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在裡面罵:「婆婆媽媽,他介紹來的人,我還會害你們不成?想解開奪命紅繩就進來,不想解我們就走。」
這句話說到我心坎兒上了,我二話不說,立刻把張蕾蕾拖了進來,老頭兒順手關上石洞門。石洞裡充斥著一股糞便的腐爛味,聞著讓人想吐,老頭兒在鐵門裡面招呼我們,我們提心吊膽的往裡面走。
我對老頭兒的身份還有懷疑,這地方透著邪乎,我也不敢大意,便偷偷拽著祖傳風水棗羅盤,以防老龍頭裡有變化。
進了鐵門,我赫然發現裡面有只碩大的鐵籠子,籠子裡掛著一隻龐大的東西,那東西正在鐵柵欄上爬的飛快,像一團模糊的黑影。
我驚道:「這是什麼東西?」
老頭兒看了我一眼,說:「丁寡婦,當年老先生用方術助我們抓住她,村民們本來想亂鋤打死她,老先生說她是野貓化身,是大陰龍的龍眼,殺了有災禍,不如讓老龍頭鎮住。大陰龍有龍眼才是完整的,龍眼被鎮,就不怕它翻過來了。」
丁寡婦見這邊有光,很快爬過來。我就著火光一看,只見裡面果然是個渾身髒兮兮的人,她穿著老式對襟大褂,身上黏糊糊的全是糞便,頭髮長的蓋住了臉。她雙手瘦長,指甲跟黑山老妖似的,又黑又長,扒在鐵柵欄上我不敢靠近。
老頭兒衝她吼道:「丁寡婦,老頭子又來看你了。」
丁寡婦嘴裡發出嘶嘶嘶的聲音,我見她撥開披散下來的頭髮,露出半張枯樹皮一樣的老太太臉,半張貓一樣毛茸茸的臉,時不時的還能發出貓的叫聲,一張嘴滿嘴都是獠牙,白森森的特別嚇人。
丁寡婦的傳說就足夠嚇人了,現在真見了她的樣子,我腦子裡全是她茹毛飲血吃人的畫面,心裡一陣發楚。暗想大自然造物真是神奇,竟然能弄出個人貓同體出來,太他娘的詭異了。
老頭兒把張蕾蕾拉到丁寡婦面前,兩人就隔著一面鐵柵欄的距離,丁寡婦看到張蕾蕾的脖子,黃橙橙的眼珠子裡放出光芒,眼裡神色儘是貪婪。
我不知道老頭兒要做什麼,不過丁寡婦的樣子讓我很擔心張蕾蕾的安危,丁寡婦這號怪物殺人不眨眼,要是有個閃失,張蕾蕾哪裡有活命的機會?
我掏出風水羅盤在手上,全神戒備,冷不防老頭兒把張蕾蕾一推,竟然直接撞到鐵柵欄上。丁寡婦眼疾手快,還沒等張蕾蕾反應過來要跑,就一隻手死死抓住張蕾蕾的脖子。確切的說,那還不是手,而是毛茸茸的爪子,利爪抓的張蕾蕾脖子上鮮血淋漓十分嚇人。
我嚇的心膽俱裂,如果手上有刀,恨不得一刀劈了老頭子。可是張蕾蕾現在危在旦夕,救人要緊,我也顧不上丁寡婦的恐怖傳說,飛快撲了上去,死死抓著丁寡婦掐張蕾蕾的雙爪。
張蕾蕾被丁寡婦掐的滿臉通紅,舌頭都吐出來老張,喉嚨裡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眼看就快不行了。我拚命的掰開丁寡婦雙爪,這丁寡婦果然是畜生,力氣出奇的大,我掰扯半天,連一分毫都挪不動。
張蕾蕾的臉色已經漲成青紫色了,十分嚇人,斷氣也就在一兩分鐘的事情。
在這緊要關頭,我摸來摸去只摸到那枚棗羅盤,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對丁寡婦是否有用,情急之下就容易病急亂投醫,我舉著祖傳風水棗羅盤狠狠一記敲打在丁寡婦的貓臉上。這一記我使盡了全身力氣,震的手臂發麻。
接著,我就聽到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聲,我定睛一看,只見丁寡婦捂著臉痛苦的蹲在地上,嘴裡發出「嗷嗷——喵喵——」的尖叫,她甚至一度在地上胡亂打滾,像是被我的羅盤給傷到了。
