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一陣陣的吹著,吹的人心口嗖嗖的涼。()南歌揪緊蕭遲的手,定神盯著沼澤上那一處。
清冷的月光靜靜在沼澤上流淌著,為那妖異的輪廓也鍍了層銀光,剪出了一個立體的輪廓。單薄而又纖細。映著樹影,映著淒草,竟有一種無可言說的味道。
「好久不見,靈族的小女孩兒!」來人揚起烏紫的嘴唇呢喃著,若情人耳邊的私語,卻叫南歌顫了顫,死死揪住蕭遲的手指。
「我也沒想到那麼快能看見你,墮落者!」
南歌一道出來人的身份,便聽周圍一片抽氣聲。墮落者,居然是墮落者!!雖然早做好會面對墮落者的準備,但這麼早同人正對上,還沒在他們的預料範圍內!!
被壓制住的夜司忽然揚起唇,蒼白的嘴唇忽然勾起一絲笑意「怎樣,要放開我了麼?!」
戚先生蹙眉,不覺同蕭遲湊的近些,「閣下來訪,是有何事?」
墮落者懶洋洋的半靠著,略一揚眉「不過是個未進先身的凡人,有什麼資格問我!」
戚先生老臉一紅,跟著又長出一口氣,埋頭整理衣衫,神色平淡「閣下既然不願透來意,那便莫怪我們動手了!」
戚先生一揮手,數名弓箭手全數就位,手中長弓圓如滿月,劍之所向,全是墮落者那一處。墮落者嗤笑一聲,懶懶的收整著衣袍「嘖嘖,小丫頭,你找的隊友可真沒眼色,不過是幾把破弓箭,也敢指向我?」墮落者眼底驟然一冷。森森然道:「還不動手,等我來請你們麼?!」
所有人面色一變。還沒等反映過來,炎家拉滿的長弓忽然調轉了個方向,還不等人回國勁兒,「嗖嗖嗖」數聲,弓箭手立時少去一半,圖留下幾聲哀嚎。
緊接著他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的衝向壓制葉家的那幾個人奔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葉家就掙脫了禁錮。同炎家人站在一處。
不給人多反映的功夫,炎家葉家兩隊人馬,揪住近邊的幾個人,就開始揮動手中的武器。如死神一樣收割著同伴的生命。
誰也沒料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數。本以為這次的勁敵會是墮落者,誰曾想,最先給他們致命一擊的卻是身邊日夜相伴之人!一時間。鮮血的腥甜之氣撲面而來,混著瘴氣的味道,令人作嘔的同時,還時時挑動著腦中那根神經,叫人由心中升起一股渴血的**。
墮落者極享受的微微瞇著眼兒,嘴角輕勾「怎麼樣。小丫頭,我同你說過的。你的敵人可不止我,他們……可就在你身邊。」
南歌被蕭遲國哀披風中,就剩下個腦袋在外頭,抿緊了唇。眼睜睜看著岳家人也加入戰局,心中又記掛著千炙,不遠
情況遠比想像的糟糕就是蕭遲都忍不略蹙著眉頭。墮落者當然的手段當然不只是叫他們相互殘殺那麼簡單,無論是作為煙霧彈的岳家,還是埋的最深的炎家人,都樣已經得到了墮落者的傳承,成就了先身之軀!!
先身之軀,對上還未得道任何傳承的他們,誰勝誰負不言而喻!就是此刻的岳家人扛不住,準備動手,耳邊時時能聽見人們的慘叫聲,還有有咒罵聲。
千炙才滅掉左邊偷襲的一個葉家人,一抹嘴角上的血跡,冷冷看著站在人身後不為所動的炎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言炙淡淡的看著她,面上全無一絲愧色「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同他們合作沒什麼不好,至少我是先身之軀,而你還在原地苦苦掙扎!」
千炙憤憤的橫擋住右邊的襲擊,聲音轉沉「我們的競爭只在我和你之間,凡是當以家族利益為先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言炙看著炎家人游刃有餘的遊走在重敵環肆之間,眼底可掠過一絲滿意之色「我的選擇的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不管未來如何,炎家!皆可立於不敗之地!」
言炙的聲音不高,卻也沒刻意掩藏的意思,千炙不過怔愣的一瞬間,緊接著便明白過來,最後不管是南歌拿到傳承,還是墮落者勝出,炎家都不會受到損失。可以說,在墮落著找上下言炙的那一刻,言炙便想好了,千炙是南歌的師兄,南歌如何厭棄炎家,也不可能放任炎家不管,所以言炙可以毫不猶豫的站到墮落者背後。
言炙這樣可惡嗎?相信炎家意外的人都恨他恨的恨的咬牙切齒,但作為炎家的千炙卻沒資格去埋怨甚至,不得不說,言炙的確是站在炎家的立場考慮。只是……真的一點私心也無麼?只怕是不盡然吧!至少他不會樂意南歌這邊占太大的眼優勢!
不過恍惚的一瞬,千炙肩上一痛,身上已經多出了一道口子。雖然他們人數上佔優勢,但實力懸殊還是太大了,與先身之軀相比,他們這些優勢根本不足為懼!
