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殿內文武百官通通起身下跪,恭敬的跪在地上,額頭貼在地面上,不敢抬頭去看聖上,大殿上響起震耳欲聾的喊聲「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等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等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上只有兩人沒有下跪一位是阮金花,因為她是王太女,是一國的儲君,所以只是彎腰行禮,還有一位就是雲朵兒,因為她有皇上的聖旨,見君免跪。
「免禮平身!」皇上大踏步的向大殿上的龍椅走去,皇后扶著太后跟在皇上的身後慢步走著。
皇上和太后皇后紛紛落坐,文武百官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坐位坐下,皇上面帶笑容的俯視著眾臣「今天又是一年團圓節,君臣同樂,今個宴上還有南疆國使節和南疆國的王太女與大家一同共度佳節,朕龍心甚悅,各府上誰家小姐想一展才藝,也可盡情展示。」
皇上一說完,宮殿上紛紛響聲議論之聲,有的小姐開始摩拳擦掌想著一展才藝,為自己也為自己府上爭個臉面,名場京城。
雲朵兒對此興趣缺缺,不感興趣,只要不是她表演,光讓她欣賞她還是願意的,沒一會兒就有小姐出來展示才藝了,雲朵兒拉了拉鳳星月的衣服「娘親?」
「怎麼了,朵兒?」鳳星月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娘親,這是我新交的朋友,蕭惜若。」雲朵兒拉了拉坐在她旁邊的蕭惜若。
蕭惜若見此給鳳星月行禮問安「惜若見過大將軍夫人,夫人安好!」
鳳星月見到自己女兒剛回京城就交到朋友,很是高興,越看蕭惜若越喜歡「好好惜若,以後要多來府上找我們朵兒玩,我們朵兒剛回京城沒什麼朋友,你多陪陪她吧!」
「知道了,夫人,我會的!」蕭惜若滿臉笑容的說道,心裡有些苦澀又有些羨慕『朵兒的母親對朵兒真是疼愛!』
「娘親,那惜若如果去府上玩,你也要多疼愛她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是你喜歡的人,娘親也會都喜歡的!」鳳星月笑著拍拍雲朵兒的手背。
雲傲然看到自已的夫人和女兒都那麼喜歡這位蕭小姐,面上也柔和不少,坐在最後面的雲青陽看到自已的母親也這麼喜歡蕭惜若,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這三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雲青風看到大哥的表情,轉頭看了看蕭惜若和雲朵兒,心中有了思量。
而寧國公府的那邊的人都陰沉著臉看著這一切,蕭惜含更是眼睛通紅雙手緊握的盯著蕭惜含『你這個喪門星,一會兒讓你好看!』
大殿上歌舞昇平,時不常有幾個官家小姐上去展示才藝,朱相國坐在那裡,從雲朵兒一進入宮殿他就注意到了,十年時間,一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娃已經脫變成美麗高貴機智果敢的女子,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要毀掉他們朱家,這個女子一定要殺。
歌舞停下,寧國公府的蕭惜含,清蓮小步,姿態優雅的走到宮殿中間,下跪行禮道「臣女蕭惜含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蕭小姐要為大家展示個什麼才藝啊!」
「回皇上,臣女願為大家舞上一曲!」蕭惜含嬌羞的低頭說道。
「准!」皇上大手一揮。
