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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255、揭露 文 / 燭陽燭陽

    奶奶急促地說完這些,又問我說記住了沒有,我點點頭說都記住了,奶奶不放心,又問了一遍說記牢了沒有,直到我說記牢了,奶奶這才放心了,我於是這才問奶奶她怎麼會被困在這裡,奶奶說她生了小叔之後就已經在這裡了,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看見我的時候,要不是聽見我喊她奶奶,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我聽了只覺得疑惑和驚訝都無法言喻,於是就問她說那麼在村子裡的那個奶奶又是誰,奶奶說有一個亡魂取代了她,直到聽見奶奶這樣說,我才恍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奶奶生了小叔之後性情大變,竟然完全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且這麼幾十年過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

    我還正想要問什麼,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奶奶的身子都變得很模糊起來,而且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喊著我的名字,悠悠遠遠地傳來,有些像母親的,母親是會叫魂的,應該是她在幫我叫魂,而我想說話卻根本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聽見奶奶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她說我醒了之後不要和任何人說過見過我,一定要記住,不要和人和人說,我想問附在奶奶身上的那個亡魂是誰,但是根本出不了聲,奶奶好想知道我要問什麼,我最後聽見她說去找周先生。

    最後這裡的情形就徹底歸於虛無,然後我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的再次清醒過來,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站在院子裡面,母親受傷還拿著香,而且還在喊著我的名字,我短暫地迷茫之後,然後才看向堂屋裡,那個鬼影已經不見了,之後母親又念叨了一陣,然後才滅了香,然後和我說,剛剛我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丟了魂。

    母親自然也知道我丟的是什麼,於是我也沒多說,我說有一個什麼東西拉住了我,然後就沒有意識了,母親問我能想起一些掉魂之後的事沒有,我記著奶奶的話,於是搖搖頭說什麼也不見記得,只記得周圍都是一片霧靄。

    母親聽了沒有出聲,然後說我們不要站在外面了,先進屋再說吧,我看母親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母親有什麼沒說,又有些忐忑,難道母親知道我說謊但是沒有揭穿?進到屋子裡之後,母親給了我一杯水,算是給我換換神,我喝了一些,然後母親才和我說:「石頭,你和我說實話,你剛剛去哪裡了,我知道你記得的。」

    我聽見母親這樣說,差點被水嗆到,母親見了更加確定剛剛我撒了謊,然後就一直愣愣地看著我,但是我就是一口咬死說記不得,母親看我的神情微微有些變,然後問我說為什麼不肯告訴她,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來嗎?聽見母親這樣說,我反倒問母親說她怎麼知道我記得丟魂之後的事,她怎麼就這麼確定?

    母親看著我,然後用有些驚訝的聲音說,難道我不記得,我反而是被母親給搞糊塗了,於是問她說記得什麼,母親說我掉魂之後說了很多話,問我記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我這才想起掉魄是會發癲發狂的,就像老成他兒子那樣,會說出一些很奇怪的話語來,於是我嚥了一口唾沫,但是也很好奇,就問母親說那我說什麼了。

    母親看了我一眼說,把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她說從丟魂之後,先是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那模樣好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然後就不顧母親驚訝的神情往院子裡走,母親發覺我不對勁,於是就喊了我一聲,然後我就停了下來,忽然對母親說讓她不要摻和這件事。母親說當時我的樣子很凶煞,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而且母親說那時候我的聲音也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聽著好像是我惡狠狠的聲音,可是仔細聽卻覺得更像是另一個人的。

    我並不認為是母親多心,只是默默地聽著,母親聽見我這樣說,就問說不要摻和什麼事,然後我就惡狠狠地看著她不說話,再接著我就忽然說等我醒來之後,讓母親告訴我說明天我要去鎮子東口,然後母親說後面的話語就有些近似於瘋癲那種,但是她聽見一個名字,我心上猛地一跳,問說是什麼名字,母親才看著我說:「你後來一直在重複著『董』。」

    我重複一遍:「董?」

    和薛他們一樣的名字,薛,歷,蔣,陸和歷,現在又是董,和他們一樣的人?薛說他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個鎮子上,難道是說在鎮子東口還有和他一樣的人,而這個人叫董?

