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桐疏還是覺得噁心的不行,刺繡都沒什麼精神。就跟涸澤的魚兒一般,趴躺在沙發上喘氣。說實在,桐疏不是個適合尖刻凌厲的人,她就是一杯溫溫潤潤的清水,只稍一刻都能暖進你心坎兒裡的。但是面對王涔,面對夜甜,面對夜柔桐疏的不得不披起一身的尖刺,不叫那些人找不見一處著力的地方。
其實桐疏是個生性及懶散又好安逸的人,應付這樣的人她也是疲累至極,但一想起,這樣做不會再叫紀執和岳滄聞省些心思,桐疏又覺得一切似乎都值得。
趴在沙發上躺了好一陣子,下腹處隱隱傳來一陣熟悉的墜痛感,桐疏當時煩躁的厲害也只當吃壞了肚子,不曾多想。不一刻,身下便傳來一陣黏膩的暖流,叫桐疏頭皮一麻,噌的慌忙從沙發上坐起來但還是晚了。
沙發罩著的淺色碎花布巾已經染下了一塊艷紅,燒的桐疏雙頰也開始泛紅。桐疏素來就是個迷糊,來這那麼久,例假沒來也不在意,偶爾想起來也只當是上次失血過多,所以大姨媽都停了。現在猛的親戚找上門,桐疏倒是有幾分無措,立馬又跳著腳上去換衣裳,換沙發罩,若真是紀執回來看見了,那可是叫她情何以堪!
風風火火折騰了一通,桐疏這才想起家裡沒買小翅膀兒,眼看著方才墊的紙巾要透了,桐疏火燒屁股似的開了光腦,連蕭遲的通話都直接掛斷,開始上網店看看有沒有小翅膀兒,只上網一找桐疏就開始哭了。這網店上根本就沒有衛生巾這種東西的存在。就連類似的都沒有,倒是衛生用品和毛巾之類的給了桐疏一大排,最驚悚的還是一種據說用某某星人頭髮做的毛巾,說是養顏美容……
桐疏咬著嘴唇,立時死的心都有了。又不敢趴在沙發上,怕再弄髒了沙發罩那就真沒得換。感覺著身下股股洶湧的熱流,也只得哭喪著一張臉,火燒屁股似的找家用機器人做了一條小布帶子,再給布條兒墊的厚實些,好歹能頂上一陣。等桐疏用上自製月事帶的時候。淚流滿面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人家穿越回古代為這些事情發愁就算了,她穿越道未來為什麼還要原始製作?難道未來的女人就告別大姨媽了麼?那她這也是未來的身軀啊……那請問她大姨媽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桐疏還在內心咆哮著,並未深想她這大姨媽是怎麼回事。更沒想過,一個大姨媽規律的女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咳咳,好吧。咱們當然不要告訴她,將來某人會無數次因為這個東西恨的咬牙切齒。咳咳,大家也可以將這某人理解為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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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遊戲的前一刻,南哥還在擔心著最後要機器人研製的「尿不濕」能不能擋住她洶湧的大姨媽。而且吃晚飯的時候,紀執還問了她怎麼換了沙發罩。南歌也是那樣含含混混的過去了。她實在是不好在紀執跟前討論女子大姨媽的問題。
只她這樣恍恍惚惚的,倒是叫蕭遲以為她是病了,交代她今天不許出門亂竄,這才蹙著眉頭出了門。
南歌自然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蕭遲前腳才出門,南歌後腳便跟著去了西唐。現在南歌也是學會了,面對那些岳家人,只要學著蕭遲的樣子冷眼告訴的一揚眉,再抿著嘴唇,那些人絕對不會再多為難他。只多派些人跟著便是了。
白拉拉和清荇幾個才擺完攤子,一見南歌恍恍惚惚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也當南歌是生病了。趕緊將那小糯米糰子拉近懷中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沒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南歌撅著嘴在清荇懷裡蹭了蹭,十分慶幸有安眠的存在,要不照著她進遊戲前那呼天搶地的痛,她今晚就不用睡覺了!這不,現在還有些緩不過勁兒來呢。同清荇哼哼唧唧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同他們一處去逛街去了。
「南歌,你幫我看看兩個鏡子哪個好?」清荇比著手中的銅鏡哪個都喜歡的很,只是有點貴下不去狠手都買下,又死活不願意叫店老闆npc吃虧。這才拿著兩個鏡子猶豫不決。
那銅鏡一個刻的是群嬉戲的孩童,一個是刻的是鮮活的水果紋樣兒,都精緻的很,看著就怪招人喜歡的。
南歌兩相比對了下也拿不定主意,偏偏圓圓更是個猶豫不決的,還會白拉拉好些,白眼兒一翻,頗有些無語道:「不就兩個破鏡子麼,要麼隨便拿一個,要不都買下。反正都差不多!」
清荇無奈的一笑,還是下不得決心「師父就喜歡這些精巧的小東西。但我要事買多了她又得嫌棄我亂花錢了……」
南歌眼底泛起一片暖融融的笑意,伸手拿過那個刻著孩童的小鏡子道:「就這個吧,傅姨最是喜歡小孩子的,這個小鏡子看著就喜慶。」
