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為表現的越來越怪異,佟教授和老曾完全摸不著頭腦,我把自己都搞懵了,想忽悠過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樣我只會越說越亂,最終陷入惡性循環。
我一系列的奇怪舉動,明顯已招至佟教授和老曾的懷疑,兩個老頭兒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把我當成了妖怪。
老曾跑過來摸摸我額頭說:「曉天啊,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躲開老曾的手,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下,對佟教授說:「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昨晚這棟樓裡發生了許多怪事,我想,小雯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不管你們信不信,你們先聽我說,其實昨晚我叫小雯出去後,我們就再沒回過這裡,後來回到宿舍的我們,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看到佟教授和老曾聽得臉色大變,嘴巴大張的像活見鬼似的,一下子很難從我的話裡反應過來。
我以盡可能快的速度整理思路,避免在我全部遺忘之前,把這些記憶片段都告訴了佟教授和老曾,兩人像聽天書似的聽我胡說八道了一通。我講完背影帶我們離開暗道,黑白無常消失的時候,佟教授拿起茶几上的殘酒,大口嚥了一杯下去。
老曾道:「曉天,你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心裡不忿,暗想死老頭子,你求我的時候我就是小大師,現在我陷入困境,你就曉天曉天的亂叫,太鬱悶人了。
我反問道:「如果我說的都是假的,那小雯平白無故失蹤,又怎麼解釋。就算你們懷疑我從中破壞,我要能把小雯弄走,早就把自己弄出去了,你說是不是?」
佟教授連連擺手道:「小大師你這麼想就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好奇你對小雯說了什麼,以我們彼此的瞭解,都是十足信得過的人,否則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你做我的學生,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咱們不能先亂了自己的陣腳。」
說完我腦中殘缺的片段,我便吐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也就落地了。
佟教授說:「小雯是黑白無常要找的人,這點我很難理解。以我對神話中無常的瞭解,它們司職四處勾魂,首先小雯是個活人,它們怎麼能勾小雯的魂呢,陰司也是有許多規矩的,黑白無常貴為陰帥,不可能犯這種錯誤,而你又不能確定昨晚的經歷到底是做夢還是真實,所以小雯的失蹤就顯得非常可疑,我覺得可能是有人設計的陰謀。」
就這麼說話的功夫,我已經把昨晚的所有經歷,忘的一乾二淨了。
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就聽佟教授說了這番話,心裡也狐疑起來,覺得這裡面有許多說不過去的地方,非常不符合邏輯。我又想到我爸對小雯的懷疑,說要天生無極天眼絕不是巧合就能辦到,必須有許多因素綜合起來,才能形成真正的無極天眼,單憑一雙眼睛就能貫穿陰陽。
這個叫小雯的姑娘,一定大有來頭,肯定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再加上老曾一再懷疑她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就更讓我懷疑小雯的身份。我想,雖說死了幾百年的老屍不能還陽,只能變屍煞,可上次李半仙兒給我科普之後,我發現趙廷如所謂的還陽,也不過是屍煞的一種,既然大家都是屍煞,永福公主這種老屍變成另一種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苦思無解,工作人員已經按照佟教授要求調出了昨晚11點左右在三樓下到二樓樓梯上的監控視頻。視頻上一開始都是空白的,甚至我給佟教授打電話的時間點,高清攝像頭下的樓梯處都是空空如也。
過了不久,我就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走近了指紋鎖鎖死的鐵門,鏡頭移近一些,我便看到了趙廷如那張年輕英俊的臉。時間朝後推移,鏡頭前的趙廷如像一個人唱獨角戲似的,來來回回的走動,甚至到後面一個人掏出鐵骨折扇騰挪跳躍,至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到他逃下樓梯,後面一個小時裡,樓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看呆了,佟教授說:「小大師,你說的關於這個趙廷如的都對,其他人怎麼都沒有了,而且看趙廷如的樣子,他面前的確有不少人,可為什麼我們的攝像頭拍不到呢?」
我心裡一動,突然明白過來,攝像頭只拍到趙廷如,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是有肉身的,我和小雯,包括黑白無常李半仙兒,我們都是魂魄。而我和小雯的肉身,早在我們逃離宿舍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我們,自己回宿舍去了,無怪乎明明我們已經開始逃亡,佟教授和老曾還能看到我們回宿舍睡覺。
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和小雯魂魄離體的時候,我們都沒有任何感覺,我甚至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丟下肉身,獨獨魂魄跑了出去。
老曾和佟教授,很快也想到這個問題,一切就這麼真相大白了。
我的魂魄從暗道出來後,又回到肉身上。而小雯的魂魄和肉身一起不知所蹤,不知去了哪裡。
佟教授根據我說的再聯繫監控視頻上的線索,綜合出一條思路說給我聽,讓我能回憶起遺忘的記憶,可惜我對過去的事再也記不起來了,只記得佟教授對我說的部分。佟教授是嚴謹學者,我對他說的每句話他都做了詳細記錄,再結合視頻上內容,已經能**不離十的推測出整個事件了。
佟教授認為,趙廷如跟黑白無常酣鬥中突然逃跑,就是為了引誘無常進那座怪異的大陣,將它們困住。我提到黃仙兒在趙廷如逃跑之前就失蹤了,佟教授認為趙廷如就是想利用黃仙兒來勾走小雯,黑白無常進了怪陣走不出去,小雯創進怪陣後,趙廷如就能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弄走。
趙廷如跟黑白無常叫板,惹怒陰差,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它們,誘使它們闖進二樓走廊上的怪異大陣,以此困住兩位陰差。
而最後帶我們走出怪陣的黑影,佟教授陷入了沉思,他重複著黑白無常跟我分別時說的那句話,說:「無常爺素有凶名,絕對不是什麼肯隨便低頭的主兒,我覺得它們要謝你,肯定也是謝你帶它們走出暗道怪陣才是。」
我一愣,反駁道:「不可能啊,我還是跟黑白無常走出來的呢,我怎麼可能帶他?」
佟教授道:「如果你眼裡看到的是這樣,那事情就簡單了。可明明是別人帶無常爺出陣,它們卻把這份恩算在你身上,你覺得可能是什麼原因?」
我被問的一呆。
佟教授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它們認為帶路的黑影就是你;第二種,替你們帶路的人,必定跟你是非常親密的關係,無常爺不能把恩惠算它頭上,就全算給你了,所以自稱欠你個人情。」
我聽的一呆,佟教授推測其他事情,我都非常佩服,唯獨最後一件事,讓我犯了難。
說那佝僂的身影是我,完全扯淡嘛,我自己本身就是魂魄,不可能一個魂魄分成兩半不是?再說救我的人跟我關係親密,我尋思著跟我關係親密的風水高人,李半仙兒算一個,不過他沒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再說黑白無常雖說給他面子,卻也不至於對他到了畏懼的程度。剩下的就是我爸了,我覺得我爸的本事比李半仙兒都遜色,也不可能是他。
我喃喃重複著佟教授強調的佝僂背影,我心裡一震,暗道:「難道那黑影是我親爺爺楊二先生,跟我最親的就屬我爺爺了,如果爺爺真沒死的話,他的確會來救我。再說他的本事跟李半仙兒不相上下,而李半仙兒的鬼魂受七星連煞風水局所鎮,不能發揮出多半實力,無常鬼見了李半仙兒都給面子,見了我爺爺,自然也要給十分面子,更何況我爺爺可被受什麼風水局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