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黯淡的銀月懸掛半天,星子很多年前就被飄浮的灰塵和霧靄遮住。()空寂曠靜的郊區山間,林樹濃密,人煙稀少。而在冠凰財團橡膠場的廠房後院裡,路燈和車燈相互照耀,已將這片黑暗空曠的廠房映得如同白晝。
此時,冥夜就站在這片光亮的中心,隨著他的現身,十幾輛轎車和幾十輛摩托便將他包圍起來,全部打著強光燈將他全身照得毫髮畢現。同時,幾百隻不同的長短槍支都齊刷刷地指向他,只要殷聖奕一聲令下,就算冥夜本領通天也管保將他打成篩子眼。
可是身處重重包圍,冥夜卻依然鎮定,因為殷聖奕答應給他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按照道上的規矩,他們都得言出必行,決不會當眾失信,授人話柄。
在強光燈聚焦的照射下,他原本就白皙無瑕的肌膚看起來呈一種半透明的粉嫩,似乎吹彈可破。殷紅如血的性感薄唇習慣性地揚起,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狂妄,兩道斜飛入鬢的俊眉下是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顧盼流轉間,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瞳仁居然是墨綠色的。
楚妍從未想到男人居然也可以俊美到傾國傾城,殷聖奕也算不可多見的美男,可是在如此妖孽般美麗的男子面前竟然相形見絀。
她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可是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著。殷聖奕為什麼要讓她坐在車裡?是怕她趁亂偷偷跑掉?或者是怕有人趁亂拐走了她?或者是怕激鬥時誤傷到她?無論哪種假設,她都可以斷定,自己現在在殷聖奕的眼裡相當地有價值,不然今晚他也不會帶著什麼都不懂的她來參加這麼重要的場合。
殷聖奕看中的是她的價值,那麼她便有了跟他抗衡的資本。今晚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錯過了也許她再找不到逃離他掌控的時機了。
冥夜墨綠色的眼瞳驟然收縮,因為殷聖奕已握著輕型衝鋒鎗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低醇而冷漠的嗓音響起:「你打算怎麼鬥?」
深知殷聖奕的槍法無雙,冥夜實在沒有把握勝他,不過他自恃組槍的速度不在他之下,絕境之下只能拚死一搏,便沉聲答道:「就比組槍!每人一發子彈,生死由天!」
「好!」殷聖奕很痛快地拍板,然後揮手讓人抬來一張方形的長桌,桌上放著兩把一模一樣的微聲手槍。
兩名面色冷漠的男子走上前,分別拿起那兩把手槍,嫻熟地拆卸開,將裡面的子彈都丟到身後的草叢裡,每把槍械裡只留一顆子彈。
兩人退下,殷聖奕和冥夜手握衝鋒鎗分站到長桌的兩端,冷冷地互睇著對方。
「撤槍!」隨著一聲低喝,兩人同時丟掉了手裡的輕型衝鋒鎗,然後抓起各自面前拆散的零件開始飛速組裝。
兩人的手指幾乎同樣修長而靈活,那些零散的槍械部件在他們好看的大手裡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組合成完整的手槍。
終於,殷聖奕搶先一秒鐘將槍口瞄準了已舉槍到半途的冥夜,冷寒啟音:「再動一下,我打爆你的腦袋!」
冥夜原本就白皙到過份的俊臉愈發毫無血色,就連艷紅如血的薄唇都褪去了顏色,喉節滾動,他握槍的手指微微的顫動。
「呵,你怕了?」殷聖奕瞇起冰冷的棕眸,像只蓄勢待撲的野豹,表面看起來雖慵懶而從容,可眨眼就可以將獵物捕殺於瞬時間。
「咕!」冥夜吞下一口唾液,握槍的手僵在半途,另只手卻緊握成拳,關節已捏到泛青發白。
面對落入掌心的獵物,殷聖奕並沒有急著發起攻擊,卻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冥夜恐懼的眼神和竭力克制的驚惶。面對這個曾經最強勁的敵手,他充分享受著征服他的快感,嗜血的棕眸陰鷙桀驁,薄唇勾起殘酷的笑意:「把槍扔掉再跪下,我可以廢去你的四肢留你一條命,如何?」
冥夜的胸口劇烈起伏,可全身卻處在絕對靜止的狀態下。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很清楚,任何細微的妄動都會惹得殷聖奕開槍。
殷聖奕知道冥夜殘忍如狼又狡猾如狐,稍有不慎就會反被算計,便決定先廢去他的四肢,然後再慢慢地玩他。
看著對方棕眸中綻露的殺氣,冥夜暗暗叫苦,他知道殷聖奕已準備開槍,也知道他絕不會打死他,可是槍響之後他拿槍的手腕就會被廢掉。殷聖奕說廢掉他的四肢就絕不留情,等待他的將是生不如死的可怕折磨。
然而,就在這千均一發間,意外情況發生了。
「聖奕,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喜日子,你千萬不要開殺戒啊,見血會不吉利的!」原本待在車裡的楚妍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不但攔到殷聖奕的面前,而且伸手抓住他握槍的手腕。
殷聖奕沒想到這種時候楚妍會突然冒冒失失地跑過來,不禁驟然變色,怒聲喝道:「滾開,笨女人!」
時機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稍縱即逝,冥夜卻及時把握住了這曇花一現的好機會。僵在半途的手槍迅速抬起,繞過攔在殷聖奕面前的楚妍,射向對方的右膀。
「啾!」一聲微響,殷聖奕右膀多了個血洞,手裡的槍便無力地滑落到地面。
「啊!」楚妍一聲驚叫,她轉過身快步衝向冥夜,喊道:「你為什麼要打他?」看到對方毫不留情瞄向自己的黑洞洞槍口,用唇形對他說:「抓我做人質!」
假如此時周圍沒有這麼亮的燈光可以讓冥夜看清楚妍的唇形翕動,假如冥夜不懂唇語,那麼此時楚妍已經做了槍下亡魂。
可是冥夜只瞧一眼就懂得了她的意思,同時也從楚妍剛才的話裡瞭解到她跟殷聖奕的新婚關係,墨綠色的眼瞳閃動,他便伸臂摟住了主動撞上來的楚妍。將她攔在自己的前面,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沉聲喝道:「都退後,不然我跟她同歸於盡!」
殷聖奕摀住自己中彈血流不止的右肩,不禁氣怒交迸,該死的女人,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那把指在她太陽穴上的冰冷手槍,棕色的眼眸變得更冷更暗,卻沉默不語。
「你新婚的妻子真美,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真捨不得打爆這麼漂亮的腦袋!」冥夜緊覷著殷聖奕的眼睛,在心裡揣度著這個送上門來的笨女人在對方的心裡佔多少地位。
「……」殷聖奕沉默良久,冷冷地開口:「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以為我會為她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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