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隆隆。()那「喀拉拉」一聲炸響,幾乎是將所有人的心都揪的死緊,就是被雷光刺的雙眼生痛,也不曾有一人轉開目光。便見雷光所向之處有兩人相擁並立,被高壯的身影襯的越發矮小的女子,卻輕勾著嘴唇,一手指天一手劃地,視襲來的攝人雷光若晨陽,面上不見一絲驚懼。
奇跡也不過在那一瞬,兩手一劃,空氣似乎都隨著南歌那一上一下比著的手指扭曲了一刻,也不過轉眼的功夫,在人們滿心以為兩人會被劈成焦炭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天雷忽然就跟溫馴的小蛇一樣,隨看著南歌比劃的雙手上下舞動。綿綿的雷電之力一時分化做幾縷,順著南歌的手臂蜿蜒向下,纏繞上緊緊相擁著的兩人,全身都跟著辟里啪啦的作響。
焰遠在層雲之上捏緊了拳頭,心上是將蕭遲給恨進了骨子裡。見南歌忽然來了這麼一手,不由心上一跳著,跟著咧著一張嘴連連叫好,「好啊,好啊,雖然那妖靈的東西低劣了些,但這控釋陣法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好在現在雷聲大很,眾人也全在舉止有些驚世駭俗的南歌身上。不然瞧著他現在折服模樣,早當自己瞎了眼,竟被這人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眼看著那道雷光要被南歌這螞蟻搬家似的給分化個乾淨,「卡啦啦」又一聲炸響,直愣愣劈在南歌他們身上。相比起來,第一道在很是攝人信任的雷電都真跟玩兒,不過是個探路的先鋒罷了。南歌控釋陣法也不過學了一半。只能算是個匡當作響的半桶水,遠沒有她在埋骨之地那個白髮男子一樣霸氣。可平陣道來將天地控於指尖。若說接第一道天雷的時候還算游刃有餘的話,那這第二道天雷就生出了幾分勉強。手上不得不加大了雷電分化的速度,不然不等他們將這道天雷消耗完,第三道天雷又得下來了,那南歌能不能頂住還是兩說。
分化的速度一塊身上受的雷電就多了,南歌在遊戲中原就是極少受苦的,又是個嬌氣怕疼的孩子,這會子連骨頭都酸麻難當,那張臉自然是皺做了一個包子,就跟小包子遇上不喜歡吃食的時候一個德行。
「想不到雷劈著還真疼。骨頭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
「嗯,」蕭遲分心應上她一句,一手又拿了那把古怪的長劍,緊緊盯著上空若巨大的磨盤一樣旋轉的劫雲,電蛇翻湧。下一刻有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電直衝他們而來。眼看著南歌手上的雷電之力還有小半沒消耗乾淨。這會子再來這麼一道,也不知他們能不能頂住。眾人正揪心撓肝瞪著接過,蕭遲手中的長劍逢著這時候一揮一劍。這次可沒同開始那樣威風凜凜的給人攔腰斬斷,倒也消耗了大半的力量,等真到南歌手上的時候,又同剛方纔那天雷溶在了一起。
南歌手上的動作不停。心上卻是苦笑不已。她還是高估了她和蕭遲的能力,上次見蕭遲能一劍劈開一道劫雲。就難免輕視了幾分,哪知道那時候人家也不過是在試探蕭遲,沒使出真本事。這會子南歌才算是嘗到了人家的威力,那天上的劫雲絕對不是唬人用的,威力之強大,就是南歌有控釋陣道在手也不過能接人家幾道雷罷了!
擔心天雷下的快,南歌又只得將分化的速度加快了幾分,辟里啪啦」週身一陣脆響,南歌真覺得身上每一處是自己的,早被那一道道雷電給劈的麻木了。隱隱的甚至都還能聞見一陣焦味。動了動麻酥酥的嘴唇,南歌僵硬的苦笑一聲,「你說咱們會不會烤熟了?」
蕭遲斜了她一眼。又仰頭揮出一劍「就是你熟了也只我一人能吃!」也好在雷聲正炸著眾人的耳朵,沒叫別人聽見他們說的話。不然那幫子人非被氣的跳起來了不可。也不知這兩個彪悍的貨到底是從哪個疙瘩裡蹦出來的?不瞧瞧現在隨便哪道雷劈下來都能給他們劈成兩條焦炭,居然還有心思談情說愛來了?要不怎麼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呢,這兩傢伙,合該就是一對的!
焰自然是同別人不一樣,南歌那邊的一絲絲聲響都是逃不過他耳朵的。一聽蕭遲那囂張的不行的話,心上那個氣啊!真恨不能飛下去活撕了他或者多下即到天雷也是好的。無奈兩人現在是緊緊抱做一團,那南歌還是極心疼那臭小子的,若真多劈下幾道天雷來,最後還是會連帶的南歌也一同受苦,到最後,心疼的還不是他們?!心上那般想著,直想著將蕭遲逮過來塞牙縫裡磨了,也不看他這高高在上的靈族長老又何曾這般憋屈過,真也就遇上南歌才願吞下這口氣暫忍著!
