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得到桃樹的祝福,所有屬性+10,死靈之氣盡消,永生不為死靈所擾!」
系統提示一響起,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一干守在南歌床邊的人,就看著點點銀綠地星輝帶著濃郁的生命氣息一點點的朝南歌而來,最終沁沒在南歌的身體中,南歌嘴唇上的黑紫也以著肉眼能看見的速度消退著。()
眾人皆驚異的循著那方向望去,原本已著上一層新綠的桃樹,又一次綻放炫目的芳華,那一樹的桃花就如同在燃燒這生命來成就現在的燦然一般。無數銀綠的光點就不斷從層層花瓣中不斷飄逸而出。
引得路上行人,皆為著這突然的異象駐足在賀大娘的院牆外面,議論著桃花頃刻間開滿一樹的原因。
隨著光點飛散,那桃樹上的生氣好像也被一點點的抽離了一般,所有看著它的人,都見證了她從極盛走向蒼老的過程,桃花飛落,枝幹也開始龜裂,斑駁,一直到成為一點點生機也無的死木。
而在南歌房間裡的眾人就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心中的感覺複雜難言,他們又怎麼不知道這桃樹是用自己的命將南歌救過來?只他們更知道南歌對桃樹的感情,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南歌對桃樹的依賴比村中那些npc還甚,現在桃樹成了這個樣子,要叫南歌這死心眼的丫頭怎麼辦!
然不管他們是焦慮也好,憂心也好,南歌還是在傍晚時分清醒過來。賀大娘,桑大嫂子。曾嬸子幾個看著南歌總算是醒了,且看著那氣色是沒有什麼的大礙,那懸了一日的心終是放了下來,幾個人什麼也顧不上了,摟著南歌就是一通寶啊,囡囡啊的叫喚著哭,叫方睜開眼睛,就聽到那系統提示的南歌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邊也紅了眼眶的賀大爺們,又擔心哭的久了對南歌身體不好,便將還死死摟著的南歌的賀大娘幾個扶了起來。又好好的哄了一會子南歌,見她收了眼淚這才放下心來,將原本準備好的清粥給她端了上來。
今天的事情誰也沒有再提起,大家還都很有默契的將南歌房間的窗戶關上了,直到南歌把粥喝完。又喝了藥睡下了,這才留下千炙秦西兩人幫著照顧南歌回家去了。
只還沒到半夜,南歌就是醒了過來。也不起身。就這麼閉著眼睛在那裡躺著,覺得四周靜的發空,微微一點點的聲響都能放大無數倍的傳進耳朵裡,就如同外面的蟲鳴聲。就如同睡在她床邊千炙和秦西的呼吸聲,就如同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
只它分明還在那裡跳著,而且跳的沉穩有力,那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胸口空了一塊呢,四周空氣就這樣肆意的進出於她的胸口,透著絲絲的涼……
終是再也忍不住的坐起身來,連衣服也顧不及披上一件,就撩開簾子,走出來。千炙和秦西兩人就趴在南歌房間裡的桌案上睡著。許是今天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了,兩個人多睡的很沉,連南歌從他們身邊經過。都沒有所覺。
南歌站在莊戶前面靜默了好一會,終是伸手「吱」一聲將那窗戶推開了。那掩藏在窗戶背後的秘密就這麼袒露在南歌眼前,叫她不由潸然淚下。
