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自然不知道她隨性留的幾句詞會救了自家可憐的師兄,也不知道原本想強調的「又豈在朝朝暮暮」沒被人在意,倒是那個情字被人盯的死死的。現在這迷糊的糯米糰子,正在她心愛的撥步床床烙餅呢!
是的,那沒心沒肺,煩事比人少根筋的小糯米糰子失眠了。而叫她失眠的人,恰是那個她想好好氣氣的蕭遲!
說來,人還真都有這毛病。尋常在身邊的時候,還嫌棄人家抱的太緊,挨著太熱之類。現在分開來,如她所願的一個人睡了,南歌卻忽然覺得被窩好像有點子空,也有點子涼,整個人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周,那眼皮子還是突突的跳著,一點子想睡的意思都沒有,反是越躺越精神。
這南歌自然是拒絕承認是蕭遲的緣故。現包子和丸子被賀大娘寶貝似的領走了,明思又在曾嬸子家睡,想來是屋子裡太安靜了才叫她睡不下的!南歌在被窩中狠狠的點了點頭,兀自下了判定。便轉過身繼續烙餅了……
這邊睡不著,那邊又能好去哪兒?
現在是接近十一點,但岳家的會議室還是燈火通明,一個個岳家人正襟危坐著,沒人在面上露出一絲倦色,甚至連坐姿都沒有一絲的歪扭,直板的跟木頭綁著的一般。若是叫外人看了,人一定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讚。不愧是九大家族之首,單看這岳家人這素質,這規矩便可見一斑了。
但若是叫岳家現在這班人聽見別人這話,心中只怕是會大哭,尼瑪。說的輕巧,和那素質規矩有毛關係!要你擱在在零下幾十度的冰天雪地下試試?保管你跟吃了黃金搭檔一樣,不止腰好,背好,腿腳好,還能上躥下跳,活蹦亂跳的跟的兔子似的!想不清醒,想不認真都難!不是說他們坐姿標準,素質過硬麼?尼瑪,要你你坐這試試!敢鬆懈一下?保你一秒就變成冰雕有木有!有木有!!
月理用眼角的餘光。小心的喵一眼正將頭仰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蕭遲。見他還是沒有一絲動靜,心裡就差沒咬著手帕子哭了。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是十一點!!他家月極現在肯定還在外面頂著寒風等著他回去呢。一想到月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月理心上就跟挖開一樣的痛著,恨不能走上前將蕭遲喚醒散會。但經管如此他也只能跟做賊一般,飛快的收回瞟向蕭遲的餘光。甚至覺得眼睛都因為瞟了蕭遲一眼而被凍傷了!嗚嗚嗚,要說被老婆孩子一聲不吭的拋下回娘家的男人是苦逼中的戰鬥機,那他們這幫子手下絕對都是苦逼中的轟炸機阿喂!!憑毛比被老婆拋棄了便找他們放冷氣。他們是無辜的啊!!!!!
就在月理忍不住,再一次將眼角的餘光挪向蕭遲時,那原緊閉的眼眸豁然張開來,黑沉冰冷的雙眸便定他那個方向。瞬間就把月理凍結在了哪裡,動都不能動上一下!看了看時間。再外一眼依舊精神抖擻,做的筆直的眾下屬們。蕭遲終算是良心發現鬆口說了一聲散會。
眾人小心的送了一口氣,但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小心的像蕭遲行了個禮,才又穩步往外走。月極心中記掛著外面的月極,腳步比著人稍微急上一些,但依舊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叫蕭遲見的不悅。只他完全忽略了某人的觀察力,還不等他走到門口,便被身後的視線凍的一哆嗦。頭皮不由一陣陣的發麻,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躬身詢問道:「家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蕭遲淡淡的望一眼門邊正探頭探腦的月極,見他哆嗦著猛退上幾步。才收回視線,一邊用手指扣著桌面一邊淡淡的吩咐道:「材料明早給我!」
月理正被那叩木桌的聲音。弄得心口一陣陣的緊抽,待聽見蕭遲聽清蕭遲的吩咐後,整個人便懵在了那裡。()他自然知道蕭遲所指的材料是指什麼,但那不是他明天的任務麼?按道理是該晚上的時候給他的啊!!明早要的話,除非他不睡,一整晚全泡在資料室內,不然他上哪去給上弄那麼些材料啊~~~~
月理心裡在哭,又不敢違背蕭遲的命令,只將滿口的血淚嚥下,怏怏的應上一聲,「是……」只人蕭遲顯然就沒打算接受他的拒絕。在他應下之後,便拂了拂衣襟大踏步的出去了,自然他帶走的還有滿天的冰雪……
直到蕭遲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靜立在拱門邊上的月磐和月極這才小心的走了進來,扶起重傷躺地不起的某人。
看著月理那一臉的悲憤,月磐似慶幸又似幸災樂禍的拍了拍他肩膀「我忽然覺得,其實單身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不會在上司老婆回娘家之後,可憐的被遷怒在內。
月理氣的一把將月磐的手拍開,拉著正一臉擔憂的月極到一邊傷心了。嗚嗚嗚,南姑娘,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快來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吧!!!!!
