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嚓』一聲極為清脆的鎖鏈聲,陰森暗黑的地牢中,慢慢的從高處透露出一絲極為淺淡的亮光。被束縛在十字木樁上的人,瘋狂的晃動著身上的鎖鏈,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放開朕,放開朕,你們是要造反?朕乃是皇上,是皇上,你們竟然敢這般的對待朕,朕要將你們處以極刑,朕要處死你們九族,朕要將你們千刀萬剮,朕……」
「嘖嘖嘖,明王殿下還真的是生龍活虎,看來這段時期在地牢中還是挺享受的嘛!我還以為現在明王殿下定是嚇得尿褲子了,怎地想到,明王殿下竟然是這般的有骨氣,竟然還有這樣的力氣在這裡大喊大叫,真的是令我覺得欣喜非常啊。」
清脆如鈴般的笑聲,將寧夜明的瘋狂叫喊打斷,冷嘲熱諷中左一句『明王殿下』,右一句『明王殿下』,讓寧夜明更加的瘋狂。
「君鸞歌,你這個賤人,朕要殺了了,朕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幫助寧天權那個反臣造反,你該當何罪?放開朕,放開朕……」
鸞歌冷冷的看著面前瘋狂掙扎的人,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嗜血殘忍。「七哥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是給予什麼樣的懲罰,是最好的呢?」偏過頭,鸞歌看著身邊的一身藍衣的鳳輕痕,輕笑的說道。
因為整個城主府,只有鳳輕痕有時間,而鳳黎昕他們一大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在不能一個人下來的情況下,只能求助於人。
鳳輕痕淡笑的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失去他自認為最重要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算計了這麼長時間的東西,最後卻落入了別人的手中,或許這就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唔,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是我更加的覺得,或許在這個基礎上,在加上生不如死,這樣的感覺應該更加的令人心醉吧?」
寧夜明加諸在她與寧夜軒身上的痛苦,只是簡簡單單的失去最在乎的就結束了呢?那根本就是遠遠不夠。痛苦,確實很痛苦啊。但這只是心裡上的痛苦,對人體卻造不成任何的傷害,而她比較喜歡看人身心都遭受折磨,這樣的感覺才比較的舒服。
「水蛭,這個東西應該知道吧?」
雙手一拍,身邊的人就恭敬的送上一個桶在身邊,鸞歌笑瞇瞇的看著寧夜明不明所以的眼神,道:「我記得當初我十歲的時候,也是在放滿了水蛭的缸中度過的,這次也就讓明王殿下好好的嘗嘗我當年所受的痛苦。不過你可是要堅持住啊,因為以後還是會有很多的好戲等著你呢!」轉過身,對身邊的人囑咐道:「將他帶去水牢,記住,我要他好好的活著。只要不死了,其他的都沒關係。」
「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
寧夜明恐懼的看著面前的水桶中不斷浮動的噁心東西,雙手掙扎的晃著鐵鏈,「君鸞歌,你不能這麼對待朕,你就不怕朕出去之後,你……你……」
鸞歌指尖輕觸耳鬢的細發,冷笑的轉過頭,「你是想要說你得那個暗殺組織『烏鴉』嗎?哎呀,我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沒了,你什麼都沒有,『烏鴉』我早就處理了。否則的話,你說你怎麼被我困了這麼久,愣是就沒有人來救你呢?早點收起你那種不切實際的夢了,不可能再有人來救你了!」
「你當初為了一劑『千幻』滅了百里族滿門,卻讓百里族最為年輕的後裔百里千影在你得身邊待了五年之久,寧夜明,其實你也是蠢得可以。」回過身,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寧夜明,我暫時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跪在軒的面前,親手殺了你祭他。」
出了地牢,迎面看著面前的冬日,她的心有一瞬間的茫然。
寧夜明抓到了,那麼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一種支柱算是徹底的瓦解了,剩下的就是將軒送往景淵下葬。陪伴了這麼多年的人,就這麼的沒了,每次只要一想到,心就覺得很疼很疼。
側過頭看著身邊始終溫柔的看著她的鳳輕痕,她的心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定定的看了他許久,最終卻還是什麼話也沒說的轉過頭。這樣的情景,令鳳輕痕心中劃過一絲黯然,似乎鸞歌總是不能接受他們。不過沒關係,他們會一直等著她,等著她能接受他們。
與人共事一妻,明明常人是很難接受,可是為什麼偏偏他們就這般輕易就接受了?鳳輕痕始終想不明白,但是愛就是愛了,有的時候,不明白也是一種幸福。
休息了幾天之後,邊境已然是沒有任何的事情了,路袁天下令立刻返程。
「鸞歌,你得身體怎麼樣?現在返程的話,身子可吃得消?」路袁天不無擔心的問道!
