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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防狼 文 / 莞爾wr

    以前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龍玲冷冰冰的,神態時常都是高雅端莊,還從來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傻呼呼的表情,更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在她看來是下流動作的來踢他,這男人氣得想殺人,嘴裡不住咒罵,玲瓏看他這樣子,乾笑了兩聲,趕緊將龍玲召過來死死抱住,不敢答話。

    如果她沒料錯,那麼這個耶律拓應該是跟龍玲有關的人了,而且看樣子關係還好像不淺似的,可人家兩人剛剛見面,龍玲便抽了人家兩下,這會兒看他眼睛直流眼淚,剛剛清明的灰藍色眸子這會兒紅血絲都冒了出來,雙眼糊滿了淚水睜都睜不開,雙腿還下意識的想夾緊,玲瓏這會兒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糟了!

    這男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在看到玲瓏將龍玲抱住,而這死女人竟然連掙扎一下的表情動作都沒有時,臉色更是黑得厲害,他想起以往自己要是碰到龍玲一下,這死丫頭露出來的嫌惡神色,如今被個女人抱住,竟然笑得如此令他生氣,他強忍了痛疼,沖龍玲伸手:「過來!」

    龍玲果然乖乖聽話了,這在耶律拓看來可是生平的頭一次,他臉色稍緩了些,眼裡甚至漸漸亮了起來,嘴角邊也不由自主的出一絲期待的笑意,但玲瓏這會兒已經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睛。

    「看我的辣子粉!」一把紅霧朝這男人灑了過去,兩人隔得不太遠,他一下子吸了一大口,眼睛裡也沾了一些,頓時淚水流得更歡快了,鼻子裡也有,不住的打著噴涕:「你特麼到底教了。阿嚏,她什麼!」這會兒耶律拓弄死玲瓏的心都有了,但玲瓏卻是一口氣鬆了下來。

    不知怎麼的,她有預感,自已今日恐怕不用死了。這個男人雖然剛剛一出現便抽傷了龍玲的胳膊,但從他這會兒受傷了,拳頭捏得『咯咯』響,但他卻強忍著沒有朝龍玲出手,沒將她掙死,甚至為了怕自己傷到她。一怒之下連鞭子都解了扔得老遠,玲瓏就知道自己等人今日恐怕有救了。

    她拉著龍玲退後了好幾步,離這男人遠一些了,才抿了抿嘴:「她不認識您,請不要對她動手動腳。士可殺不可辱!」她還沒完全確定這男人有沒有威脅性,因此也沒有完全的對他放鬆警惕。說話時留了幾分餘地。可其實心裡卻暗叫痛快。這男人不管跟龍玲是什麼關係,可一上來便抽了她一鞭子,還將她傷得這樣重,玲瓏若不是擔憂著自己家人性命,早將他罵得狗血噴頭了,一來就裝狂拽酷。如今活該受暗算!

    「本王的女人,什麼叫動手動腳!」興許是太氣了,這男人一邊打著噴涕,一邊罵。恨不能將玲瓏掐死。

    得到他這樣一句,玲瓏心下就放心了,連忙拉著龍玲要朝營地裡溜:「可不要亂認親戚,若是龍玲認識你,那就算了,可她不認識,還請這位大爺自重,你也知道她的性格,不想逼迫她吧?我有話要跟她說,就此別過,改天不見了!」她說完,趕緊招呼著眾人躲進營地中,她賭剛剛那男人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看在龍玲的份兒上不會再領兵殺進來,如果說他要殺進來,自己抵抗不了,這跟等死沒什麼區別,可如果他不殺進來了,那麼這一次不止可以保住莊子中眾人的性命,說不定還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

    這樣的情況下玲瓏自然是要賭了,因此拉了人進營地,呆了半晌之後,外頭馬蹄聲漸漸遠去,她知道自己賭嬴了,心下鬆了口氣的同時,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早將衣裳打濕,緊緊粘在身上了。

    等到危機遠去時,許多人都險些哭了出來,眾人不約而同將玲瓏圍住,個個眼中都露出感激與敬佩等各種神色,顯然玲瓏今日為保住大家性命而願捨棄自己的行為,很快讓眾人對她的好感更升上了一層,只是許多人不知該如何表達,因此都圍著玲瓏個個不說話。

    玲瓏讓人都散了,這才渾身虛軟的靠在龍玲身上,渾身冷汗:「玲兒,剛剛那個人是誰?」她死死的伸手抓著龍玲,也不知道自己這回能不能撐過去,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他說你是……」

    對別人有可能還會隱瞞一二,可對於玲瓏,龍玲是真的半點兒假話都不會說:「姐姐,我真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他很危險。」一般單純的人都擁有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玲瓏聽到她這樣說,便沉默了下來。

