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布了局,這三天就在等待中度過,我則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直被束縛著不能去這去那,奶奶他們也不像從前那樣拘著我了,這種轉變讓我覺得好像是他們對我態度的一種變化,最起碼不擔心會再出事了。
當然我去了村口看那個洞口,說實話這種東西你自己不親眼看到,光是聽別人描述的話,基本上是無法體會到這種東西的神秘和震撼的,所以當我看到這麼深的一個,而且就像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洞穴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鬧鬼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感覺會是這樣,然後我夠著往裡面看了看,忽然聽到身邊有個人和我說讓我悠著點,小心掉下去了,我轉過頭只見一個也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也站在旁邊,然後他就和我說了這話。
我覺得有些奇怪,這人我在村子裡從來沒有見過,但是他的口音卻是本地的,我一時拿捏不準只能朝他笑笑說了聲謝謝,可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交談,而是問我說我知道這洞穴是怎麼形成的嗎?
我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一些也不能和他說啊,畢竟我知道的那些東西是會嚇到人的,然後他就神秘秘兮兮地和我說,因為這地方不乾淨。我問說怎麼一個不乾淨法,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渾身莫名地一抖,他聽見我問,就說我可能還不知道,樹下頭埋著什麼東西。
我見他說得神神秘秘的,左不過又是說屍油罐子之類的,於是就笑笑不打算再搭理他,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立刻停止了這樣的想法,他說,之所以會有這個洞穴出現,完全是因為村裡人堵了東井的緣故。()
我聽見他說到東井,就轉頭看向他,轉過頭就看見他稍帶詭異的神情,我見到他這樣的表情,不禁有些警覺了起來,然後就往地上看他的影子,可是我的眼睛才看下去,就聽見他說:「這不管用的,因為除了陰魂,陽魂和命魂都是有影子的,即便日光曝曬,它們也可以現身於日光之下。」
我聽見他這樣說,心裡面所想被他給識破,就有些尷尬,然後他也沒說什麼,然後就說好像我還警覺一些,可是看村裡其他人就沒這個意識,都是渾渾噩噩的,難怪會出事。我聽見他這樣說,已經知道他的來歷有些不對勁,於是就問他說他是人還是亡魂。
聽見我這樣問他忽然就笑了起來,然後就說:「表弟,你可真逗!」
聽見他喊我表弟,我當時臉就有些黑,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表哥,還有就是被人這樣戲弄很不爽。我說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樣一個表哥。正說著,忽然見一個老婦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和他說:「十三,別搗亂,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逗你表弟。」
這個老婦人我自然見過,是二姑奶奶,而這個被二姑奶奶成為十三的人,喊了二姑奶奶一聲奶奶,這樣說來的話我還真是他表弟。我見到二姑奶奶,也沒有奶奶他們這一輩的恩怨,就問說二姑奶奶怎麼來了,然後二姑奶奶才說我們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能不來。
那時候四下無人,所以二姑奶奶說話才會這樣不忌諱,然後就說也是湊巧,他們剛進來村子裡就看見村口出了這事,又恰巧看見我也在,然後才和我介紹十三,說因為不怎麼來往的緣故,所以我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表哥。
我對這個十三表哥印象肯定不好,也是就對他冷冷淡淡的,也沒多說話,後來我就領著二姑奶奶和十三直接去了老家,我覺得這次二姑奶奶是特地來找奶奶的。進了門之後,奶奶見到二姑奶奶和十三,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奶奶就淡淡地問了一句說他們怎麼來了,二姑奶奶沒說什麼,只是和我說讓我領著十三去見見他舅舅——也就是父親,她說她和奶奶有些話說,老家這時候就奶奶一個人在,好像不想讓我們聽見,我於是就領著十三到了新家,先生他們看到十三倒是有些驚訝,然後先生就問說是不是二姑奶奶也來了,先生猜得準,似乎知道二姑奶會來,我點頭說是,十三在父親他們面前倒還規矩些,之後我們就坐在屋簷下說話,先生自始至終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十三倒很健談,和父親一會兒就聊熟了,都說這兩家的一些事。
後來奶奶和二姑奶奶過來了新家,但是過來之後二姑奶奶也什麼都沒說,至於她和奶奶談了什麼也沒說,奶奶說二姑奶奶和十三可能會在這裡住一段日子,可能十三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也沒什麼反應,本來是讓十三就在樓上住在先生隔壁的,但是考慮到樓上有那東西不安全,於是就讓他住我的房間,我倒樓上去住。
其實一直以來是先生一個人住在樓上,也沒聽見先生說過有什麼,但是我第一天晚上住上去,就老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那聲音很清脆,「噠噠噠」地敲,每次敲三下,隔一會兒敲一次,起初你打算無視這種敲門聲,但是它一直在敲,最後實在是受不了,我於是就起來開門去看,但是門被打開之後,外面什麼都沒有,我於是把門關上,但是不一會兒又是同樣的敲門聲,我反覆起來開了幾次,最後這一次終於有些不耐煩地走到了樓道上,看看倒底是什麼在作怪,只是讓我驚訝地是,我竟然在樓道口看見了一雙布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雙布鞋是在山村四合院門口看見的那雙,這讓我想起他站在我床邊看我睡覺的情形來,於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也沒過去樓道上去看,就轉回屋子裡了。
之後倒是沒有敲門聲了,但是我再睡醒的時候,卻發現床邊猛地有一個人,嚇了我一跳,見嚇到了我,先生立刻和我說是他,我問先生怎麼在我的房間裡,先生立刻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染我看窗戶外面,我看出去,只見窗戶外面立著一個人影,頭低垂著,我見到驚訝地看著先生,然後先生和我說,這東西似乎是從山村裡跟著我回來的。
我小聲問說難道是那個穿布鞋的「人」,先生說是,當時它就一直跟著我們,當時他還疑惑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原來是纏上了我,先生說平時樓上都是安靜的,可今晚我才住上來它就現身了,然後問我在樓下住的時候,我看見過它沒有?我搖搖頭說根本就沒有見過,而且今晚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它現身,我只是覺得有些驚懼,因為一個人在窗子外面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你睡覺,而你卻一點也沒有察覺,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先生這才和我說我要小心一些了,以後晚上睡覺當心一些,還有就是鞋子,他指了指床下的鞋子和我說,記住以後鞋尖不要對著床,這樣很容易鬼上身招邪,我於是點頭記住了,然後先生遞了一張符紙給我說讓我壓在枕頭底下。
之後我又看了窗子外面,那東西已經不見了,先生才讓我先好好休息,不要再想這些事了,於是這才出去了,只是先生出去之後,我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麼,直到第二天十三和我說了一些東西。
因為第二天十三問我說是不是昨晚上樓上出了什麼事,他好像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我以為十三說的是走路的腳步聲,或者是聽到了敲門聲什麼的,但是十三說的卻並不是這些,他說,昨天晚上我房間裡好像傳來拖床的聲音。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他說——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