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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3、曾家祖墳 文 / 冷殘河

    我坐在曾老頭兒對面,靜靜的聽他說完整件事,心裡對趙家的認識,又多了七分神秘和詭異印象,覺得趙家的事,就是一張錯綜複雜的蜘蛛網,怎麼扯都扯不到那神秘的結網盡頭。曾老頭兒十分誠懇的說:「小大師,如果你有辦法,一定要幫幫我,幫我跟我爺爺見一面,徹底瞭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對我很重要,也對你要找的趙家盤根錯節的疑點至關重要,你一定要幫我。」

    我點點頭,掐指算了一下今天的時辰,正是去陰間招魂的好時候,再看此地背倚防洪林,老屋前後都是非常開闊的地方,招魂的時候孤魂野鬼不會被生人驚擾,此刻天時地利都有了,就看鬼和了。

    招魂術有個弊端,就是你招的魂魄必須願意跟你走,它才會出現,招魂術能起到的作用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給陰間打個電話,如果鬼魂不願意見你,怎麼施術都沒用。我跟曾老頭兒說明這個前提,曾老頭兒連點頭說明白,他爺爺對他的執念非常強,一定願意來見他。

    我讓曾老頭兒去給我準備香燭黃紙一類的東西,曾老頭兒說不用準備,他每個月都會來葉家村7號來看他爺爺,老屋裡早準備好了這些。說著,他進偏房去拿了香燭出來,讓我施術,我將一切都清理好,跟增老頭兒望著屋外的黑暗靜靜等時間到午夜12點,彼時陰間與陽間交匯的地方會出現一塊裂縫,我就可以運用招魂術把曾老頭兒他爺爺給請出來了。

    此時距午夜十二點還有幾個小時,我就跟曾老頭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聊天過程中,我發現這老頭兒十分博學,不僅對時政歷史很有見解,對陰陽數術也通曉不少。雖說他還只停留在理論階段,不過能有這樣的認識和知識已經非常不錯了,許多跟風水玄學沾邊的歷史事件,他都能說的很清楚,讓我增長不少知識。我暗暗佩服這老頭兒,能博學到這種程度真不多見。曾老頭兒說他受他爺爺的事影響,一輩子沒結過婚,怕把噩夢傳給姑娘家害了人家,閒暇的時候,他就一頭扎進書裡,想從古書裡找到解救自己的辦法,這一讀書就讀了半輩子,也學了不少陰陽數術方面的東西,只是自己不會用。

    我們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就到過了午夜十二點,我看看時間知道可以開始了,便讓曾老頭兒在一張黃表紙上寫上他爺爺的名字。於是,我開始做法,讓曾老頭兒跪地上燒黃紙錢,招魂術施展完成之後,我就給自己開了天眼,跟曾老頭兒就靜等他爺爺的到來,過了大概兩個小時,依舊沒發現他爺爺的影子。

    我心說這可就奇了,我的每一步都是按照那半卷殘書上做的,用這種方法我招了李半仙兒多次,沒一次出過紕漏,這回怎麼就失敗了呢。曾老頭兒也很焦慮,不過這老頭兒活到現在也成了精,就算他再緊張,也一直勸我別緊張,冷靜想想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想了半天,對曾老頭說:「我的招魂術用過很多次,從沒出過問題,我們一直招不到你爺爺出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爺爺不想見你。」

    曾老頭兒緊張道:「根本不可能,我爺爺要是不想見我,怎麼會在夢裡一直纏著我,讓我發誓為他報仇,一定要把趙家的伎倆戳穿,讓世人都知道趙家的虛偽。」

    我也的確覺得這件事非常奇怪,他爺爺一直在夢裡纏著他,就說明執念非常強,不可能不回來見孫子。我確定我施術手段沒有任何問題,可問題是大家都對了,曾老頭兒的爺爺就是沒被我的招魂術給招回來,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確定招魂失敗,我跟曾老頭兒深更半夜的出了葉家村7號的老屋,穿過幾座村莊才進到江壩裡面,曾老頭兒攔了輛的士把我送回醫院。我家被燒了,聽小區保安說整棟樓的住戶都被安置在一座臨時安置點,非常簡陋,對比起來,醫院的條件比那安置點可好多了。我找到我爸的病房,見我爸媽都睡著了,不好打擾他們,便在隔壁找了一張空病床躺下休息。

    這段時間醫院病床非常空,這整間病房都是空的,就我一個大活人。我躺下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覺得喘氣非常困難,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我整個人都要被憋窒息了。

    這個時候我的狀態非常奇怪,我明明腦子很清醒,知道壓我身上壓了東西,快被憋死了,自己就是動不了。我努力想推開壓我身上的東西,怎麼使勁手都用不上力,這可把我嚇壞了,我清楚記得昨晚在鳳凰路25號也是這種可怕感覺。

    我身上那冰冷的東西又來了,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張柔滑異常的手,她順著我的頭頂、臉頰、脖子一絲絲的往下滑,我恐懼到了極點,身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想動動不了,想叫也叫不出聲,我就想被鬼壓床了一樣,默默感受著這快要將我壓崩潰掉的恐懼。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脖頸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套住了一樣越勒越緊,勒的我呼吸不過來,憋的我肺都要炸了。我大驚,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術,隨著自己出氣多進氣少,我腦子裡已經開始出現幻象,我有一種即將死去的感覺。

