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兒醒來已經是五天之後了,香草七個人見到雲朵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都是喜極而泣,各個哭的稀里嘩啦的。
雲朵兒躺在軟榻上看著她們七個,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哭什麼?」
「主子,你都睡了六天了,可把我們嚇死了!」花蕊用袖口擦著眼淚。
「我睡了六天?」雲朵兒有些吃驚。
「嗯!太醫說您心思太重,這一放鬆就累倒了!」歡歌也跟著解釋。
「我說呢!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霜葉趕緊別哭了,快給你主子我做飯去,餓死我了。」雲朵兒揉揉肚子,肚子癟癟的。
「好好,我這就去,主子剛醒先吃些清淡的吧!明個在給您做好吃的!」霜葉擦掉眼淚興奮的說道。
「行,你看著辦吧!」雲朵兒揮揮手。
「主子,你先躺著,我們先去給老夫人老太爺他們送信去,您這一睡可把他們急壞了!」香草對雲朵兒說道。
「行,讓吉祥她們去送信吧!你伺候我梳洗!」
雲朵兒梳洗好換好衣服,老夫人和鳳星月相互攙扶著走進聽雨軒「朵兒,你沒事吧!」老夫人抓住雲朵兒的手問道。
「奶奶我沒事,讓您和娘親擔心了!」雲朵兒輕笑的說道。
「呵呵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夫人一掃前幾天的憂愁,滿臉笑容的看著雲朵兒。
「朵兒,有沒有覺得那不舒服?」鳳星月關切的問道。
「娘親我很好,就是有些餓!」
「那,快快快,快端膳食來!」鳳星月抬頭催道。
「大夫人,霜葉已經去做了,一會兒就端上來!」香草回道。
「好好,朵兒用完膳在回榻上躺著!」鳳星月對雲朵兒說道。
「娘親,我都躺了這麼多天了,不想再躺著了!」雲朵兒對眼前這兩個喋喋不休的女人無奈的說道。
「那你在院裡走走,今個天很冷你要多穿些!」
「娘親,你就放心吧,我一點事也沒有,用完膳我要出府!」
「不行!」老夫人和鳳星月一口同聲的說道。
「奶奶,娘親啊!你們在不讓我出去走走,我就真要病了!」雲朵兒對著兩人撒嬌。
「那,出府也行,你哥哥得跟著!」老夫人讓步說道。
「行!」雲朵兒聽到能出門了馬上高興的回道。
老夫人和鳳星月看著雲朵兒用完膳,又見她精神很好,便放了心,又囑咐雲朵兒穿暖和些在出門,嘮叨許久後兩人才出了聽雨軒。
雲朵兒見老夫人和鳳星月都走了,轉身對香草說道「香草,你去把我喝的茶每樣裝上兩斤!」
「主子要送人嗎?」
「嗯!」
「那我去找幾個瓷罐!」香草轉身裝茶葉去了。
雲朵兒梳好頭,換好衣裳,收拾停當後看著桌上的三個瓷罐,提筆在小罐上分別寫上茶葉的名字「香草找個禮盒,把這三個小罐放好!」
「是,主子!」
「吉祥如意跟著我就行了,剩下的人都在院子裡吧!」
「是,主子!」
雲朵兒帶著吉祥如意到府門的時候,老三雲青林和老四雲青松已經在等了「三哥,四哥!」
「小七,你要去那啊?母親說了讓我們倆一刻也不能離開你!」雲老三對著雲朵兒說道。
「三哥,四哥,那個藏寶閣還在開業嗎?」
「開業啊!那藏寶閣的東家年年都給祖父送年禮,說是感謝你當年救了他的藏寶閣。」
「呵呵,沒想到他還記著,到是難為他有這份心了!」
「是啊!祖父也說這韓東家心腸好,是個有良心的商家!」
「三哥你先去藏寶閣讓掌櫃的把韓東家請到鋪子裡去,告訴他就說我找他有事商量,四哥你去太子府把太子請到藏寶閣,告訴他我找他有事!」
「那小七你呢?母親不讓我們離開你!」雲老四看著雲朵兒。
「我坐馬車先去同仁堂瞧瞧,看看藥鋪裡有沒有事,然後我就去藏寶閣,你們放心吧!有吉祥如意還有暗衛,我不會有事的!」
「那,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雲老三說完和雲老四騎馬送信去了。
雲朵兒看到雲老三和老四都走了,對東頭說道「先去望月樓。」
「是,主子!」
雲朵兒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面的街道,天氣很冷路上的行人很少「朱相國斬首那天府裡沒有人去看嗎?」
吉祥如意相互看了看「沒有,府上的主子都忙著請太醫給您診病,也就不關心那些了!」
「不過聽說刑場上人可多了,擠都擠不動,斬了一千多人,說是午門的整個地面都被血染紅了!」如意跟著說道。
「是嘛!他們的屍首呢?」
「都拉去亂葬崗了!」
「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主子說什麼呢!如果咱們輸了,死的就是咱們了!」
「是啊!雲寶兒也斬了?」
「嗯!斬了,不光二小姐還有朱姨娘都斬了,大小姐是宮中賜的毒酒,死後也沒入皇陵,不知宮裡的人怎麼處理的!」
「我爹呢?」雲朵兒眼神飄渺的看著車窗外面。
「聽說斬首的當天夜裡大老爺在外書房坐了一整夜。」吉祥小聲的說道。
「我娘親呢?」
吉祥如意都沒有說話,雲朵兒收回目光看向她們「怎麼了?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好像,好像是……」
「有什麼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大老爺讓人把朱姨娘和二小姐的屍首葬在城外的莊子上,大夫人怕您知道了生氣,讓大老爺另選地方,大老爺沒聽大夫人的,兩個人,兩個人好像鬧矛盾了誰也不理誰!」
雲朵兒聽後心裡有些疼,為自己的母親「那朱姨娘畢竟和父親恩愛過,又生育了兩個孩子,多少還是有感情的,這人啊!永遠都是同情弱者的,想當年我被她們母女三個欺負,事情敗露後,大家都同情我可憐我,更加疼愛我,所以對她們母女三個也是深惡痛絕,現在反過來了,我報了仇,又親手把她們送上絕路,我成為勝者而她們成為弱者,雖然她們都死了,可是父親心裡的那桿稱已經偏了!」
吉祥如意跟著雲朵兒許多年,非常瞭解雲朵兒,當她們聽到雲朵兒稱大老爺為父親而不是爹爹的時候,她們就知道自家的主子也傷心了,被自己的父親傷到了!
