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彤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用身體護住她的頭和身體,在陡峭的雪坡上面不斷的往下翻滾著!
也不知道到底滾了過久,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卻已經是抬頭不見山頂了!
「小九兒,咳,我們這是到哪了?」身上像是散架一般的疼著,但是鳳逸彤卻咬牙忍了下來!還有心情用閒適的語氣問著話!
「我怎麼知道!」
拍了拍身上頭髮上的雪,鸞歌環顧四周,無辜的撇了撇嘴!
剛剛掉下山崖的時候,他竟然那麼的護著她,這倒是令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心卻覺得暖暖的!
有什麼東西,似乎也在發生著變化!
「看,那隻大白熊還在那裡!」扶著她站起來,鳳逸彤忽然笑道!
真的是個罪魁禍首,若不是因為它的話,他們也不至於掉到了這種地方!
而鳳逸彤卻感激這個害人的東西,若不是它的話,他也沒有機會與她單獨相處!雖然這樣的單獨相處的機會來的有些駭人,但是總歸是兩人都平安無事!
「在就在是了,現在這個時候,誰還能拖得動它?得了,死了便是死了吧!」雖然說這樣難得一見的熊皮製成的衣服,穿起來定時非常的暖和,但是現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要是還帶著它的話,恐怕是自身都難保了!
真的是很倒霉,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麻煩了!
原本預定的計劃,竟然因為這次的意外不得不拖後!
這樣的情況,鸞歌不僅再次的肝泰,果然還是有手機的時候比較好,最起碼環境在如何的惡劣,還能與外界獲得聯繫!
現在這樣的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真是夠落後的!」垂下頭悄聲的嘟囔了一聲,身邊的鳳逸彤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剛剛似乎她說話了,但是看樣子似乎又沒有,難道是他出現幻聽了?
沒有言語,鳳逸彤直接的接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的肩上!
「昨天就凍了一夜,現在看來還得在這雪山呆上一段時間,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這件披風,暫時還是可以擋擋寒氣的!」
鸞歌用手攏了攏肩上還帶著溫熱的氣息的紫色披風,心中微暖!
「謝謝!」
聲音有些低,卻足以讓鳳逸彤聽到!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謝謝,雖然不喜歡聽,但是畢竟是她說的,再怎麼說,他也不會計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看著原本偏東的太陽,現在已經在他們的正上方了,恐怕在怎麼說也在這一望無際的雪山上,走了兩個時辰了吧!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腳下一個踉蹌,鸞歌的膝下一軟,喘著粗氣的跪倒在地上!
一到冷的時候,她就像是個普通人一般,甚至比普通的人的體力更差!
武功雖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是這後遺症也不小!
「小九兒!」鳳逸彤連忙上前扶起她,見她似乎已經是精疲力竭!就一把打橫抱起了她!
「四哥?」鸞歌微微的掀起快要合起來的眼簾,真的是太累了,這一天一夜下來,真的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累了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兒!我會再找找!」溫柔的聲音中帶著心疼,此時的他早已經褪去了平常的邪魅不羈,剩下的只有滿腔的柔情!
這麼多年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第一次可以這樣的將她的的柔軟嬌軀擁在懷中!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該死的好!
鸞歌在他的懷中舒適的蹭了蹭,然後還真的就毫不客氣的就這麼睡過去了!
對於她來說,向來是對她身邊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客氣的!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鳳逸彤的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踩著雪白的雪地,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會兒,鳳逸彤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
這一望無際的白雪,根本什麼線索也沒有,想要出去,真的是太難了!
也不知道五弟那些人能不能找過來!
「看來這短時間之內,是沒有辦法走出這座雪山了!」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的鸞歌,從他的懷中跳起來,仰頭望著高大而一望無際的雪山,喟歎的說道!
她的武功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下,顯得毫無用處呢!
唉唉唉,真的是依照棋差啊!
「以小九兒的武功,若是想要出去的話,不是很簡單嗎?」斜身靠在一處樹幹上,這抱了這麼久的雙手,真的是有些酸痛!
鳳逸彤嘴角噙著一抹邪肆的笑,問的漫不經心!
其實他早就想問了,對於他們這些習武,而起內力深厚的人來說,這樣的冬天,根本就不足為懼!就算現在只是身著一件單衣的話,只要稍稍的催動內力的話,也如春秋一般!
他很想知道,很想從她的口中知道!
到底寧夜軒說的是不是真的!
鸞歌背著光而站,背後陽光的反射,令他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只是聽到她輕聲的歎了口氣,才繼續說的:
「我的內功心法是屬陰,而且我本身也是全陰之體,所以冬日裡才會這般的畏寒!而正是因為不能催動內功抵寒,所以在外面受到了寒氣侵體過多的話,就連普通人的體力都維持不了!」
「其實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大事情,只不過個人有個人的體質,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偏差!倒也沒什麼大事情!」
她還是不願意說出真相,她還是要獨自的承擔!