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蕭惜含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隨著樂起舞動曼妙身姿,似是一隻蝴蝶翩翩起舞,隨著風的節奏扭動腰肢,嬌媚的笑容始終蕩漾在小臉上,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的旋轉著,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中飄蕩,曲末似轉身射燕的動作,更是萬般風情繞眉梢,一曲結束站起身來微微喘息,然後恭敬的行禮。
雲朵兒看完蕭惜含的舞,撇撇嘴「柔美不足,狐媚有餘,這是準備*皇上還是*那些個貴族公子啊?」雲朵兒抬頭看到對面文臣席位上,有幾家的公子那貪圖美色的樣子就覺得噁心。
「朵兒,胡說什麼呢!那是惜若的妹妹!」鳳星月假裝生氣的打了雲朵兒一下。
「娘親,惜若她爹娘只生有她自己,她才沒有妹妹呢!」雲朵兒撇了那寧國公一眼,冷冷的說道。
蕭惜若知道雲朵兒這是在為她說話,輕輕的對著雲朵兒搖搖頭,讓雲朵兒不必如此,雲朵兒當然明白蕭惜若這是想息事寧人,不與他們一般見識,可是那些人會放過她嗎?答案當然是不能。
龍椅上的皇帝,笑容可掬的看著蕭惜含說道「沒想到蕭小姐舞的這麼好,真是驚鴻一瞥!」
「多謝皇上誇獎,要說臣女的舞是,驚鴻一瞥,那麼臣女姐姐的琴聲更是繞樑之音,不如讓臣女的姐姐為大家也彈奏一曲吧!」蕭惜含笑語嫣然的說道。
「哦,既然如此,哪位是蕭惜含的姐姐啊!」皇上坐在高位上往寧國公府的席位上望去。
蕭惜若聽到皇上的問話,雙手緊握,心底冰冷『為什麼,為什麼就不可以放過我呢?明明知道我從父親母親過世後就不在彈琴了,琴藝早已不精,卻還要這樣逼我,這是想借皇上之手將我除去嗎?知道聖命不可違!』
蕭惜若慢慢起身,修長的身姿豐盈窈窕,步伐輕盈,衣衫環珮作響,裡穿一件白色底胸長裙,外罩一件輕紗絲織的淺藍色輕紗,腰繫一根白色腰帶,烏黑的秀髮綰著流雲髻,髻間只插著一隻玉石簪,容色秀麗清冷,雙眼如墨玉深潭,瑩白細膩的肌膚,宛如牙雕玉琢,她的容貌在這些小姐當中算不上是最美的,卻是最有韻味的,就像春日裡的和風,飄渺的柔波,是一道令人看不厭倦的風景。
「臣女蕭惜若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惜若恭敬的下跪行禮。
「平身吧,既然你妹妹誇你琴藝不凡,想來一定是好的,今天是中秋之夜,你就去彈奏一首,應個景吧!」
蕭惜若心裡有些恨,八月十五中秋節,是個閤家團圓的日子,可是她卻是獨孤一人,還要為他們彈曲享樂「遵旨!」
蕭惜若邁步緩緩的走到琴架旁,坐了下來,面前的古琴是把難得的好琴,想想也是宮中怎會用不好的東西呢!蕭惜若平復了下心情,輕輕的抬起手,把手放在琴弦上,撩動了琴弦,優美的旋律一時間響徹整個大殿。
遠處的雲青陽雙手緊握,眼睛緊緊盯住蕭惜若,他當然知道蕭惜若此時的心情,他看到這樣的蕭惜若心疼不已,轉頭看向蕭惜含的目光更是冷冽無情。
雲朵兒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她從東頭調查蕭惜若的家境情況中得知,蕭惜若已經有五六年沒彈過琴了,好像是從她父母過世以後就不曾彈過,琴技早以生疏,這個蕭惜含肯定也是知道的,她想借此羞辱蕭惜若,還是想借蕭惜若琴技生疏惹惱皇上,借此機會讓皇上懲治蕭惜若,想到這雲朵兒冷目掃向坐在不遠處的蕭惜含,這個女子心思還真是歹毒。
這時正在彈奏的蕭惜若,心思早以沉浸在樂曲之中,樂曲彈奏的婉轉淒涼,低沉悲傷,讓大家聽的心情都鬱悶起來,低頭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龍椅上的皇帝也皺起了眉毛,雲青陽見此心急萬分,雲朵兒則是淡然的望著蕭惜若『這丫頭也不知道藏起她的心思!』