    這時,我就聽到病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跟著就是一個護士清脆的聲音:「36號病房查房了——」

    我心裡一動,覺得這清脆的聲音無比熟悉,這時掐在我脖子上的東西瞧瞧就散去了,胸口的壓力也在瞬間消失,我一屁股坐起來,病房燈也跟著亮了,我就看到門口站著漂亮可人的護士小雯,她正笑嘻嘻的看著我。

    小雯掃了一眼病房,衝我吐了吐舌頭說:「不好意思進錯病房了,這間病房還沒病人。」

    我見小雯姍姍離去,剛才遭遇鬼壓床的經過還歷歷在目,心裡一陣恐懼,要不是這小護士走錯病房,我恐怖早已經一命歸西了。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在鳳凰路25號會被那東西壓床,現在回了濟城,那東西還能找到我,難道她一直跟蹤我?

    我想起陳婆對我說過一路從濟城來武漢,就有東西跟著我,她讓我在鳳凰路盡頭的十字路口跟陳思可見面,就是利用十煞對衝來迷惑那東西,不讓她知道神瞎子陳婆的具體位置。如果這個對我鬼壓床兩晚的邪物就是想找陳婆的東西,那昨晚鳳凰路25號豈不是就暴露了,我萬分緊張,趕緊給陳思可打電話。

    電話半天才接通,陳思可聲音軟綿綿的跟我開玩笑說:「這都幾點了你給我打電話呢,這才半天不見就想姐姐了麼,要不要姐姐半夜打飛的去見你呀?」

    這時候我可沒心思跟她開玩笑,問她鳳凰路25號今天出怪事了沒用,陳思可依舊是一副調侃的語氣說:「好著呢,再好也沒有了,宅子上上下下一片安寧,有我陳思可守著,誰敢來鳳凰路25號搗亂,活膩歪了吧?」

    我聽說陳婆老巢沒事就放了心,又叮囑她明天為陳婆下葬要注意的細節,陳思可都一一記下來,她又笑我說我比娘們兒還磨嘰,真是信了她的邪。

    掛斷電話,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我心裡清楚剛才的一切絕對不是夢,更不是傳統的鬼壓床,而是真的有東西想殺我。陳婆說跟蹤我的東西是為了鳳凰路25號而來,可我怎麼覺得這東西就是衝著我來的?

    我照著昨晚的做法,把風水羅盤托在掌心,一覺睡到天亮,天亮了跟我爸媽打聲招呼就去上學去了。

    下了早自習我在教室走廊看到老胡,他又換了件立領襯衣,不過透過襯衣的縫隙,我依舊能看到那日益明顯的屍斑。老胡見到我,痛苦的搖了搖頭去了辦公室。很快我就從同學嘴裡聽到,老胡已經在跟老婆鬧離婚的事了,看老胡的樣子,他已經對自己不抱希望,甚至已經開始為自己操辦後事了,其中離婚就是重要的一步。他總不能讓老婆眼睜睜的看著他好好的一個人逐步變成屍體吧。

    課堂上,我反覆思索昨晚招魂失敗的原因,怎麼想都想不通,曾老頭兒一直強調他們家這幾十年來做的夢都跟他爺爺有關,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現象。鬼魂的確可以給活人托夢,但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兩次,鬼魂影響活人有違天道,托夢給活人也是影響活人的一種方式,每次托夢都會對鬼魂自身產生不好的影響。一次兩次普通鬼魂都能承受得住,不過也要選對時間,比如頭七還魂之日,或者中元節鬼門大開之際,曾老頭兒他爺爺在夢裡活活纏了他家人幾十年,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就算曾老頭兒他爺爺含冤而死,執念非常重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吧。

    我思來想去,想起李半仙兒授藝的時候跟我說過,鬼魂的存在大多靠執念支撐著,有些怨氣特別強的鬼魂,超出了執念能承受的界限,就可能有別的東西在支撐著它,比如下葬的風水格局有問題。

    我一拍腦袋,突然明白過來,曾老頭兒他爺爺的墓可能有問題,否則他的執念不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

    我立刻趁下課機會溜出教室,跟老胡打了個招呼就電話曾老頭兒,問他爺爺的墓葬在那裡,我可能找到他一直做怪夢的癥結了。曾老頭兒打了個的士來學校接我們,我們見面後立刻直奔長江邊上的一座禿山。

    曾老頭兒心非常細,還特意準備了挖墳的鋤頭和鐵鍬,我們在山下下車,扛著鋤頭鐵鍬就上了山。

    曾老頭兒在一堆亂墳中間找到他爺爺的墓,早些年曾家落魄了,請不起風水先生,就隨便給他爺爺選了處地方下葬,我一看這座禿山就來氣,把自己先人葬在這種地方,是存心要讓後代不得安寧呀。

    我和曾老頭兒一起使力,挖了足有一個半小時才把他爺爺的墳墓挖開,這墳墓的風水格局雖差,埋的倒是挺深。那棺材已經爛了一小半了,我們揭開棺蓋,就發現墓主的屍身已經爛到只剩一堆枯骨了,可是在墓主頭上卻蓋了一塊黑布,黑布上壓著一枚樣子奇特的獸骨,我心裡一顫,想這是誰給曾老頭兒他爺爺下的毒手,也太惡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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