「那麼關於黑煞,關於寧夜軒呢?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認識的!不過這也只是我的好奇,要是你不願意說,那倒也沒什麼!」鳳逸彤這招以退為進的方法,正是因為瞭解鸞歌的性子,而故意這麼說的!
若是直接問的話,以鸞歌的思維方式,定時以為是他在背後調查她!但是這後面添加的一番話,恰恰向她表明,他只是單純的好奇,即使你說與不說,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他確實瞭解她,鸞歌剛剛聽他的問話的時候,確實心中稍有不快,但是他後來的話,卻是讓她的心一寬!
來到他的面前,腳尖一點,跳上了沒什麼積雪的樹幹上坐了下來,這才開始解釋:
「這個……怎麼說呢?七歲的時候,我被抓進了一個地方,而寧夜軒也是其中一個!我和他也是這樣的認識下來的,或許是因為同感共苦之後,所以關係要好上很多!當年,是他頂替了我去製作毒人!可惜的是,這個計劃最後卻是以失敗告終!因而,你們看到的他,才會如此的如若不堪!」
「那些人當初說,只要我學會了血瞳之術,我就能救他!可是我學會了,卻依舊救不了他!出來之後,我為了將我所受的屈辱都討回來,我創立了黑煞門!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擺脫不了那些人的控制!沒有了寧夜軒,就是我的家人,我身邊那些我在乎的人!我了他們,我只能一次次的妥協,一次次的接受這樣的條件!我殺了當初將我抓去的人,可是卻也清楚地明白,這不過只是一個小卒而已!真正的頭目,還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
「直到……直到我作為風啟的質子前往景淵,我才發現,原來那個人竟然是……。現在其實我自己也很矛盾!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一直所敬愛的皇兄,其實是害他們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當年,他讓我殺了寧天權!我明明知道那是制衡他繼續擴大勢力的一個有利阻礙,但是我卻不得不妥協!但是就在我準備動手的前一刻,卻發現,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要除了我……。後面的事情,你也清楚,大致就是如此!四哥也清楚了吧!」
鸞歌將臉貼在粗糙的樹幹上,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似乎是一種恐懼,又或者是一種憤怒,只是現在鳳逸彤卻只有心疼!
雖然她說的簡單,他們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但是絕對是很可怕!他不明白,她那樣的年紀是怎樣撐過來的,而且還能在回到他們的身邊的時候,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能做出那種妥協,只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人!
那樣小的女孩,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才促進了這些事情的發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意念,竟然讓她從那些磨難中,挺了過來!
「為什麼不與父皇說?國家的兵力,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抵抗的了的!」這是他不明白的地方,按照當時父皇對她的寵愛,即使是有目的的,只要是定北王還在的話,怎麼說也還是會幫她才對!
鸞歌像是聽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般,忽然從樹幹上跳下來,站在他的面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歪著頭很是無辜的問道:「四哥可是皇室中長大的孩子,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不過鳳瑾帝會不會幫我,就算他幫我,就能將那些江湖中都不知道存在於何地的人一網打盡嗎?要知道,我也是五年前才知道他的主子的真正身份,你讓那個時候怎麼去對付他們?這還是在幫助的情況下!可是你忘了,皇帝的權威是不允許任何人的損害!即使我說了,他也絕對是不會幫我的!用國家的軍隊將士去幫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孩子主持公道!甚至還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覺得呢?這些年,定北王的權力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忌憚!這也是為什麼鳳清蕭一上台就撤了我爹的權力的原因!四哥,你認為呢?」
她若只是個孩子,真正的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或許真的就不能回來了!就算是回來,回來說了那些話,恐怕也是活不長久的!
她不是孩子,她有著成年人的思想,她看透了那種爾虞我詐的東西,人心什麼的,根本就很難琢磨!
她從不認為,有什麼天長地久,從來都不相信!
因利而聚,利盡而散!
雖然有些人確實給她的感覺很不相同,也確實令她的對人的感覺改變了很多!但是絕大部分的人還是如此!
鳳逸彤一時語塞,心中卻很明白,她說的都是事實!
帝皇世家,到底隱藏了多少的黑暗,有有誰能說得清楚?
當初若是鸞歌真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後果到底是怎樣的,現在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像!
「沒關係,從現在開始,我……我們大家都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鳳逸彤堅定地說道!
這樣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它再次的發生!
曾經是她暗中護了他們,現在也該是換他們來守護她了!
「不必如此!」鸞歌的雙手放在他的背上,輕聲的說道!
她的事情,她習慣了由她自己解決,她從來沒有養成依賴別人的性子!
現在沒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