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是一陣一陣的吹著,有的燭火已經在晚風中熄滅,襯得四周越發昏暗寂靜的可怕。南歌好容易從蕭遲的震懾中神來,蕭遲已經退開了一步,望向閃爍著星斑的小河。南歌忽然覺得有些冷,身上微微顫著還是走近一步,正好在蕭遲跟前,又抬頭望向蕭遲的側顏,即使是現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蕭遲的臉依舊俊美的叫人歎息。但南歌看的最清楚的確實這人身上的不安,和驚慌……
驚慌?是的!蕭遲也會不安,更會驚慌!就同南歌想的那樣,蕭遲一開始就在這段感情中佔著主導地位,他那般強勢的介入南歌生活,霸佔南歌的視線,叫南歌在還沒有功夫反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接受他的一切。全沒給南歌一絲猶豫的機會。這是蕭遲要的,也正好達到了他的目的,南歌,已經歸她所有,也接受了這段感情,或者,應該說蕭遲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南歌會離開她的機會!只是,以因為如此,蕭遲心中才會不安。
南歌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上,也一直按照蕭遲的思路走,可若不是他這樣的霸道,這樣的強勢,她又是否會喜歡他?若是有人比他先遇見南歌,那南歌會不會早就成為別人的了?所以,看見月理結婚的時候,蕭遲心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那種不是滋味的感覺在看見南歌縮在人群中,不願坐在他身邊的那一刻,更像是在熱鍋上烹煮一般的翻湧著,燒的蕭遲煩躁不安的厲害,也挑起了他那點子不安。
說白了。蕭遲就是更貪心了,以前就貪南歌在他身邊,管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現在南歌能時時在他身邊晃悠著,他便又貪圖更多的東西,比如……南歌的心!只那個傻姑娘喲,傻乎乎的,天天都懵懵懂懂的,你也猜不著她到底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還是迫於無奈。而南歌最後那下瑟縮可以說是蕭遲心坎上的那根針。針針都刺在蕭遲最柔軟的地方,更刺的鮮血淋漓,原來,她還是怕他!
南歌還在為蕭遲面上的神情發愣,再抬頭看蕭遲的時候。他的面容已經全然隱藏在暗色中,再也瞧不清任何神色。即使是站在她身邊,也給她一種千里之外的感覺。這樣的蕭遲她不陌生。在對待陌生人的時候,他就是這樣靜靜站在人身邊,用那雙漆黑的眼眸,淡漠的看著那人。晃似要將那人推卻在千里之外,這樣的蕭遲。她卻還是第一次在兩人獨處的時候遇見……
「你……」南歌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就跟了一團什麼似的,滿滿當當將原來的話都給擠了回去。她大概蕭遲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蕭遲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在,但南歌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說結婚嗎?在她看來她還只有十七歲,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她還算是個未成年人,雖然星際十二世紀發育的比較早,現在她也算是發育完全了。但想到這麼早結婚,南歌還是覺得有些彆扭,而且兩人認識在幾個月就談婚論嫁的。是不是太過了一些?何況,瞧著蕭遲今日那架勢。應該不止是結婚的事情吧?
四周都很安靜,風一陣陣的吹著,嗚嗚嗚響還伴隨著燈籠撞在牆上的悶響,這時候南歌的呼吸聲都逃不出蕭遲的耳朵,更別說語調之間了猶豫!微一閉眼,再睜開,那眼底已經是一片冰冷,只有一雙拳頭緊緊攥著「回去吧!「蕭遲語調微啞,其間的冷意不由凍的南歌一哆嗦,還不等南歌說什麼,蕭遲已經邁開了步子,兀自走在南歌身前,不近不遠,剛好膈南歌一步的距離,只在南歌看來,這心豈止只膈了一步?
南歌心裡很亂,就這樣埋著頭走路,。腦子不斷回想著方纔的情景,為什麼好好兒的散散步還一點兒預兆也沒有的鬧成這樣,為什麼蕭遲忽然會想起結婚,為什麼蕭遲會說她那麼急著逃避他?一切的一切就跟一個鍋裡的百果,咕咚咕咚煮著,卻總也認不清不住到底煮了些什麼。
看著南歌真老老實實低著腦袋認真走路,甚至連上前拉他一下都不肯。蕭遲眼底又跟著暗沉了些。長腿一伸,跨步向前。南歌這會兒也沒有胡思亂想的機會了。黑燈瞎火,這周圍人又不算多,她可真不是什麼大膽的。緊南歌一路小跑著要追著蕭遲的步子,嘴裡都不住哼哧哼哧的喘著氣,但卻愣是沒見她叫上蕭遲一下。
察覺身後的喘息越來越粗,知道這丫頭跑的一定累了,蕭遲心口又是跟著一縮,猛的一頓,南歌就這麼撞了上去。跟著又向燙著是的跳開。
蕭遲下巴一陣緊抽,眼底都能掉出冰渣子「你就那麼討厭我?寧肯自己跑著也不願和我說上一句?」
南歌還在喘氣,聽著蕭遲這冷冰冰的調子,心上也是火起「你說的什麼話,是你自己在那兒發脾氣還要別人怎麼樣,難道你整個人連看都不待看我一下,我還要巴巴的貼上去?」
蕭遲的呼吸一窒,卻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奇怪的是,心口不再那麼窒悶疼痛了。又是半響的靜默,南歌忽然歎息上一聲「為什麼忽然想結婚。」
蕭遲黑沉的雙眸緊緊盯著南歌,眼底有些閃爍不清「你願嫁嗎?」
撓撓頭,南歌有些煩躁的望著水邊的燈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談這些太早了麼。我現在才十七歲,而且還有許多想做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早就結婚,何況我們這才認識三個月!」
蕭遲的嘴唇緊抿著,眼底又冷沉了幾分「你不願嫁?」
「現在不是我願不願意嫁的問題好嗎?」南歌只覺得腦瓜仁兒疼,好好的一孩子怎麼就那麼擰呢,「我的意思是現在不是談結婚什麼的。」
「那你結婚麼。」
「當然結婚了」
「那你嫁麼?」
「嫁……,但……」
「很好!」蕭遲沒有再聽南歌說下去的意思。或者說不敢……,又將南歌攬進懷中,索性都不叫她走了,一把將人打橫了抱起來。大跨步的朝著新居所方向邁。
南歌還未從蕭遲那比女人還善變的態度回過神,人已經快要到新居所沒門口了。想到蕭遲方纔的話,南歌不禁一皺眉,這人分明就是打算這麼混過去!