然他不知,這只是個開始。因為那個老婆回娘家的某人,開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了!沒有熟悉的人懷中,沒有熟悉的氣息,今夜注定難眠了。
而在他好容易睡著後,若有人去他床邊一看,便會發現,他的枕邊,正端端正正的擺著幾件折疊整齊,繡工精細的衣裳,而在衣裳上頭,有一個打磨光滑的核桃雕刻,在燈光的映照下映射著淡淡的暈光……
***
南歌一夜未能好眠,第二日起來自然是沒什麼精神。但也不敢耽擱了正事,草草用罷了早餐,便急匆匆的到了魯漁家中,那時魯漁正在教紀執演算陣法,見南歌一來便也拉著她想叫她一道過來看看,然南歌正惦記著魯漁的風濕。誰知那魯漁雖然心頭上高興,又想漸漸你那個撒嬌的樣子,面上一板,便說什麼也不同意。果不其然,南歌一件他那樣子便上前拽了袖子,扭起糖來,待魯漁看的高興了這才答應叫南歌幫著看看,這般一通的忙活下來,居然就到了下午,耗了那麼久的神,南歌精神上已經疲憊的不行了,被魯漁勸的躺在床上,卻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鬧得煩了,索性將被子一掀,去她在新手村的屋子看看,說不得這累的很了,今晚倒是能好好的睡上一會子呢!
「桃樹爺爺,薔薇姐姐,下午好啊~」南歌推開木門,看著籬笆上的薔薇和那邊已經長出新葉的桃樹笑瞇瞇的問候道,這移動的小屋中所栽種的東西,那和小屋綁定的相連的屋子也會有,就跟給那些花草又有一個分身一般。而且只要南歌願意分享,南歌的所見所聞,長在小屋中的桃樹,薔薇他們也能看見,要不是村子裡的人不能和桃樹他們溝通,南歌連信雕都省下了,直接可通過桃樹互遞消息。
南歌同桃樹薔薇打了招呼,被漏下的新成員可就不樂意了,掐著細細的嗓音嚷嚷著「小南歌好壞,小南歌好壞,都沒跟小幽蘭問下午好~」
被人這一抱怨,南歌才記起,自己新手進去的假面幽蘭來,這正是上次在宣瀆的小攤上買的那株,宣瀆一將它拿出來,它便有氣無力的哭著要南歌救救它。而南歌也就是這樣誤打誤撞的將第二珠草木之靈收入囊中。也莫怪雖鑒定出它只是一株價值高些的普通花草,南歌卻還那麼興奮了。草木之靈啊~那可是可與而不可求的!
南歌望著那小小的身影,淺笑著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小幽蘭的葉片,滿是滿含歉意道「對不起哦~小幽蘭,下次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小幽蘭現在被種在桃樹下,那個小池塘的石縫中,還是她自己尋的位置,說在那裡更舒服。
被南歌這樣輕撫著,分明很舒服的想噌噌南歌,但又有些害羞的縮了縮腦袋,「沒……沒關係拉~,下次別忘記小幽蘭就好了,小幽蘭可是會幫小南歌做好多事情的哦~」
南歌被那孩子氣逗的輕輕一笑,又將生之力集中在指尖,越發輕柔的撫著小幽蘭的葉片,現在它還太小了,太多的生之力還承受不住。
那輕柔又帶有生之力的撫摸叫小幽蘭舒服的直哼哼「小南歌的控制力越來越好了~,要繼續加油哦,將來要成為最厲害的靈族,我會幫著小南歌種藥,還會教小南歌好多藥理的哦~」
「是,小幽蘭最厲害~」南歌滿含笑容的誇獎著,現在的小幽蘭還只是幼年期,所以脾性就跟小孩子差不多,這不,得了南歌的誇獎,便更是得意的高揚了草尖,一副我當然了不起的樣子,口中還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藥理,叫南歌仔細的記清楚。
小幽蘭的本事可真不是靠它那張嘴吹出來的,和薔薇那自身成長出來的靈識不同,小幽蘭卻是天生的靈體,還具有傳承記憶,對各種植物的特性是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因醫術被世人尊崇的周大夫,對草木的藥性也未必有小幽蘭瞭解。而且在小幽蘭的記憶中還殘存了一些靈族的聞名,南歌控制生之力的那一手便是通過小幽蘭的口述和南歌自己的摸索學來的。
而現在滿院子綠茵茵的尚彩迷迭便是小幽蘭料理的,若是沒有小幽蘭,饒是南歌有息壤這樣的作弊器也拿那些被歲月消磨的生機近無的種子沒有辦法。
望一眼已經將整個院子都染得蔥綠的小花苗兒,南歌心中滿是期待。待夏季尚彩迷迭一盛開,她便能用那些尚彩迷迭的花朵做出克制瘴氣的藥丸來,等深秋一道而進入虛妄沼澤深處,也將不再是難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