血腥之氣就像是催化劑,沾染上血腥之氣的人皆湧起一種無窮戰役,如一個戰鬥機器一般,只知道盲目廝殺,最後竟分不清敵我,只為再一品,鮮活的,腥甜的血氣。
南歌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一股一股的血腥之氣用上鼻尖,翻攪起她的五臟六腑,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已經尋不見一絲血色。戰況越見激烈受血腥之氣的影響,不少已經喪失了理智,招式,武器全然不顧,用牙齒,用拳頭,用腳。不少意志不堅的人都抵不住蠱惑如野獸一樣,不管是誰,撲上去就抱著撕咬,一塊塊血肉生生被人從身上咬下來的!!
揮手間無數的藥粉隨著夜風飄舞至各處,帶出一股子清冽的香氣,意志堅定,蠱惑微深的人還稍稍拉回了一些神智,但極快又被濃重的血蓋住。這些藥粉於現在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咯咯咯。怎麼樣,靈族的丫頭,看看我為你準備的禮花,很美的是不是?!」墮落者咯咯咯笑的直不起腰,纖細的身軀在夜風中如柳條般扭擺著,卻愣是見不出一絲女氣。眼底滿是興奮之色「你看,那些血,開在地上像不像花開的時候。」
墮落者半遮住臉頰,極享受的略閉著眼看。伸出猩紅的舌尖輕舔著嘴唇「你聞聞,這鮮血醇厚,鮮甜的滋味真是有人啊~,這……可是只又現菜的鮮血才會有這麼美妙的滋味!」
「你變態!~「南歌略有些失控的尖叫。隱隱感覺蕭遲也有些失控。全身的肌肉都繃的僵直。南歌沒了同他計較的心思,清心明目的丹藥成把成把的往蕭遲嘴裡塞。
蕭遲張嘴嚥下丹藥,眼底多了些清明。攬緊南歌略退幾步,「下一場雨。」
「可是這裡的水汽都有毒。」
「莫管,先下!「
南歌點頭,掐著指訣,極速調來周邊的水汽。虛妄沼澤中本身就是濕氣瀰漫的,且南歌每次洗澡時都是用此法下雨。不需一刻,虛空三米之處凝出一大團的水汽。如棉花一般,搖搖晃晃的懸著,看著像是極不穩,下一刻便要掉下來。
南歌腦門上已經見了一層汗,一次控制那樣多的水汽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蕭遲踢飛一個人,扯開披風給南歌裹住,捻起數枚藥瓶齊齊拋向空中。藥瓶立時如;離弦的劍一般朝著層雲攝飛去,夜司面色一變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藥瓶「彭彭彭」在雲層中炸開,跟著南歌鬆開對那團水汽的控制,嘩啦一聲,似誰扯開了閘門,冰涼刺骨的水全數淋在他們頭上。而在水淋下來的一刻,南歌已經被蕭遲糊在懷中,耳邊除了蕭遲結實的心跳聲,就只能聽見嘩嘩嘩衝下來的水聲。
南歌咬著嘴唇,垂眸看著繡了幽蘭的緞鞋面。地上的血跡被水這般一衝,順著流向不遠之處的沼澤,空氣中的血腥之氣漸漸淡去,混在水中的要藥粉也開始發揮作用,喚醒了部分人的神智。
至雨停,蕭遲才略直起身,全部理會那些人的驚悸之色,抿唇下令「還未清醒的殺了!」
清冷的嗓音,如金屬扣在冰凌之上,凍的人不由的一哆嗦。現在還未清醒的多是意志不堅或者心性不純之人,若現在不剷除沒,再來這麼一次鮮血的襲來,還是會如今日這般未戰而站。
猶豫一刻,就是心中不忍,也不得不照著蕭遲的話去做。
炎家葉家的人雖然全進儘先身之軀,但這傳承得來的太快,反是受血腥氣的印象更多一些,這一估算下來,雙方傷亡人數已經持平,卻皆沒了一戰之力,別忘了,虛妄沼澤的濕氣是有毒的,雖然不至於立時斃命,但會叫人痛癢難耐。就這一刻,兩隊之間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無聲無息的解決掉一部分人,蕭遲和南歌卻都沒有放鬆。雙方雖然持平,可別忘了還有墮落在一邊看戲,而他們卻已經是滿身的狼狽。
南歌不管墮落者如如何,急匆匆的派發治癒水汽之毒的藥膏。
「啊……狗咬狗,真是個不錯的戲碼。」墮落者略伸個攔腰,像是剛看過一齣好戲,極為滿足「今日且先到這裡吧。」
「至於你們……」墮落者看向炎家和葉家一幫人「佔了傳承的優勢還那樣沒用,留著也是浪費!回去吧!「不等夜司張嘴爭辯,墮落則一揮衣袖,一行近百人全數「彭」的一聲炸響,連慘嚎幾聲都來不及,便只在地下留一層血沫兒。南歌要死死咬住嘴唇尚才能抑制住到喉間的乾嘔。
「拿了傳承辦不好事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墮落者撩起脖頸邊的髮絲,極近妖嬈的一笑,又看向南歌「今天的遊戲雖然到此為止,但接下來還有許多玩兒的呢!在給你個提示,你下一次的敵人,可是你最不願面對,也最喜歡的哦~」
南歌臉色一變,不等想清楚墮落者那幾句話的含義,那纖細的人影一晃又沒了蹤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