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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230、白老太 文 / 燭陽燭陽

    但是這隻老鼠很小,大概是我遇見那種大老鼠太多了,看見這樣尋常的老鼠都覺得它們已經小到能夠被忽略了,但是這隻老鼠卻不同,因為它是純白的,看清之後,在黑暗中還是很搶眼的,我這時候才覺得,既然小黑這麼急匆匆地奔進玉米地裡把它抓來,那麼它就不會是普通的白老鼠。

    小黑來到地上之後,就鬆口將白鼠扔到了地上,白鼠應該是被小黑嚇到了,在地上蜷作一團根本不敢動,我看向薛,因為我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小黑又不會開口說話,只能期待薛給我一個解釋,薛看了地上的白鼠之後,然後說一般有白鼠出沒的地方,要不是大凶,要不是大吉。薛說按著這裡的情形來看,大吉是不可能了,更多的應該是大凶的預兆,我說就只是這樣,它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然而我話音還沒有落,忽然就聽見玉米地裡傳來儀征「嘩啦啦」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裡面出來一樣。

    聽這聲音的動靜不小,於是我們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過去,小黑叫喚了幾聲,但是卻停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看著下面,之後我就看見田埂上忽然走出來一個人,但是步履蹣跚,看著像個老人。我有些奇怪,這大半夜的除了我和薛是特地來看這裡的格局的,其他的又怎麼會有人,而且還是在這樣巧合的時候?

    於是我心上有些警惕,這個人緩緩走近我們,無論是我們還是她都沒有出聲,就連小黑都沒有要上前的架勢,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端倪,於是就只是盯著這個人,我發現她雖然像人,只是卻有些不大一樣,而且等她徹底走近了,我才終於知道那個村裡的阿婆所說的鼠臉是怎麼一個情形,因為我看見這個老太就是一張鼠臉,真的就像那個阿婆說的,她的臉就除了一張毛臉鬍鬚和豎起來的耳朵了。

    意識到這是一個鼠臉老太,我於是自然地去看她的尾巴,果真見她的身後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是看到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更重要的是她會說話。而她的聲音和一般的老太根本別無二致,只是這種情形卻有些詭異,因為你總覺得你是在和一隻有人這麼大的一隻老鼠在講話。

    她的意思,是說這只白鼠是她養的,讓我們不要傷害它,能夠把它還給她。這事我做不了主,只能看向薛,我看見薛看著她並沒有什麼變化,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也沒問鼠臉老太為什麼會在這裡,養白鼠做什麼,然後就對我說讓小黑讓開一些,我於是把小黑喚過來,小黑離開了白鼠,白鼠就一下子滴溜溜地鑽到了鼠臉老太身邊,鼠臉老太見我們放了白鼠,就謝了我們,然後白鼠先行鑽進了玉米地,接著鼠臉老太才慢悠悠地重新走了回去,只是這回她是背對著我們的,她的尾巴我能看得清清楚楚,更覺得嚇人。

    等鼠臉老太已經徹底不見蹤影的時候,我才問薛說就讓她這樣走了,薛點點頭,可是他不說話,我說那他也要問點什麼,薛卻說不用問,然後問我說不覺得這個鼠臉老太很眼熟嗎,我卻愣住了,我說這裡昏暗,除了能看到大概的一個臉型之外,還真看不出別的什麼來,然後薛說她穿的衣服,和跟我們說這件事的那個阿婆是一模一樣的。

    聽見薛這樣說,我頓時就驚道,這怎麼可能,因為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是在說和我們說這件事的那個阿婆就是我們剛剛看見的這個鼠臉老太?薛更讓我意外的說辭還在後面呢,他說估計她口中的她的婆婆什麼的都是虛構出來的,她才是那個經常去祠堂而且被老鼠咬到的人,只是為了不讓我們起疑,所以才這樣說。

    我反問說那麼我們和她說話的時候,她並不是鼠臉,也沒有尾巴,薛說這才是我們這個村子的可怕之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裡面倒底還藏著一些什麼秘密,藏著一些什麼人,他說現在這個鼠臉老太出現在這裡,那麼就是說我們村子的事和這裡是有關的,所以無論是我還是父親總會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裡來,也是有原因的,包括邱布一直在這裡出現,就更加是了。