    一時間我也拿不住主意,就問母親說那麼後來呢,母親說後來我就瘋癲無狀,見這個樣子,母親說我這是丟魄了,要是不及時叫回來,魄就會散掉,於是她才找了香之類的東西幫我叫魂。說完之後,母親才鄭重其事地看著我,然後問我說,我丟魂之後倒底見到了什麼。我不知道母親為什麼這麼篤信我會記得掉魂之後的事,但是那場景奶奶一再叮囑不要告訴任何人,奶奶說的是任何人,最後我也不想撒謊欺瞞母親,只能回答母親說我不能說。

    母親聽見我說了這個四個字,很是驚訝地看著我,但是卻一聲沒吭,雖然眼睛一直看著我,可是卻終於什麼都沒說,最後母親才問了一句說是不是我遇見了什麼人,然後那個人叮囑我不要說,我默默地點點頭,然後母親就沒有再追問了,我聽見她說我能答應這樣做那麼這個人應該是我十分信任的人。

    我看了母親一眼卻並沒有說話,母親好似已經得到了答案,說既然這樣的話她也就不追問了,但是提醒我自己要小心一些,然後就說折騰了一夜,先睡吧,明天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不是。可是我根本就一點睡意也沒有,母親則站起來,在她站起來的時候,我忽然開口問她說他晚上到樓上去幹什麼。

    母親聽見我問她轉頭看向我問我說「什麼」,我則繼續說:「我看見了,半夜你去了樓上,你說你聽不見樓上的聲音,可那時候正是聲音出現的時候,樓上什麼人也沒有,那聲音是哪來的,你上去上面幹什麼,你和我說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到樓上去,可是你為什麼去了?」

    我鎮靜地看著母親將這話一連串地說完,母親看著我,然後問說:「你看見了,所以你半夜起來是因為看見我上去樓上?」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最然細節上有些出入,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我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母親,好似在等她的回答,可是母親卻也用了同樣的四個字回答我——我不能說。我聽見她用這四個字回答我的時候,我竟有些無言以對,因為就在剛剛我用同樣的話語阻止了她的追問,但是我不甘心,我問說為什麼?

    母親卻說沒有為什麼,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但是說完之後她又強調了一遍之前和我說過的話語,她說即便如此,她還是希望我能記住她和我說的,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要到樓上去,母親說接下來我們還要再在這裡住一陣子。

    其實母親這樣說並不能讓我徹底信服,但是奶奶的話語卻在腦海裡響起,她也和我說不要到樓上來,顯然樓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最起碼對我來說有不好的東西,所以她們才會這樣叮囑我,想到這裡,我對母親點頭說:「我會記住的,不會再犯。」

    母親聽見我這樣說反倒有些意外,但是馬上神情就歸於尋常了,然後說了聲各自去睡吧。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特別是奶奶最後說的那句去找周先生,好似是在回答我附在奶奶身上的是誰,這麼說來的話,周先生知道奶奶的事,他和奶奶認識比較早,而且還幫過小時候的父親,她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密切,或許是周先生已經察覺了卻一直隱忍不發也說不一定。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而且一直到天亮了都沒有合眼,儘是這些事在腦海裡打轉,現在我只覺得,只有我在這裡弄清楚了這些疑惑的事,才會弄明白村子裡發生的那些事是為何,我又想了想,我對母親她們的防備是不是太過於明顯了,以至於母親早早就察覺到我什麼都不願和她說,從而產生了很多誤會和隔閡?

    想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從我的心頭浮現出來,那就是母親有沒有覺得我並不是她的兒子,所以一直把我當成一個敵人,不說敵人這麼嚴重,當成一個奪走了她兒子魂魄的人來對待呢?這種想法有些讓人覺得可笑,因為我本來就是她的兒子,所以我只是一時間浮現在腦海裡,很快也就消散了。

    早上起來之後,卻沒有看見母親的蹤跡,我去了她的房間也不在,我有些警覺起來,因為一晚上我都沒有睡,母親如果起來的話我是不會不知道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母親去睡之後就已經不在了,也就是說半夜的時候,母親就不在這裡了,那麼她會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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