鸞歌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很好,明日便啟程吧!」
只是鳳逸彤不知道跑哪去了,難道她真的就不管她就離開嗎?總覺得似乎做不到。
路袁天看著在他面前沒說兩句話就開始神遊的女兒,微微歎了口氣,孩子大了,心思了多了,他們這些做父母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見她還是沒有回神的樣子,便輕輕的起身,自己獨自離開了。被女兒忽視的感覺,還真的而是不好受啊,回去一定要和夫人好好的哭訴苦水。鸞歌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不將他這個老子放在心裡了。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著,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住。這樣的鸞歌要比之前那種雖然笑著,卻很疏離很遙遠的她要好上很多了。
等到鸞歌轉過神來的時候,這了眨眼睛瞪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桌子,有些無奈的扶額,什麼時候她的警覺性竟然變得這麼的差了?
「小東西,想什麼呢?我都來了這麼好一會了,你都沒瞧見我啊!」
「五哥啊!」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鸞歌有些懶散的偎在他的懷中,蹭了蹭臉頰,找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位置,打算趁著今天的天氣不錯,睡上一覺。垂下眼簾,有些懶洋洋的說道:「唔,只是在想,四哥跑哪去了,明天可就要回去了。」
修長的手隔著厚厚的披風,輕輕的覆在她微隆的肚子上,嘴角噙著如沐春風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她想著其他的人而有任何的不悅。「睡一覺睡一覺醒了之後,我們就去找他。」
懷中的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呼吸便變得均勻起來。
鳳黎昕發現,自從鸞歌害喜的症狀消失之後,她似乎就變得越來越貪睡,真的是拿她一點折都沒有。每次見到她的時間中,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好在這也是正常的現象,不然的話,還真的是令人擔心。
「四哥難道真的打算等小東西醒了之後,親自去找你?想通了的話,何必再這樣的扭扭捏捏,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得作風。」
「哼,你就知道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當初是你說了這番話的話,再厚著臉皮回來,總會覺得有些丟臉吧!」
不是有些,是非常。鳳逸彤從圍牆上一躍而下,撇著嘴冷嘲道。視線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熟睡的人,好長時間都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她了,上次的事情確實給了他很大的震動,說出那樣的話的瞬間,他就後悔了。只是一直以來都拉不下臉而已,知道她不生氣,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鳳黎昕淡淡一笑,「其實你若是不回來的話,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會覺得很欣喜,除掉一個人,也算是除掉一個和我爭小東西的人,這樣也正好。」
「哼,那還真的是抱歉,偏偏我還是回來了。」
伸手為她衣襟攏了攏,鳳黎昕難得板起臉,認真的說道:「四哥,我可以接受你陪在她的身邊,但是我不希望你讓她傷心,我希望她每天都開開心心。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發生,即使你心中再如何的憋悶,我都不希望你衝著鸞歌。」
只要是讓他一直所珍視的小東西傷心,他都不可能輕饒。即使是他的親兄弟,他也不可能手軟。本身接受他們,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若不是考慮到鸞歌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會理會他們。
鳳逸彤複雜的看著面前的人,點頭道:「上次的話,我說完其實也很後悔,我自然而不希望小九兒傷心,自然也希望她幸福。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現在我們陪在她的身邊,當然要好好的讓她幸福快樂,而不是讓她傷心難過。五弟,即使你不說,那些愛她在意她的人,又有哪個人想要做這樣的事情?最怕的是,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最後反而是自己傷了自己,這才是重點吧!」
他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鳳黎昕抱起懷中的人,向內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不過,師兄是真的因為學院出了事情才離開的嗎?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這件事情我知道,只不過學院的事情,我們一向不曾插手,他也不曾和我們說過,若是擔心的話,挑個時間去看看他吧。相信,小九兒其實也很擔心他,只是礙於你得緣故而已。」
鳳黎昕清楚,正式因為清楚,反而覺得更加的心疼。小東西總是習慣性的為別人著想,卻從來不知道為自己好好的想想,這樣的她,真的是令她又欣喜又心疼。
既然她自己開不了這個口,便由他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