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疏也曾想過蕭遲在現實生活中是什麼樣子,甚至還動了心思想去網上翻翻照片,畢竟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有一兩張照片流出也是件極為尋常的事情。只這心思才一起,還沒等將光腦開開,桐疏便已經甩甩頭換了主意。這遊戲與現實就如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重壁壘一般,桐疏知道真這麼跨了過去,心中所想所思應該又是一番光景了。
然桐疏似乎是忘記了,就是她逃避著不去看現實中的蕭遲是什麼模樣,也不代表人不會關注她不是,所以,在桐疏順著岳行端滿是興味的目光轉身,看著身後那個帶些熟悉味道的男人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跑!!是的,幾乎在看見岳滄聞第一眼,桐疏便已經能分辨出她生後陌生又熟悉的人是誰,這心裡發虛的就跟有人拿著個鼓在敲,整個汗毛就差點兒沒豎起來。還真拎起裙擺撒開腳丫子就想跑。
且不說她那一身的累贅容不容許她做這劇烈的動作,單是一邊冷著臉的岳滄聞又其實好對付的?就在桐疏步子還沒來得及邁開的時候,他便手一伸一勾便很是熟練的將那小小的身子欖進了懷裡。
「喲,這是熟悉的很啊!「一邊岳行端瞧著孫子那駕輕就熟的逮人樣兒,不由略挑了挑眉,萬年都未見得能起一絲波瀾的心口也難得有了些起伏。雖說是早聽人說起過岳滄聞對桐疏的親近,但真真親眼見著還是叫岳行端震撼了一會子。他那孫子可是比苦行僧還要墨守清規戒律,連個女人的指頭都沒碰過的,再瞧瞧現在這強勢樣子。嘖嘖,根本就是個強搶民女的流氓!
桐疏猛然被岳滄聞欖進懷裡,還不由有些發懵,忽聽岳行端這般涼涼的而一句,更是腦子裡嗡嗡的鬧不清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呆上一陣這才後知後覺的望一眼頭頂上的岳滄聞,又望一眼岳行端,吶吶的道:「你們認識?」
那傻不愣愣的樣子倒是逗樂了岳行端,安然的往方纔的座位上一座,摸著茶杯狡黠的笑道:「這不就是我剛說的那不成器的孫子麼……」
雖心裡已經做了些準備,但聽見兩人真正的身份還是叫桐疏接受無能。一雙眼睛眨啊眨的半天也說不出句話來,只她在那發呆,邊上的岳滄聞可沒那耐性了。簡單的向岳行端道過別,便摟著懷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小傢伙出了相宜軒,他們還有不少賬要算!!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桐疏被他攬著出了相宜軒後。便匆匆幾步直接進了一個類似電梯的地方。那裡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看樣子應該類似專用通道一類的地方了。只桐疏現在可是沒有功夫研究這個,這岳滄聞從拉這她出來後便一直板著臉一句話也沒有。那週身的氣壓更是低的叫人喘不過氣來。和他在遊戲中接觸了那麼些日子,她又如何看不出某人現在的心情極度的糟糕?只他這一聲不響的可是要將她帶去哪裡啊~!
桐疏嘟嘟嚷嚷了好一會還不見岳滄聞回應,心裡不由更著急了一些,也不知自己是哪裡招惹了他。若是今晚到傍晚了哥哥還不見她回去,也不知該多著急呢!這越想著。桐疏心中便越難受,連方見到岳滄聞時的怯意也沒了,一把拽住岳滄聞的袖子,高聲道:「你是要帶我去哪裡!天色不早了,我不回去哥哥要著急的!」只這次岳滄聞卻沒了以前對她的好脾氣,黑沉的眼睛冷冷的一掃,叫桐疏不由自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來,把到嘴的話又這般嚥了下去,電梯內在沒了聲響。
這電梯的最底層,是類似於停車場的地方。不過那幾百平的地方只有一架飛行器,也就是未來的汽車停在那裡,還不等兩人走近。那艙門便已經自動開開來。
「進去!」岳滄聞看著站在艙門前,看著身邊那抿唇不願動彈的女子。語調中滿是警告的意味。只桐疏現就是個撒倔的驢子,哪裡可能叫他如意?