    可是我依然覺得無法相信,鼠臉老太難道會專門從村子裡到這裡來,難道她還會像傳說中的狼人人一樣,每逢什麼時候就變身不成?聽見我這樣說,薛說我想的差不離,但卻不是我說的這樣,他說應該是鼠臉老太每逢接觸到什麼東西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遠離的時候就會是我們看見過的那個樣子,至於她為什麼能活這麼久,還要弄清楚了她的情況才能知道,然後薛才和我說,又多了一件事,看來這些事還不是一股在作祟,而是有好幾股混雜在一起,而我們之前卻從來沒有意識到。

    薛說這也是今晚我們唯一的收穫,之後我們就回到了家裡,只是回到家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對這樣的鼠臉老太有了陰影,見到奶奶的時候竟然莫名地被下了一大跳,好像只要見到這樣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就會覺得她們會變成那副模樣,奶奶將我看見她的神情還覺得疑惑,問我這是怎麼了,我又不能說這事,因為是我和薛背著奶奶她們問的,於是只能胡亂搪塞,可是我桑黃的技術又不好,最後被奶奶看出來不對勁,我只好抵死不說,奶奶也只好就這樣作罷,但是心裡面存有疑影兒那是一定的了。

    後來做夢我整晚就夢見自己到了玉米地裡,然互反反覆覆就是夢見那個鼠臉老太,包括邱布的人影,走近了之後也變成了鼠臉老太的樣子,然後一臉被同樣的夢嚇醒了好幾次,而且是不是做了好多這樣的夢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有了幻覺,每次醒來往窗外一看就看見一張鼠臉趴在窗戶上,又是被一陣驚嚇。

    最後弄得我實在是不敢睡了,只能就著黑暗坐起來,然後就坐到了天亮,等起來之後,薛看見我疲憊的神情就問我是怎麼了,我背著奶奶不在的時候把整晚上的夢都和他說了,他有些意外,問我說就這麼怕這東西,我說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覺得特別怕,然後薛就來了一句,他說我小時候是不是被這樣的鼠臉給嚇到過,我回想著小時候的事說沒有哇,就是被老鼠嚇過,我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怕老鼠的緣故,所以對這種看著半人半鼠的老太太更覺得恐怖異常?

    薛卻沒有接我的話,而是一直看著我,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到底,我被他看得心虛,就問說他這樣盯著我看做什麼,然後他說對一種東西的極度恐懼總是有原因的,然後他說我肯定是見過什麼一樣的情景,但是因為過度驚嚇最後忘記了,但是昨晚重新見到之後勾起了這段記憶,然後就像藥引子一樣把這些記憶給引了出來,薛說昨晚可能只是個開頭,明晚我或許能記起更多來。

    我聽見薛這樣說,於是就心虛地和他說他不要嚇我,他卻看著我,讓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之後奶奶見我也是那樣懨懨欲睡的模樣,就問我是怎麼了,晚上沒睡好還是怎麼的,她說聽著我一晚上總是有些驚嚇的聲音,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只能老實說的確是做惡夢了,只是夢見了什麼卻不敢和奶奶說,奶奶追問,我就搪塞說還是之前夢見的那些怪事。

    奶奶自然知道我在搪塞他,然後說我夢見過各種各樣的怪事,之前的是哪些,聽出奶奶語氣的不對勁,我知道奶奶已經知道我在騙她,但是這事又的確不能說,然後奶奶問我說是不是關於玉米地的,因為她知道我昨天和薛去玉米地了,而且這麼晚才回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說是的,奶奶說那裡邪乎,我以後還是少去,我點頭說知道了。

    之後的一天我都覺得人懨懨的沒精神,哪知道到了夜裡,竟然真如薛所說的那樣,我再次夢見了鼠臉老太,只是這回卻不是在玉米地,而是在奶奶家,夢裡的場景是從大門開始的,我只知道自己那時候還很小,可是確切有多大我卻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夢裡的開始是我莫名地出現在奶奶家大門口,然後我進到了院子裡,有個人背對著我坐在院子裡,只是這個人是誰在夢裡卻沒有聲音提示我,也沒有是誰的那種感覺。

    反正是一個老太太,背對著我坐在院子裡也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我走進去的時候,她忽然轉過了頭來,我看見的不是鼠臉,而是一個生長在人身上的老鼠頭,是的,就是一個毛茸茸的老鼠頭,我看到的時候頓時就覺得心都從胸膛裡蹦出來了,然後我還聽見她喊我說:「石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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