    不用龍玲說她就知道那個男人很危險,可那樣危險的人在面對龍玲時,竟然沒有將她給殺了,雖說抽了她一鞭,但到底沒有下死手,而且貌似他自己也沒有討好到哪兒去,玲瓏心裡覺得有些亂糟糟的,索性什麼也不想了,趕緊拉了她就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也不管這些了,你的手受傷了,我們趕緊去包紮一番吧。」

    兩人回去收拾了一番,玲瓏抱著女兒不肯撒手,一夜倒是無眠。

    誰料第二日時下人倒戰戰兢兢的來回報,說是昨兒的山大王要過來。昨天的情況莊子裡好多女人都被嚇破膽了,根本不敢不報,如今人在屋簷下,哪裡由得人不低頭,玲瓏就是不想見那個耶律拓,可礙於形勢,也不敢不見,她只盼自己能拖上一段時間,等到岳承宗回來,那便再好不過了。

    這次耶律拓頭髮由頭頂辮成無數的小辮子紮在腦後,餘下的碎發則披散在身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來,他身上只著一件黑色長袍,胸口處用皮鑲嵌,腰上掛著一柄十分華麗的彎刀,整個人少了昨天的銳氣,連他昨兒纏在手上的鞭子都不知被扔到了哪兒,只領著一個年約十來歲,滿臉冷漠之色的俊美小男孩兒過來。

    「地方不錯。」他如同進自己家一般,來到院子之後便懶洋洋的停了下來,那沉默冷淡的小男孩兒安靜的跟在他身側,整個人像是不存在一般,這孩子身材消瘦,身高極高,臉色有些蒼白,臉頰也消瘦,下巴削尖,嘴唇倒是淡粉,緊抿起來的薄唇與耶律拓簡直如出一轍。

    玲瓏沒料到如今兩軍對陣,這耶律拓還有心思過來竄門子,不由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忙讓人搬桌子椅子出來,一邊看了這個孩子一眼,下意識的就問:「這是你兒子?」

    耶律拓看著年紀不大,約二十六七歲許,此時人本來就成婚早,他這個年紀有這樣大的孩子不算什麼讓人吃驚的事兒,不過這個人一看就像是無情無義且六親不認的,他還有一個看著像是他兒子的孩子,倒真讓玲瓏有些失望。

    「我就不能有兒子?」耶律拓揚了揚眉頭,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來。這樣的他倒不像是昨日時滿臉殺氣的模樣,反倒帶了些斯文,如同關內許多儒雅多學的士子般,要不是身上穿著與配戴的東西明顯帶了少數民族特點的彪悍裝扮,恐怕任誰都要當他不過是眼珠有些奇怪的中原人而已。

    「那倒也不是。」玲瓏也不知道該跟這個人說什麼,她敏銳的察覺得出來龍玲昨兒說的話是對的,他不是個好人,可不知道這個一看就好像心狠手辣之人的耶律拓為什麼不下令攻打營地,也一副不著急的沉穩模樣,反倒要過來竄門子,兩人之間昨兒見過一回,又不是什麼愉快的一見如故,自然沒什麼好說的,玲瓏說完這一句,便冷了場下來。她是能說會道,但也要看對象,尤其是面前這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她更是懶得去多說,免得哪一句話不如人意了,他就撥刀翻臉。

    「現在的她,也叫玲兒?」耶律拓沉吟半晌,這才突然間問了一句。

    他這話裡的意思,是在指龍玲以前就叫玲兒?玲瓏還沒開口相問,這個一看就是喜怒不定的變態已經又冷笑:「她跟在你身邊,你就是教她那些不入流手段的?真是越活越回去!」

    一副教訓的語氣,聽得玲瓏心裡就不爽,她雖然識時務,但也不是低三下四任人搓捏的性子,當下便道:「不如此,莫非還任由別人佔她便宜不成?要不是你昨天想要動手動腳,也不至於吃了那樣的虧,玲兒長得不差,莊子中人又不少,亂世時萬一有人佔了她便宜,不教她一些法子,難道等她吃虧?」

    估計還是頭一回有人敢這樣對耶律拓說話,不止是他愣了愣,就連站在他身後安靜沉默的小少年都詫異的抬起了頭來,有些吃驚的看了她一眼。

    出乎玲瓏意料之外的,耶律拓並沒有發火,他沉默了半晌,反倒是點了點頭,看玲瓏的目光時少了幾分冰冷,反倒多了幾絲溫和:「你說的對,昨天是我孟浪了。」這個蠻子竟然還會說孟浪一詞,不止是玲瓏吃驚,就連跟在耶律拓身邊的孩子這會兒吃驚得都顯些失了態,不過他小小年紀的,看得出來很是沉穩,雖然臉上露出訝異之色,但身形卻站得筆直,不過是一瞬間,又恢復了之前冷靜的模樣。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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