突然大殿上響聲一陣清脆的笛聲,笛聲優美清脆仿若黃鸝鳥的叫聲,聽得讓人心悅不已,清脆的笛聲和低沉的古琴聲配合的天衣無縫,仿若是兩隻音色不同的小鳥在對話在歌唱,突然有一人如九天玄女般的飛入大殿,最後落在蕭惜若的琴架旁,只見這女子身穿抹胸白紗長裙,外罩一件淡紫色天蠶絲織輕紗衣,雙眸似水,明亮而有神,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在玉笛上飛舞,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烏黑的長髮綰成傾髻,耳邊碎發隨風輕動,腰肢纖細,四肢纖長,如仙子般脫俗氣質,面上略施粉黛,讓本以是絕色的容顏更美幾分,腕上紅玉鐲襯出如雪的肌膚,淡然自若的站在那裡,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這女子正是朝陽郡主雲朵兒。
蕭惜若也已經醒過神來,對著雲朵兒感激的一笑,雲朵兒回之,兩人用心的演奏起來,雖是第一次合作,卻是配合的完美無缺,高台上的皇帝和皇后還有太后見到雲朵兒突然飛身而至,都驚喜不已,在聽到雲朵兒那清脆美妙的笛聲更是欣喜萬分,大殿上的人們也都沉浸在那美妙的樂曲之中,陣風吹過,妙聲緩緩消失在大殿之上,眾人還都彷彿置身於美麗的夢境之中讓人陶醉,讓人沉迷,久久不願醒來。
「好,好,好!此曲只應天上有,人聞能得幾回聞!好!」皇上龍心大悅,連說了三個好字。
太后也是滿臉笑容的看著雲朵兒「朵兒的笛子吹的真好,和簫小姐的琴聲配在一起,真是神曲。」
「是啊!本宮還是第一次聽到合奏的這麼好的曲子呢!」皇后也是一臉的笑容。
蕭惜若走下琴台,站在雲朵兒身旁,恭敬的跪下行禮「謝謝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誇獎。」
雲朵兒則是手握玉笛往另一隻手上敲了敲,有些淘氣的眨眨眼睛「既然三位長輩都誇獎我們了,就趕緊打賞吧!」
高台上的三位均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賞,蕭惜若琴技不凡,賞雲錦二十匹,金步搖兩對!」皇帝笑後大手一揮。
雲朵兒撇撇嘴「不夠!」
大殿上滿朝官員和家眷都愣在當場,頭回見皇上打賞有人嫌不夠的!鳳星月又摀住了臉「我不活了,丟死人了!」雲傲然見到自己的夫人如此模樣,難得的笑了笑拍了拍鳳星月的後背。
皇后一見雲朵兒的小模樣摀住嘴笑了笑「本宮賞蕭小姐南海珍珠一盒,金銀首飾一箱!」
雲朵兒翻個白眼道「不夠!」
大殿上響起吸氣聲,眾人紛紛看著這個絕色女子,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太后見此笑笑道「那哀家在賞一對玉如意,蜀錦二十匹!」
雲朵兒生氣的跺跺腳,小嘴一嘟,說不出的可愛「姑祖母,不夠!」
高台上的三人見此,相互的看了看,皇上搖搖頭道「丫頭,那你說怎麼才算夠!」
「皇上,先寧國公夫婦已經過世五六年了,蕭惜若為了表示孝心,也已經多年不曾彈琴了,您讓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女在這中秋團圓節上為您演奏,你覺得合適嗎?惜若可是我回到京城交的第一個朋友,我可不能眼看著她被人欺負了去而不管!」
雲朵兒的話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了皇帝,蕭惜若已經許久不曾碰琴了,怎會琴技高超,在這種時候讓一個沒有親人的女子在眾人面前彈琴,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還有就是皇上你被人利用了!