張蕾蕾從丁寡婦爪下逃出來,人已經軟綿綿的往下倒了,我急忙扶住她。我把張蕾蕾扶到鐵門邊上,距離關丁寡婦的鐵柵欄有幾米距離,算是比較安全了,才給張蕾蕾掐人中順氣。
丁寡婦在鐵柵欄裡翻了幾翻,漸漸平息下來,她像隻貓似的趴在地上盯著我,眼裡全是仇恨。我見她半是貓臉的臉好像縮小了一點,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無法拿出證據來論證。我心想,難道我的風水棗羅盤有這種奇特妙用,不但能把孤魂野鬼打到魂飛魄散,還能收拾丁寡婦這種貓妖。
丁寡婦瞪著我的眼睛,我從她眼神裡感應到一種挑釁意味。我家祖傳風水羅盤一擊奏效,我心裡對丁寡婦也沒那麼怕,見她用這種眼神看我,心裡也不禁有氣,衝她吼道:「不服是吧,咱們再來試試!」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心裡一團無名火全被丁寡婦的眼神給挑了起來,也許是她試圖傷害張蕾蕾,我對欺負張蕾蕾的任何人事物都懷有敵意,特別是丁寡婦這種一擊傷人的妖物。
丁寡婦衝我張牙舞爪的挑釁,我頓時火氣,飛快的衝了過去,掄起羅盤砸向丁寡婦。沒想到丁寡婦突然往裡面一縮,我這一記羅盤砸了個空,丁寡婦突然暴起朝我撲過來,速度快的令人頭昏眼花。
我當時就懵了,心裡那股火氣全散了,眼裡只有丁寡婦猙獰扭曲的半人半貓臉,我拚命往後退,可哪裡來得及,羅盤頓時就被丁寡婦攥在爪子裡。我們倆拽著羅盤,一人一半,隔著鐵柵欄拔河。
顯然,我不會是丁寡婦的對手,眼看祖傳羅盤就要易主,我擔心的全身冷汗。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冷艷看戲的老頭兒冷哼了一聲,道:「丁寡婦你這妖物,被老龍頭鎮了這麼多年,你的邪性還一點沒改麼?」
我心想,這老頭兒也忒裝逼,也不想想當年你半張臉是怎麼沒的,現在還在丁寡婦面前這麼說話呢。
老頭兒話一說完,說起來也真怪,丁寡婦竟然真的鬆了手,我急忙把羅盤收回來,一身的冷汗。
關於我的風水羅盤能傷害丁寡婦的事實,後來我才知道,羅盤內含八卦,八卦意即乾坤,乾坤包羅萬象,說簡單點,一枚羅盤就是一整個世界,裡面更是囊括陰陽。丁寡婦位於山川陰龍正學上,而他本身又是大陰龍的龍眼,頭上罩著時刻散發出正氣的老龍頭。這一陰一陽隨時相互搏鬥,陰龍受制於老龍頭,所以常常吃虧。我的這枚風水棗羅盤,本來就是囊括乾坤正氣的東西,舉手投足就能刺激老龍頭的陽氣,丁寡婦被棗羅盤擊中的時候,其實並非棗單只棗羅盤的效果,裡面還有很大一部分老龍頭的作用。
當然我的風水羅盤能激活老龍頭釋放正氣,還有別的原因,這是後話。
老頭兒喝止住丁寡婦,就朝我們走過來,我對老頭兒剛才行為懷恨在心,急忙拖著張蕾蕾出了鐵門。
老頭兒嘿嘿笑著說:「小兔崽子,還真把我當壞人了,你看看這女娃娃脖子上的繩子哪兒去了?」
我定睛一看,見張蕾蕾脖子上的紅線果然消失的乾乾淨淨了。我還不放心,擔心這裡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於是當著兩人的面開了一次天眼,再去看張蕾蕾脖子,她脖頸上一片雪白,哪裡還有紅繩的影子。
我沒見老頭兒出手,張蕾蕾脖子上的繩子怎麼沒了,難道他剛才推張蕾蕾過去另有目的?
老頭兒說:「女娃娃脖上的索魂繩是煞鬼綁上去的,解鈴終須記鈴人啊,丁寡婦這種陰龍龍眼兒解這種繩子再適合不過,她的陰煞之氣可不比那幾個煞鬼弱。我想,老乞丐讓你們來找我,為的就是這大陰龍的龍眼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