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若不是脖後根還一陣陣的疼,我會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個夢。我沒看清身後的那個人,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是什麼人,我用手摸著脖後根的地方,稍稍轉動下脖子都是一陣陣地疼,估計沒有個兩三天是好不了的。
我從床上起來,因為這光景的功夫,我根本就沒有睡覺的心思,就連整個屋子,都開始給我一陣詭異而且陰森的感覺起來,而且出了這事之後,我才思索著,為什麼母親會如此放心地將我留在這裡。思考間,我已經從床上下了來,我這才發現我的鞋子不見了,我光著腳走在地板上,有些涼,但我沒有管這些,屋子裡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嚇人那種,再加上這種大屋子的陰森,就顯得更加有些恐怖起來。
我到外面找了一盞馬燈,放了有一段時間了,好像長久未用的樣子,在我將馬燈點亮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事,然後就立刻折回到了房間裡,剛剛醒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只是在提起馬燈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我隨身帶著的朱紅盒子,但是當我翻開枕頭的時候,那個盒子已經不見了,為了謹慎起見,我特地在屋子裡仔細找了一遍,依舊沒有,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爺爺大半夜的出現在我的房間裡,莫不是為了這個盒子來的吧?
我這樣想著,於是就提著馬燈往爺爺的房間裡上去,再次上來到樓上,詭異的氣息更濃了一些,如我所料,爺爺並不在房間裡面,床上依舊是空的,好似根本就沒有人回來過一樣,我見爺爺不在房間裡,於是就往樓上下來,整座宅子自從我再次醒來之後,除了我發出的聲音,就再沒有過任何其它的聲音,好似這個屋子真的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一樣。
這個念頭在我的心裡愈演愈烈,於是我下來到堂屋之後,就一直朝門邊過去,堂屋門倒是關著的,但是我打開堂屋門之後,卻發現院門和我之前看見的竟是一模一樣的情形,也就是說院門又被打開了,而我之前才將它關上。
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只知道天依舊是黑的,好似這一夜如此之長,都不會結束一樣,於是另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來,爺爺不會是拿著盒子走了吧?雖然只是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卻讓我有些莫名地害怕起來,要真是這樣的話,爺爺讓我來單純只是為了得到這個盒子而已,可是他要這個盒子做什麼?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於是我重新來到院門邊上,這回我不是要把院門關上,而是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他們的蹤跡沒有。也就是當我剛剛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忽然堂屋裡傳來了一聲似乎是椅子摔倒在地上的聲音,我於是回頭看,哪知道才回頭看,就只見原本昏暗一片的堂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光,看樣子好像是燭光,勉強照亮了堂屋,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順著開著的堂屋門,看見裡面站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但是我已經被嚇了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情形,和我砸照片裡看到的那景象竟然是一模一樣。
我站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個人影,而且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嘴上想出聲音,可是張了張嘴吧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其實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感覺它也看著我,所以我更不敢動,這樣持續了大概有一分來鐘的樣子,忽然整個堂屋裡的燭火就熄了,那裡歸於一片黑暗,我反應過來之後,將馬燈提的高了一些照向堂屋裡,可是卻什麼也沒有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又傳來院門開合的「吱呀」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我耳朵裡,我神經繃得緊,本來也想著這個人影的事,冷不防聽到,整個人抖了這麼一下,然後注意力才又再次被院門給吸引了過來,然後重新來到院門邊上。我到了門邊,卻不敢跨出去,說到底還是母親的那句話在作祟,但是到了門邊上的時候,我卻看見之前見過的那個人還站在那裡,而且奇怪的是,只要往院門後面退一步就根本看不到了,只有剛剛在院門邊上才能看見這個人,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很神奇的事。
我在院門口一直看著他,為了能看清楚一些,我還將馬燈提起看,以便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可奇怪的是,我提起馬燈反而看不見他了,然後我才聽見他和我說:「把馬燈放下,跟我來。」
我問說:「去哪裡?」
但是他卻沒有回答我,而且一直就這樣沉默著,耗了一久之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回應,但是他的確就在那裡,我為了確認,又問了一遍:「去哪裡?」
但他依舊沒有再回答我,我開始有些猶豫起來,想著倒底要不要按著他說的去做,最後掙扎了良久,母親的叮囑終於越來越弱,而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地迴響在腦海裡,於是我照著他說的把馬燈放下,然後就走了出去,我走近了他一些,我看見他轉過了身,然後用僵硬的聲音和我說:「你跟我來。」
可能是之前我沒有注意什麼的,他的聲音聽著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但我還是跟著他去了,他走的也不算快,但是我就是怎麼也跟不上,總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期間我刻意追趕,或者刻意落後,竟然都是這樣。而他領著我走的路我沒有走過,好像不大像母親領著我來時候的路,我看著他反而是帶著我往山林裡面走。
爺爺的住處本來就有些偏僻之,周邊都是林子,他帶著我往裡面這麼一鑽,就真的鑽進了山林裡面,而且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感覺已經是在往山上爬了,我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帶著我去哪,只是覺得周邊越來越陰森,越來越恐怖,最後終於耐不住,就問了他一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哪知道我這句話才出口,他忽然就停下來了,然後忽然轉身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似乎是在示意我不要出聲,我也看不清他是誰,然後他轉過身就繼續走,我只好繼續跟著,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遠,越走越深的感覺,直到最後在林子裡聽見了似乎有人走路的聲響,於是我這才看向了別處,哪知道就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帶著我的這人忽地就不見了,林子裡頓時只剩下我一個人,只是那聲響卻是實實在在的,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有人在林子裡行走,這我還是能聽真切的,為了避免被發現,於是我輕手輕腳地跟過去,直到看見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我這才躲在樹背後看著他們,但是看見之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我看見這一行人有五個,一個人走在最前頭,好像是帶路的,另外四個則抬著一口棺材,跟在那人身後,也不知道這半夜三更的抬著一口棺材去哪裡。
見是這樣的情形,於是我跟上去,這樣他們走我跟,特別還是大晚上的跟著更是有些辛苦,最後山地逐漸平緩一些,前面有一塊空地一樣的地方,樹木也少了一些,為了不被發現,我繞了一些過去,以便能距離他們更近一些,我看見這行人到了這塊空地上之後,就將棺材放在了地上,然後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也沒人說話,我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麼,於是就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