高台上坐的都是什麼人,怎會聽不出雲朵兒的意思,皇帝冷目掃向寧國公府,雙眼瞇起,心中怒氣頓起,想著利用朕的手,幫你們除去這個孤女,好謀奪人家的家產,這個寧國公和他那個女兒還真是歹毒,敢打朕的主意。
寧國公和他的夫人還有他的生母老寧國公夫人,都被皇上的冷目嚇的不敢抬頭,蕭惜含早在雲朵兒出手幫蕭惜若的時候,已經呆住了。
皇上收回目光看著跪在地下的蕭惜若,心中生出許憐憫『罷了,既然朵兒那丫頭點明了,這是她的朋友,那麼這事總要給她個說法!』
「既然如此,是朕沒有顧忌蕭小姐的心情,是朕有失了,韋宗昌擬旨,前寧國公嫡女蕭惜若,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溫脀恭淑,有徽柔之質,今賜封蕭氏惜若為華容鄉君……」
雲朵兒用玉笛碰了碰蕭惜若「惜若,還不接旨!」
蕭惜若醒過神來「臣女蕭惜若謝主龍恩!」
雲朵兒笑著對皇上說道「朵兒謝謝皇上的賞賜!」然後拉著蕭惜若回到自己的席位,皇帝見此笑著搖搖頭,讓韋公公上歌舞,韋公公在心中腹語『這祖宗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大殿上的這一段插曲,讓所有人明白了,跟朝陽郡主做朋友那是會好處多多的,只看你能不能入她的眼了!
朱相國看著這一切心裡打起了鼓,這丫頭越來越精明,越來越厲害了,幾句話就能左右皇上的想法,甚至能讓皇上當著眾人承認有錯,還封了個平常女子為華容鄉君,這華容鄉君雖然只是的封號,可那是皇上親封御賜的啊!這官家的小姐多是白身,雖然是高官之女,那以後見到她也是要行禮的。這個郡主是真的不能留了,要在她有所行動前先殺了她。
戶部左侍郎柳冬生也就是柳嬪的父親,他看著雲朵兒心裡思量著,這個郡主真是精明,以後真是少惹為妙,而他身後的柳英俊已經定在那了,雙眼緊盯著那抹紫色,心跳不已,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得到她。
一場宮宴在深夜結束,眾人跪地謝主龍恩後,紛紛散去。雲朵兒下了馬車就被老太爺和老夫人叫去了安順堂,雲青陽兄弟六個一瞧也緊跟著去了安順堂。
「朵兒,說說吧!你今天為什麼要幫那蕭家小姐!」老太爺看著坐在一旁的雲朵兒說道。
「爺爺,惜若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幫她,總不能眼看著她被人欺負,而不管吧!」
「真的只有這樣嗎?」
雲青陽見此走到老太爺身前「祖父,我想娶那蕭惜若。」
老太爺面無表情的看著雲青陽「你怎麼認識她的,別跟我說你不認識她!」老太爺多精明的一個人怎會看不出這裡面有故事。
雲青陽清清嗓子,把救過蕭惜若的事情和在靜月庵發生的事情,還有她現在的處境都說了出來,說完這些後,屋子裡異常寂靜。
鳳星月和老夫人相互對望,那丫頭真是個苦命的孩子,老太爺皺眉道「那蕭小姐是個孤女!」這意思就是和雲青陽不配。
雲朵兒坐在那悠然自得的說道「爺爺,咱們家已經是恩崇頂盛,無人能及了,這時候娶個毫無勢力的孤女正好能讓皇上更加放心,證明咱們家沒有異心,不用靠聯姻來拉攏勢力,謀求些什麼?」
屋子裡的人聽到雲朵兒的話,紛紛低頭沉思『是啊!雲家的長房長媳沒有任何家族勢力,就是在告訴世人,雲家沒有任何異心,只願做孤臣世代效忠皇上。』
老太爺和雲傲然相互看了看,最後定了下來「好,這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