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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老太太的前世今生 文 / 冷殘河

    老太太說完這一切,流了一臉的眼淚,地上的黃紙已經燒成了一堆灰燼,老太太歎氣說:「我跟這個人做了一輩子的夫妻,他到現在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沒有給我任何夫妻該有生活,我卻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他。」

    我非常同情老太太的遭遇,只感歎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不人道的邪術,人一旦死了,就跟這個世界徹底斷絕聯繫了,可偏偏有些奇人利用一些陰陽數術試圖打破不同世界的壁壘,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想就覺得殘忍。

    我和老太太並肩坐在一塊石頭上,老太太說:「我昨天就看出來了,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沒你的膽識,你一定也是陰陽術中人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老太太又問我說:「那你跟胡家又是什麼關係,是他們請來的陰陽術高人,想繼續折磨我這老婆子,還是另有目的??」

    我慌忙跟老太太解釋,說明我只不過是老胡的學生,他還不知道我精通陰陽數術,他找我來陪他,就是為了給他做伴而已,沒有任何別的目的。老太太將信將疑,從她的表現可以看出來,她對胡家有多畏懼和仇恨。

    老太太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我不信你的話,如果只為做伴,你昨晚來這裡做什麼,你還去了那間老屋。要不是有目的,你會找到那種地方?你是不是在屋子裡看到我的遺像了,還看到了別的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心裡一震,想到大水缸裡殘缺的女屍,頓時把對老太太所有的同情拋到一邊,水缸裡的女屍跟老太太必定有某種聯繫。活死人老太太現在還活著,而水缸裡泡的女人,卻早就死了,想到這裡,我看老太太的目光都變了。

    老太太突然詭異的笑起來,說:「你不肯對我說實話,我又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有些東西在那裡,總有他的道理。」

    我一字一頓道:「是你害了水缸裡那女人,害死她之後,還割掉她的五官四肢,將屍體侵泡在某種防腐物質裡,讓屍體能繼續保存下去對不對?」我說的全身顫抖,這麼多年來,我見過各種怪事,還從沒見過殘忍到這種程度的人,能把自己的同類殘害到這種地步。

    老太太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語氣變得極其冷漠,道:「我還以為你這小娃娃會是什麼陰陽高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真是一點門道也看不出來,枉費我高看了你。」

    我被老太太嘲笑的莫名其妙,被她話裡套話的說話方式徹底繞暈了,只能呆呆的望著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老太太說:「你知道這個點兒,為什麼老弄堂裡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麼,就連一盞油燈都不敢點,房子裡一絲亮光都不敢發出來?」

    我當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從我進高中以來,老弄堂就是同學們嘴裡最神秘古怪的地方,一般也沒人敢進那弄堂。各種奇怪到沒有合理性的謠言傳的漫天飛,搞的晚上一下自習,同學們立刻回家,連在校門口多呆幾分鐘都不敢。在這種背景氛圍下,老弄堂發生什麼怪事奇事都是合理的,它成了一切恐怖故事的源頭。

    老太太說:「因為每天晚上,我都要來這裡給自己燒紙錢。外人不知道情況,弄堂裡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怕我,他們怕撞見我,怕惹到我,怕我給他們帶去晦氣,所以整個弄堂一到夜晚就全是黑暗,沒有一戶人家膽敢點燈。民間有個說法,說惡鬼纏人,尋的就是夜晚裡最亮的那盞燈的方向找,他們都怕成為我的目標。」

    「事實上,你只是活死人,還不能稱之為鬼魂,更別說惡鬼了。」

    老太太內心極其敏感脆弱,我能感覺到她臉上的表情和心理狀態的變化,她時而悲傷時而憤怒絕望,如果是鬼魂,她心裡牽絆太多,怨氣十足,一定是個執念非常深的鬼。老太太說:「自從配了陰婚,我就成了這副樣子,我就套著這副衰老的皮囊整整四十多年了。別人以為我一夜之間,就老成這樣,說是被鬼魂吸乾了精髓,這是胡說八道的說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是我,真正的我就是躺在大水缸裡密封起來的屍體,還說你是陰陽數術的高人,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這水平也太差勁了!」

    我頂著老太太的嘲弄,心裡亂成一團,老太太竟然說水缸裡的女屍就是她,這根本不可能。先別說屍體泡四十年而不腐爛需要多高明的防腐技術,單就這老宅的溫度條件,也不可能達到這種要求。再說老太太是沒有魂魄的活死人,她就剩下一副空殼子了,沒思想沒靈魂更不存在感情,像具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她就剩下一副屍身了,怎麼可能再換別的屍身,在邏輯上根本就說不通。我十分懷疑這老太太失去魂魄後,已經傻到喪失思考能力了,單就一張嘴胡說八道,不會經過大腦思考。

    老太太冷笑著說:「你再去那老屋裡看看,在女屍閨房的梳妝台二級暗格裡有一張照片,看過照片你應該就會明白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我盯著老太太看了一分鐘,她的臉色依舊是陰陰的笑容,好像給我設下了一道陷阱,正等我跳下去。我沒空管這麼多了,弄清楚老屋裡發生的事比什麼都重要。我把老太太丟在原地,飛快的跑進老屋。老屋大門依舊敞開著,裡面暗的嚇人,為防不測,我給自己開了天眼上了二樓樓梯。

    我特意先去大水缸裡查看過那具女屍,揭開水缸蓋子,裡面只有半缸腥臭難聞的黑水,女屍早就不翼而飛了。我按照老太太的說法找到梳妝台的暗格,拉開一看,裡面有張泛黃的照片背朝上的貼在暗格抽屜裡。

    我拿了出來,亮了手機燈光照亮照片。這是一張特別老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對穿喜服的男女。女的身材高大,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女人,正一臉驚懼的看著前方,男的則是個很小的孩子,又大又長黑布大褂,戴一頂西瓜圓帽,這是民國時期的打扮。按老太太的說法推算,她跟老胡配陰婚應該是五幾年,當時已經全國解放了,能弄到這身打扮也是為了配陰婚的需要吧。

    我仔細看照片中的女人,她身材真跟老太太一點都不像,老太太個子比較矮小,小手小腳的,而照片中的女人可以明顯看出她那雙特別大的腳,身材要魁梧很多,就算年紀大了身體會變形,也絕對不會變成老太太這樣。經老太太提醒,我想起水缸那具女屍,她的骨架就比較大了,女屍手腳都沒了,已經很難辨認清楚,不過照著照片上人物的輪廓來辨認,兩人的輪廓還是聽像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老太太說的是真話,那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借用別人的身體繼續做個活死人活下去的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再說,這間閨房裡,又怎麼會有現代女孩兒住過的痕跡,牆紙、玩具娃娃還有各種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我隱隱覺得不對勁,老太太的話不能全信,她要麼對我撒了謊,要麼就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導致我的思路到了這裡,根本就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我從房間裡轉悠到客廳,抬頭看到老太太的遺像,她臉上似乎掛著一抹笑容,這笑容裡隱隱有深意,我盯著她看了半天,卻一點都看不明白。

    所有的線索到了這裡,似乎都成了死結,許多問題根本沒辦法用邏輯來思考下去。總覺得這間老屋很奇怪,這只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我沒辦法用理智來分析出它到底奇怪在那裡,但理智不能代表感性認識,我再次抬頭看那張遺像,突然覺得老太太的笑容變了。

    我心裡一驚,一股涼意從尾巴骨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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