清荇拿過去端詳好幾眼,也點點頭找掌櫃付了銀子,掌櫃收了錢笑瞇瞇的看著南歌幾個,道:「你們師傅都是個好福氣的,這麼大老遠的過來玩兒還時時惦記著他們,真是招人羨慕啊~」
清荇只微紅了臉,抿著嘴唇笑。倒是圓圓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見那人與語調之間頗有些落寞的意思,忙著安慰道:「掌櫃叔叔定也能找見個同我們一邊兒好的徒弟,你就放心吧,將來她也會孝順你的!」
掌櫃的覺著有趣,笑呵呵的同圓圓打趣道:「哦,怎麼我找不見比你們還好些的麼?」
圓圓一揚下巴,拍拍小胸脯道:「你徒弟在你眼中自然是最好的,但在我師父眼中,肯定給也比不上我的,所以咱們也就別比較,對差不多好了~」
掌櫃聽的哈哈大笑道:「鬼丫頭。諾,找你的銀子,快些收好了,也別亂花錢,仔細著你師父心疼了還要找我算賬哪。」
清荇抿唇笑著收下,又給掌櫃留下好些親手做的小玩意兒。南歌倒是沒給什麼,就留下了兩包藥材叫掌櫃的煎了喝。掌櫃的原想推辭不要,卻又被南歌擋回去了「叔叔是嫌棄咱們手藝差,不稀罕收麼?」
掌櫃的橫上她一眼,揉搓著她的腦袋道:「沒良心的丫頭。這不是心疼你的銀子,怎反倒還編排起我來了?!」
南歌眉眼彎彎,聲調溫軟「這不過費個手上功夫,還能比的上你少收的銀子?何況咱們這不是想著要巴結巴結你到日後好再佔些便宜呢,我看叔叔是心疼銀子。想用這些打發我們呢!」
掌櫃捻著鬍子狠狠點在南歌腦門兒上,又是氣又是笑「你個小精怪,莫怪賀蘭老先生直叫著管的嚴一些。就你這嘴皮子就是不饒人的,也不知誰能消受的了你哦!」
「我這不是找見了麼。不怕不怕。倒是伯伯您喝酒得悠著點兒了,不然咱下次可不送藥材,直接將您地窖的美酒全運回去孝敬村子裡的叔伯了~」
掌櫃的故意將臉一板。很是嫌棄的揮手趕南歌他們出去「去去去,快些走。居然都打上我酒窖的主意了,下次說什麼也不能叫你這丫頭進門。」
南歌和圓圓幾個厚著臉皮嘻嘻哈哈的出門同掌櫃的揮手道別,卻是不見在他們離去之後掌櫃的嘴角含笑,滿是欣慰的低喃了一句「賀蘭玨……好福氣啊……,那便就是她吧……」
一路上,圓圓和白拉拉也逛下了不少鋪子,東西是一堆一堆的搬,就是在她們自己身上都未見得下的去那個手花錢。南歌頗有些無奈,瞅瞅白拉拉又要買下的東西道:「你們是打算給西唐搬回去啊……」
白拉拉一挑眉,毫不猶豫的掏銀子「怎麼的。現在咱們五天掙的銀子也夠買下這些的,你嫉妒啊~」
南歌無奈的揪揪白拉拉的臉蛋兒,跟著又躲到清荇身後邊兒去了「你當心買的多了你師父又要說你了!我可是為你好~」
白拉拉揉著臉兒恨瞪了南歌一眼「我才出來一回。買這麼些東西算什麼,又不是天天都那麼買!而且……我昨天帶著東西回去看師父的時候。她高興的哭了……」
白拉拉一句,逗得圓圓和清荇也有些黯然的低下頭。昨天他們帶著好些東西回去看師父,當時想著師父看見了一定很高興,誰成想,他們不僅高興,都高興的紅了眼眶。一邊要他們少買些,別亂花錢,一邊又一遍遍寶貝似的看著那些東西,嘴唇抿的緊緊的竟要掉下淚來,那一刻,她們才真正瞭解到,她們不過是當做親近些npc的師父是將他們真正擱在心坎兒上……
其實npc雖然對尋常的玩家冷淡些,但對他們納進心上的人,是要掏出心窩子來好好兒對待的,而他們想要的,也不過是一時溫情的關懷罷了……
「師父……只是我師父……,什麼數據不數據的無所謂了……」圓圓嗓音微啞著,就是她父母都極寵溺她的人,為那純粹的關切和喜愛動容不已,更何況親情涼薄的白拉拉和全家只依附她一人的清荇?
南歌不禁瞭然的一笑,抿著嘴唇捏捏圓圓的臉蛋兒「她不就是你師父麼?還能是什麼,只你要真在那麼買東西下去,你不心疼,你師傅都該為你的銀子心疼死……」
「哼~我樂意……」
***
晚上南歌回勿離已經是掌燈十分了,南歌已經同飛龍將軍用過晚餐。回去後便在同裡小河邊散著步,順道兒同月極和月理聊著包子和丸子的事情。今天算是第二天,南歌就是想逃避,心上還是擱不下,只得叫過時時照顧著他們的月極來問問情況。
「包子少爺和丸子少爺最近是有些奇怪,包子少爺現在都不去訓練了,一直在看書。丸子少爺訓練的時候卻跟不要命了一樣……而且……包子少爺好像有意避開丸子少爺呢,我還幾次都看見丸子少爺躲在一邊看包子少爺看書了,還抿著嘴唇,眼眶紅紅的……現在丸子少爺沒吃晚餐又去訓練了……」
南歌心上一揪,挨不住起身急急的起身軀了練武場。練武場的還是燈火通明的,丸子的陪練早就已經換成了更難纏的低行鐵甲龍和飛炎雕。
此刻的他全沒了她跟前那大大咧咧撒嬌耍賴的樣兒。根本就是同蕭遲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眸若一頭孤傲的野狼一樣冷沉的盯著跟前那幾隻野獸。汗水早已經順著臉頰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小小的胸脯鼓脹鼓脹,臉漲已經通紅。看著那搖搖晃晃的樣子,下一刻就要倒下。但丸子依舊沒有一絲服輸或者放棄的意思。緩過一陣,又同那紀執野獸纏鬥起來,南歌心上一顫,正欲再誇前一步,腰肢上便是一緊,又將她收回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