一道一道天雷下來,雖是又蕭遲拿劍相抵又有南歌用逆天陣法相助,面對越來越強悍,越來越霸道的天雷,兩人也漸漸有些無力,南歌腦袋更是一陣陣暈眩的厲害,之看著劫雲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又一道比方纔還要強勢幾分的天雷落下,南歌現在連苦笑都不能了,調動了快麻的動彈不能的舌頭,南歌含含糊糊說上一句「我頭髮若是成了方便麵,也不許嫌棄我……」
蕭遲攬著那個的手臂微微一緊,卻是花盡了身上的力氣「不會!」
「轟隆!」又是一聲,南歌和蕭遲再沒了抵抗的力氣,只緊緊,緊緊的抱做一團,任那道天雷帶著噬人的力量,直直劈在兩人跟身上。
酸麻,疼痛,分明沒一個細胞都不受她指使了,上邊的痛楚卻還是一分都不曾落下的叫南歌承受著,就是被死靈啃咬的時候,她也未曾這樣難受過,若不是現在她連眼睛都掙不開,只怕她都能痛的哭出來。蕭遲的懷抱也早在陣陣天雷之後沒了感覺,但一想到蕭遲正一同與她一道承受著這些,又想到蕭遲以前月月都是如此。心上酸楚的同時,又覺得這一刻的痛楚也不是那般難以承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更不知降下了幾道天雷。就在眾人都有些麻木的仰頭看著「轟隆隆」沒歇過氣的雷光,連掩下耳朵都懶的時候。就在廖進已經雙拳緊握,考慮著要不要後悔叫南歌學會珍惜的時候,就在焰已經氣的紅了眼,在地上撓出無數深坑的時候。雲彩翻騰了幾下,終於停下動作。
雷光散盡,被劈出的那道深坑中正有一對焦黑的人兒緊緊相擁著,高大些的焦炭正彎著腰。牢牢將嬌小些的焦炭放在懷裡護著,兩手交疊在大概是小腹的位置,緊緊的抱著,雖然兩個都已經焦黑的分不清你我,唯有身高來判斷兩人的身份。但不難從這姿勢之中看出兩人的親暱來。
一陣的靜謐,眾人都愣愣的盯著那漆黑漆黑像雕塑一樣的兩個人,也不知該給出什麼樣表情作為答覆。一銀藍。一黑紫兩抹光極快的一閃,玄奧的圖騰透過層焦黑的外殼浮在兩人額際,唯有顏色尚能給辨別出不同。兩道圖騰如活物,隱隱有華光在其間流轉著。層層焦黑也沿著隱隱流轉的華光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被累劈的不成樣子的兩人。
一看雷劫完事兒。焰霍的一下子跳起來,飛上天揪著欲逃劫雲。眉毛就差沒燒起來!「你還想逃,現在過來讓我揉上幾下!」
劫雲也是極委屈的,這不是您讓劈的麼?怎麼它按著吩咐做了還是她錯了?焰瞧著它那委屈樣子,心氣兒越發的不順了,抬腳就給劫雲重重一踢,一雙眼珠子就差沒噴出火來!「我叫你劈也沒叫你劈的那麼重,你倒是也給輕一些啊,沒看見小囡也在下邊站著啊!!!」
劫云:「……」
有著莫名的圖騰相助,不一刻南歌和蕭遲也漸漸有了個人樣兒,好在系統也知道要連同南歌的衣裳一道給還原了。要南歌只著了件小衣站在那兒,蕭遲都能尋著人一個個的給那些人的眼珠子全挖下來!
畢竟是靈族,南歌回復的還是要比蕭遲快上一些。不理那些屬性點噌噌上漲的系統提示,南歌先抓了腰間的手回頭。拍拍還比著雙目男子的臉頰,語調之間倒是多了幾分調笑的味道:「喲,喲,還活著沒啊~」
男子張開雙眸,妖嬈的紫羅蘭色眼瞳只看的見這跟前那張略帶了些調皮的小臉兒,抬手抓過臉上的小胖爪子,出口的話又能接一盆冰渣子「只此一次!」
只此一次什麼,南歌和蕭遲都清楚,這次南歌同蕭遲一同赴雷劫,蕭遲心上是高興這個糯米糰子的心意,但也惱她不懂保護自己。但就是再惱,他也還是叫南歌走到了他跟前,並站在她身邊一同面對雷劫。為的也不過是叫南歌心安,更是對南歌的一種肯定。他知道,南歌自然也是知道,知道他心疼,也知道他的心思。只他心疼,她又何嘗不是,笑瞇瞇的晃悠晃悠黏糊在一塊兒的爪子,南歌還不忘摸摸頭髮是不是真像電視上表演的成了方便面「你可不能就一個人佔便宜啊~,就這道雷劈下來,我屬性可是長可好些呢,下次再看看唄~」
無奈的歎口氣,一手攬住南歌,旁若圈進懷中。
而不遠的人群中,一紫衣黑髮,滿是妖嬈之氣的男子正靜靜看著眼前相擁的璧人,忽然覺得有些刺眼。自南歌說要同蕭遲一同赴雷劫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定在南歌身上不曾移開。現兩人正極甜膩的相擁在一塊兒,他卻忽然不想再看下去,微低了頭,雙眼微瞇的看著修長的手指,又緊緊握成拳頭,呢喃著恍若夢中的囈語「風雨與共啊……」
有人看不下去,有人更是氣的跳腳。一見南歌和蕭遲又相擁在了一處,焰早就顧不得收拾添上的劫雲,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們!快給我鬆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