方才岳滄聞一個眼神是將桐疏唬住了不假,但回過勁兒來,桐疏心口的不是害怕,反倒是有了些些的委屈,現這岳滄聞又是一聲也不說便要將她帶走她又怎麼會願意?那身形一頓便說什麼也不動彈了「我哥哥等下會過來,我哪裡也不想去!」
岳滄聞冰冷的眸子在桐疏身上微頓了頓,,滿是不耐的將話再重複了一遍「進去!」那語調,比著方才又冷了豈止三分!桐疏心中的酸楚更甚,眼眶一陣發熱,但又飛快的被她壓下去,琥珀色的雙眸不服輸的瞪著他,裡面盛滿了倔強「告訴我去哪!我哥哥找不見我會著急!」還不等桐疏的話音落下,便覺著身上一輕,岳滄聞已經緊抿著嘴唇一把將桐疏抱回了艙內,艙門跟著卡的一聲,落了鎖,哪裡有她犯倔的地兒。
看著已經緊閉著的艙門,整個飛行器也正緩緩的起飛。桐疏便跟點著了的炮仗一般,小拳頭咚咚咚的敲在正一邊閉目靠在那裡的岳滄聞身上「岳滄聞你聾了是不是!我不要跟你走,你是誰,憑什麼待我走,我要去聯邦告你非法拘禁!」
岳滄聞雙眸一睜,那眼底的冰寒都能生生封了它三千里。伸手一把將桐疏的兩隻手都擒住,又將那個小小的身子團在了懷裡,捏著桐疏的下巴,微低了頭,黑眸就只是著那琥珀色的水眸「想給紀執惹麻煩嗎?」滿是輕柔的一句,卻都能掉出冰渣子來。這一句便跟一碰冰水嘩的潑到桐疏身上,叫桐疏澆了個透涼連身上都微微的發顫。而艙內四周就跟冰封的絕境一般,安靜的有些可怕。
望著懷中有些泛白的小臉,那微微的顫抖便通過那小小的身子傳給他。冰冷的雙眸微閃了閃。手上的動作倒是放柔了一些,就如同在遊戲中那般,把那還要嬌軟些的身子攬的更緊了一些,讓那小小的腦袋靠在肩膀上,下巴抵在她的發心,雙手回到她腰間,打個結,死捆著沒了一絲逃開的空間。填的密密實實的胸膛,讓那冷沉的雙眸也劃過一絲滿意之色,跟著連眼底的冰寒也少了幾分。
兩邊的建築正飛速的劃過,叫桐疏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飛行器便已經飛出了好些距離。現桐疏就這樣靜靜的靠在他懷中,鼻尖的味道不是她熟悉的,耳邊的心跳卻是她常聽到的那個頻率,她頭頂上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容,俊美的叫人挪不開雙眼,卻又冰寒的叫人不敢直視,而這張臉上,她只能找到三分她熟悉的影子。就如這如此熟悉的姿勢,卻是全然陌生的情境……
許是《安眠》做的太過真實了,真實到叫桐疏都將她當做了另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從來不只是單一的將它看作是遊戲對待,包括那遊戲中遇見的人。所以桐疏也從未想過,對遊戲中的蕭遲心動,那她對現實中的岳滄聞會是什麼概念。然今天岳滄聞便在她毫無準備的出現在她眼前,以不容抗拒將她進鎖在身邊,而她……卻一點抗拒的能力也無。
遊戲終歸是遊戲,離開那個遊戲艙,他們之間的關係,在脫離那樣熟悉的特殊的環境後,也會有全新的改變,例如,在遊戲她可以輕鬆的逃開蕭遲的禁錮,滿是竊喜的想著他那時驚怒的樣子,但在現實,她卻如現在這樣,只能無奈的靠在他懷中甚至連掙扎都不能有,因為他們就處在兩個極為懸殊的位置上,
若說喜歡這個人麼?喜歡,自然是喜歡,但是面對這樣的情境,桐疏又如何只單純的說喜歡這個人呢,他是蕭遲沒錯,但蕭遲也只是他在遊戲中的一個身份而已,那是虛擬出來的,他更多的,卻還是那個她全然不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岳家家主!這便是現實!不是麼……
溫熱的手指輕輕來到桐疏唇邊,輕輕的將桐疏的下嘴唇自她的牙齒中解救出來,滿含憐惜的摩挲了下上邊那道通紅的印子。指腹上柔嫩的觸感叫岳滄聞又想起遊戲中品嚐過的,叫他沉醉無比的滋味來。黑沉的雙眼不禁略暗了暗,但瞧著她還有些蒼白的臉頰,終是按捺下心思,將手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現在是去岳家……」就那清清淡淡的一句,連語調間的冷沉也少上了許多。
這算是解釋麼?桐疏無不諷刺的想著。方纔她如何犯倔,如何生氣也不見他吐上一個字,但現在卻又輕易的將她想要的答案說出來,這算是什麼?打一棒給個甜棗麼?!桐疏也不想理他,乾脆閉上眼睛就跟睡著了沒有聽見。
只她這次卻是真誤會了人家,岳滄聞是看著桐疏雖然是不聲不響,乖乖的呆在他懷中,但整個人怏怏的,跟個病貓兒似的。覺著有些心疼,便將她一直鬧著要她知道的告訴她,好叫他高興些。現見著她非但不領情反倒是看都不願看他一眼,這才因為那番話壓下的火氣不由又冒了起來。只看著懷中人兒還有些蒼白的臉頰,終是未再說什麼,只是將攬在她腰間的雙手扣的更緊些。也閉上眼睛,靠躺在椅背上。
也不知是不是遊戲中沒有休息好,所以也影響到了現實的精神。現在叫他操心了好些時候的糯米糰子,正好好的呆在懷中熟悉又陌生的芳香氣息也淡淡的縈繞在鼻端,岳滄聞不覺起了些睡意。跟著,-整個艙內跟著便之剩下了兩個呼吸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