南歌雖然在這段感情中都是迷迷瞪瞪的,但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蕭遲心裡的一個疙瘩,若今日不顯解開。以後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情。
沉下心想一想,實在是很難在那幾句對話中找出什麼線索,只靜靜窩在蕭遲懷中,運起不多的腦細胞認真思考著,為什麼蕭遲那麼執著著要結婚。為什麼她一說離開蕭遲便會變臉,為什麼方纔那一下輕顫會逗出蕭遲那麼大反應?
一直到進了屋子,蕭遲還是沒有打擾到南歌。輕輕將她方才床上,跟著變到一旁去梳洗。「蕭遲……,我們談談吧!」
便見蕭遲換衣裳的身形一頓,週身散發的冷意就是南歌也能察覺到。這下子。她更認定開了蕭遲只是不願同她吵,只是想避過這件事情不談!
深吸上一口氣。南歌幾步跨到蕭遲身邊,毫不避諱的對上蕭遲的眼眸,小臉兒上滿是認真「你同我好好兒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想我們就這麼混過去,我想我們都好好兒,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好好的說開不好麼。若是今天就避開了,我會擔心將來會有誤會,會有遺憾,這不是我想要的!」
南歌也不知自己說的那一句話逗的這位大爺開心了。這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從冰天雪地到春光燦爛了?望著蕭遲的俊臉,南歌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些鬧不清是什麼個情況。「你想我們好好兒?」
蕭遲過分和柔的一句還是叫南歌有些懵瞪「我們不該好好兒的麼?既然在一起,當然要好好兒的過下去才對啊!難道不是麼?」南歌還在晃神呢。蕭遲卻一把將南歌抱在懷中,腦袋就深深埋在南歌脖子裡嗅著南歌身上獨有的味道:「是那樣,我也要我們好好兒的!」
南歌有些愣愣的拍拍他肩膀,真覺得他比包子和丸子還善變,一會兒一個摸樣,只話還是要開的!不然天天都要鬧這麼一出,她也受不了「你還沒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快起來,不知道自己多沉啊。」
蕭遲沒起身,就摟著南歌側躺在床上,一手撐在枕頭上,一手撫著南歌的臉頰「若……不是我強留下你,你會不會同在一起?」
蕭遲問著一句的時候,她分明都看見了他眼底有一層不安在閃爍著,只再多,她又瞧不清了。更為著他問話沉思著。
若不是他強留下她,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她還真沒想過,也是,她腦子就那麼大,整天忙自己的事情都不夠,哪裡還有功夫想這些。只今天乍然的問出口,南歌又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若不是蕭遲那般強勢,像她這般迷糊的性子,只怕是很難注意到哪個男人,當然,千炙和秦西除外,那是早就被她定義在哥哥的位置上的,還沒一點發展的可能,所以,不得不說,蕭遲的強勢,也是他能和南歌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
察覺腰上的手越勒越緊,南歌回過神,不怎麼在意「那個……應該不會吧,要是你不強留我,我可能都忘記你是誰了!」
這才一句話的功夫,蕭遲的臉「唰」的一下又拉下來了,黑的鍋底似的。真真是叫南歌哭不得「這又是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啊,而且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麼,還追究這些做什麼?」
南歌很無辜的看著蕭遲,就看著蕭遲的面色換了幾換最後也只是歎口氣,又將南歌拉近懷裡是啊,就同她說的一般,現在他們在一起就夠了,哪裡還要追究那些?她已經說了,她想他們好好的不是麼?這樣……就夠了!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風暴有這麼莫名其妙的過去了,而當事人南歌還是迷迷瞪瞪的,有些鬧不清人蕭遲在鬧什麼脾氣。看著蕭遲面色尚好,南歌的心思又活泛開了,想著已經外頭玩兒好些時候的圓圓,心裡癢癢的「蕭遲……」
「嗯!」
「我過幾天和圓圓他們出去玩兒好不好?我還想去好多地方轉轉呢!」
「……!」看來這丫頭就是誠心氣他的,見不得他半點兒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