小子倒好,帶了這麼個糟老頭子來,姐姐現在一點心情都沒了。你倆還是睡以前的老房間,就在一樓,我睡覺去了。」
說著她就要走,李半仙兒拿幡旗攔住她,道:「小妞你這就不對了,雖說老頭子我是老了點兒,可當你我李半仙兒風流倜儻的名頭,也是名震八方的,你可別拿老帥哥不當帥哥啊。」
陳思可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要走,我急忙攔住她,道:「別別別,我們大半夜來可不是為了借宿,我們想請你幫個忙,替我們算一卦!」
陳思可秀眉一皺,道:「算卦?給誰算卦?」
我報了小雯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中的三柱,因為我並不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派出所備案的信息,都是假的。
陳思可皺眉道:「女的?」
我點點頭,陳思可瞪了我一眼,道:「媽的,老娘不算了,替你小情人算卦,老娘糟的什麼心,滾——」
我急了,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她離奇失蹤了,連攝像頭都監控不到她的行跡,我很擔心她出事,所以希望你能幫我一幫,來日方長,以後我楊曉天一定重報。」
陳思可冷笑道:「威脅我?我告訴你,她的生辰八字四柱缺一柱,大羅金仙都算不了,不是我不想幫你,凡是總有個規矩,我也很難幫你。」
李半仙兒嘿嘿笑著說:「算不了那丫頭不要緊,你替我算一個,這個你準能算。」說著,他給陳思可遞過去一張紙條,我見那紙條上寫的是生辰八字的四柱,陳思可掐指一算,皺眉道:「是個畜生?」
李半仙兒點了點頭,道:「可不是一般的畜生,這畜生在江湖上的名頭很大,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又搞了個什麼百仙大會,風頭可出大發了。」
陳思可冷笑道:「它表面是畜生,骨子裡可不是,你這老頭兒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自稱半仙兒,我看是滿嘴胡話,沒一句靠譜的。」
李半仙兒不禁一呆,道:「不是畜生,那它是什麼?」
陳思可道:「算不出來,它的命被人改過,而且是特別厲害的高人改的,反推四柱的做法,難以觸及它的深層命格,這東西絕不簡單倒是真的。它命格煞氣很重,最近又鬧出大動靜,看來必定少不了一場殺戮。」
我和李半仙兒對望一眼,心裡滿是疑惑,暗想這黃大仙兒不是畜生,難道是人不成。再說,它召開這百仙大會,名義上不是讓百妖歡聚一堂麼,怎麼變成殺戮了。我就想到明妃玉屍這段時間以來的惡行,心裡就蒙上一層陰影,再加上小雯的離奇失蹤,和我們在棺材山的奇特遭遇,更可怕的還是,白仙大會召開的地點,就是這棺材山,我覺得這件事透著非常大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