「主子……!」
「呵呵,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既然父親做了決定,我尊重他的決定,既然他同情我的敵人,那麼就讓他繼續同情吧!」
「主子,到望月樓了!」吉祥提醒愣神的雲朵兒。
「嗯!下去吧!」雲朵兒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打開門走了下去。
雲朵兒走進望月樓,掌櫃的馬上走上前「見過郡主!」
「嗯!去雅間說話吧!」雲朵兒掃了大堂一眼。
「是,郡主請隨我來!」
雲朵兒隨著掌櫃的進入雅間,落坐後雲朵兒看了一眼吉祥,吉祥把手中的禮盒放在桌子上「這是給你們盟主的,請你帶我轉交給他。」雲朵兒指了指那個禮盒。
「請郡主放心,我馬上派人送回中越。」
「那謝謝了!」
「郡主的病可好些了!」
「嗯,已經好了,多謝關心!」
「不敢不敢,盟主走時交待過,凡是郡主的事情不管事情大小,都要據實告之於他,所以郡主前陣子生病暈迷不醒的事,怕是盟主已經知道了!」掌櫃的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人,真是……」雲朵兒無語了,他離她那麼遠,知道又有什麼用!
「勞煩掌櫃的拿紙筆來,我寫幾個字!」
「郡主,稍候!」
很快掌櫃的端著筆墨紙硯走了進來,雲朵兒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吹乾放在了禮盒裡「多謝掌櫃的,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郡主慢走!」掌櫃的送雲朵兒走出雅間,上了馬車,看著馬車走遠。
雲朵兒到達藏寶閣的時候,太子和韓東家都已經到了,幾個人相互行禮後紛紛落坐「郡主多年不見,草民都識不出郡主了!」
「是嗎?我的變化有那麼大嗎?」
「郡主小時候是機靈可愛,現在是傾國傾城之貌啊!」韓東家看著雲朵兒說道。
雲朵兒對他笑笑,並沒有接話,韓東家看著雲朵兒問道「不知郡主找草民何事?」
「韓東家生意怎麼樣?」雲朵兒接過吉祥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
「生意還可以,主要是小店裡不賣贗品,各位客官有空都會來坐坐,有喜歡的就收了!」
「韓東家咱們做筆買賣吧!」
「郡主請說!」
「是這樣,你也知道朱相國府和柳府都被皇上抄家封府了,現在人呢也都被斬首了,從他們那抄的東西放在國庫裡也無用,我就想著替皇上把那些東西處理了換成銀子!」
「郡主,草民這可吃不下這麼多寶貝!」韓東家吃驚的喊道。
太子和雲老三雲老四坐在那認真聽著,也沒有插話,雲朵兒聽到韓東家的話笑著說道「韓東家莫要著急,我知道你吃不下那些寶貝,別說你了,咱們在坐的誰也吃不下那些寶貝,我呢,有個主意你先聽聽,如果你同意事成後我給你十萬兩銀子做為酬勞!」
「什麼主意?郡主請說!」韓東家一聽能掙到十萬兩銀子也來了興趣。
「咱們搞個拍賣會,你把你的客戶都請來,不管他是做官的還是經商的只要有銀子就行,能請多少人就請多少人,我把要拍賣的寶貝做成冊子編上編號,你發給他們,他們對哪個寶貝感興趣就來競拍,我出個最低價,讓喜歡那寶貝的客戶自己去競爭,價高者得,一旦成交,就不能反悔!」
雲朵兒說完,太子和雲老三他們都聽傻了,這法子他們怎麼沒想到「我,我幹些什麼?」太子指指自己。
「你啊!進宮寫冊子去!」
「我,能行嗎?」
「放心,我會教你的!韓東家,我看你這地方也夠大,地點就定你這吧!你這有懂行的人嗎?就是會誇東西,把那寶貝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怎麼珍貴就怎麼說的?」
韓東家低頭想了想「我這老掌櫃的兒子到是像你說的那樣,嘴很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行,你把他找來我見見!」
「好!」沒一會兒韓東家領著一個小伙子走了進來「去給太子和郡主磕頭!」韓東家對小伙子說道。
「是,東家!」小伙子走到太子和雲朵兒的前面跪下磕頭「小的福生給太子爺磕頭給郡主磕頭。」