記得她走的那天早晨,桃樹綠油油的葉子上還掛了清新的露珠,她一邊梳著裝,一邊聽桃樹絮絮叨叨的叮囑著外出要注意的事情,那個時候誰又能想到,再次見面他們回事這個樣子。也不管千炙和秦西會不會發現了,南歌撐著窗沿一提氣,她就已經穩穩的坐在她最常坐的那個枝幹上。
現在原本光滑的泛著銀色光暈的樹皮,早已經龜裂斑駁的不成樣子。南歌一邊默默的掉著眼淚,一邊用顫抖的手輕撫著桃樹的樹幹,手底下不同與往日的粗糙觸感更叫南歌緊咬了手腕才不至於哭出聲來。
桃樹爺爺……桃樹爺爺……桃樹爺爺……
南歌已經進入感悟的狀態,靠在桃樹身上一聲一聲的喚著,只就算南歌用臉頰貼住樹幹,就算那一聲比一聲淒涼,就算嘴裡的已經嘗到血腥的味道,桃樹依舊沒有一聲回音,她能聽見蟲鳥歡快歌唱的聲音,她能聽到草木熟睡的呼吸聲,但她就是聽不到她臉頰邊上,那粗糙的樹皮底下傳來一絲絲的聲響。
那沉悶窒息的感覺明明的告訴她了,桃樹已經是一個死物……
明明前幾天,她還在睡前聽見桃樹為她唱歌的,明明前幾天她還窩在這個樹幹上向桃樹撒嬌耍賴的,明明前幾天她還在清晨和桃樹道早安的,可是為什麼現在卻獨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邊痛哭了。
永生不為死靈所擾這就是你所要給我的麼?但桃樹爺爺你可知道,你的小南歌相較起這個,更希望你能好好的陪在我身邊,繼續為我吟唱那古樸的歌謠……
爺爺的小南歌啊,合該自在逍遙於天地之間,縱情肆意,不為世人所擾。
桃樹的話分明還清晰的就如同在耳邊一樣,可他又怎麼知道,南歌想的,是南歌的桃樹爺爺,合該在風雨中肆意歡唱,笑對霜雪,不為凡塵所侵。
不公平!這不公平,在你豁出性命之後,卻將南歌獨留在這裡,你的心願有所達成,那她呢,誰能告訴她,要用什麼,才能換回那個在雨中歡快歌唱的桃樹?
「喝呀麼喝水喲,落呀麼落花喲,……結上果子喂南歌,要結上甜甜的果子喂南歌……」
「一個好可愛的丫頭喲,她叫南歌。正在我懷裡睡著,我在給她輕輕的唱個歌……」
「我們的小南歌喲,她在屋子裡睡著了,我要守在屋外喲,靜靜給的唱歌,風呀麼風吹喲,下呀麼下雨喲,你們記得要繞過窗戶,別打擾熟睡的小南歌……」
桃樹的歌謠一遍又一遍的在南歌腦中回放著,每個字,每個音,每個腔都叫南歌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她很能回憶起來桃樹唱歌時歡快寵溺的語調,只為什麼,待她張嘴想唱得時候,卻成了無聲?
她唱不出來……她唱不出來……她其實只在想輕唱一邊桃樹的歌謠而已……只再想證明桃樹曾和她那樣快樂的生活過而已,難道那一切只是她的夢境麼?不然,沒為什麼,連桃樹的歌謠……都已經無法在復原了呢……
你不是說要給我結甜甜的果子麼?那她將來不再吃一個果子了你可願回來,你不是說要我在你懷裡睡著麼?那她將來就在再不入睡你可願回來,你不是說不要叫風雨打攪他們,那她就正面直迎風雨你可願回來?
你不是心疼小南歌麼?那現在小南歌的手腕早已被咬的鮮血淋漓你可願回來……
桃樹爺爺,桃樹爺爺……在少了你的歌謠之後,你叫南歌如何入睡呢……
眼淚其實早已經流乾了,只有那鮮血,沿著唇縫一滴一滴的滴在桃樹斑駁的樹幹上。
天亮了,在床上找不見南歌的兩人找急忙慌的尋了出來,就見南歌只著了單衣,如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蜷縮著抱著桃樹的樹幹,直到聽見他們的輕喚才抬起頭來。就見兩道血淚靜靜的淌在慘白的臉頰上。妖異的是血液,蒼白的是人面。
君可見,杜鵑泣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