「起來吧!」太子瞧著福生。
雲朵兒打量著福生,小伙子弓著腰看著雲朵兒等著吩咐,滿臉的笑容,眼睛有神帶著精明,一瞧就是個性子很活泛的人,雲朵兒滿意的點點頭。
雲朵兒指著桌子上的茶杯說道「青磁托底蓋杯茶碗,出自龍泉名窯,一壺四碗為一套,胎質細膩,色彩艷麗,做工精細,雖然不是官窯出品,卻是茶具中難得的精品,此款茶具最低起拍價為二百兩銀子,每次叫價為十兩,價高者得!」
雲朵兒看著福生「你說一遍!」
福生一聽也沒打梗,張口就學了一遍,一個字也不差,雲朵兒很滿意「嗯,不錯很機靈就你了!」雲朵兒拍著桌子。
雲朵兒又看向韓東家「韓東家,這幾天你們藏寶閣就別開業了,把大廳和二樓雅間收拾收拾,然後找人在發發傳單,等我和太子都那些東西收拾好,就運到藏寶閣!」
「是,全憑郡主吩咐!」
「嗯!表哥我們去看一下那些寶貝吧!」雲朵兒轉頭看著太子。
「哦—!好,好,走!」太子醒過神站了起來。
雲朵兒先進宮去見了皇上「朵兒,病都好了嗎?」皇上瞧見雲朵兒氣色不錯說道。
「嗯!謝謝姑父關心,睡夠了也歇息夠了,病自然也就好了!」雲朵兒心情很好的回道。
「好了就好,仇也報了,你也沒什麼心事了,就開心的好好過日子!」
「知道了姑父,我會的,我還要幫您賺銀子呢!」
「那個不急!」皇上揮揮手。
「怎麼不急,我都和藏寶閣的東家說好了,半個月以後就從藏寶閣開拍賣會!」
「既然如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姑父,這次賺了銀子,我想跟您討個恩典!」
皇上聽言揚起眉毛「說來聽聽?」
「我娘親嫁到東辰已經二十多年了,從沒有回過西雅,我想向你討個恩典,允許我娘親今年新年能回西雅省親,一解我娘親的思鄉之苦!」
「你這丫頭到是孝順,行,朕准了!隨後朕就下旨!」
「姑父先不急,還是先幫你賺錢要緊,等忙完拍賣會在下旨吧!」
「哈哈哈哈,好,聽你的!」皇上心情愉悅的說道。
雲朵兒從御書房出來,帶著雲老三雲老四和太子一起去了國庫,這一忙就是十天,他們幾個人把所有物品登記造冊,雲朵兒又寫上物品的特點和最低拍賣價格,全部整理完又找國學的學生一一抄寫,然後交給韓東家。冊子雲朵兒弄了兩種,一種是精緻的冊子,專門送給那些官員大戶,富貴望族,另一種比較普通的就找人在街上分發。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熱鬧起來了,人們紛紛議論著讓次拍賣會,當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抄家抄來的東西時,更興奮了,那柳府和相國府是什麼人家,他們府上的東西那樣樣都是精品啊!在看宣傳冊上的價格竟然標的如此之低,於是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等著到那一天,大顯伸手多搶幾件好東西。
御書房,皇上坐在龍案後面,手裡正拿著一個冊子翻看,嘴裡問著站在下面的太子「這是朵兒弄的!」
「回父皇是的!」
「沒想到那丫頭會想出這個主意,你說這丫頭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有時候朕真想打開她腦袋看看!」
「呵呵,父皇別說你好奇了,我更好奇!父皇你知道嗎?這些東西如果全都竟拍出去,光按最低價計算,我們也能得二千多萬兩銀子啊!二千多萬兩銀子!」太子伸手向皇上晃晃,興奮的說道。
「什麼?這麼多?」皇上吃驚的看著太子。
「嗯!朵兒說了,這是最低價,如果讓她估計這些東西能換五千萬兩銀子!」太子全身顫抖激動的說道。
這下就連皇上也無語了,五千萬兩銀子那是什麼概念,如果國庫裡一下子有了這麼多銀子,那真是高枕無憂了。
中越國皇宮,御書房內大殿裡飄著茶葉的清香,冷睿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從沒有過的清香流到胃裡,暖了全身,放下茶杯又拿起龍案上的白紙細看著,嘴角上揚,眼中帶著崇弱和想念,白紙上寫著「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