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從後背,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炬。
最怕他雙眼緊盯著她的時刻,好像一隻獵物,被獵人逮住了一樣,想逃脫,卻無法逃脫。
身體忽然一陣涼意傳來,她低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息。
天…酢…
她怎麼是穿著睡衣的。
全身上下頓時有種被易宗林看透的即視感,偏偏,傭人帶prince走的時候,還順手把房門關上了,弄得房間裡的氣氛,莫名的有些怪牙。
「昨晚睡得還好嗎?」
他的嘴裡,從來沒有對她吐出過一次好話。
所以當他開口跟她說這句話,沒有往日一開口的冷嘲熱諷時,她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還好。」她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昨晚一開始無法入睡,主要是因為他。她不知道他昨晚是否會去她的房間睡。
「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跟傭人說。」
「……哦。」
有些意外他今日的態度,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到他已經走開了。
她頓時鬆了口氣。
他走到了房間的衣櫃前,可是在打開衣櫃時,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她見他要換衣服,就準備走。
「你去你睡的房間,那一套我上班要穿的衣服過來。」
她的手幾乎扶在房間門把的時候,他說。
她的身子僵在原地。
不知道為什麼,從答應跟他結婚以後,每一次跟他見面或說話,她的心就會止不住的怦怦直跳,就像小鹿亂撞。
所以現在,心臟狂跳,影響了她的正常的語速。「我……我叫傭人,把你的衣服拿來。」
易宗林沒有回話。
她快速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她本來是準備叫傭人去她房間拿衣服給他的,偏不巧的,二樓此刻一個傭人都沒有。
想到易宗林的壞脾氣,萬一等得不耐煩了,又來找她的麻煩來撒氣,她只好自己回房間幫他拿衣服。
打開衣櫃的時候,她腦子裡突然起了一個疑惑?
等等……
他的衣服全都在這裡,這說明他平常的確是睡在這個房間的,可是昨天她和prince入住後,他昨晚就睡到了客房去?
這是不是說明,他沒有打算跟她同房?
他的人品……什麼時候有了有這麼高的格調?
下一秒,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神經病,她去質疑他的品質,難道是她想他睡一個房間嗎?
她才沒有!!
他們以後要是真的就這樣分房睡,她晚上做夢都會笑醒的。
也不知道易宗林今天打算穿哪件衣服,反正衣櫃裡只有清一色的西裝和襯衫,隨便從裡面挑了一件墨色的西裝和白色的襯衫,順帶從抽屜裡隨意拿了條領帶,她去了他的房間。
腳步到了客房門口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居然又忘了換下睡衣。
轉身準備回房間換了睡衣再來,想到易宗林一向就少得可憐的耐性,她於是又轉過了身。
其實也沒什麼。
她穿的睡衣雖然是絲質的,但屬於正常類型的睡衣,儘管有些不雅,也沒有很大的不妥,何況,他剛剛也看見了她穿睡衣的樣子,他都沒有多想,她何必在意。
思定後,傅思俞推開門,走進了他的房間。
他站在窗前,正在接電話,言辭正色嚴肅,看來是在談公事。
從美國跟他回來這段時間,她發現,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
他古銅色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氣裡,背部肌理分明,腰身沒有一絲贅肉,勁瘦而精壯,下半身僅用一條浴巾裹著,更襯出那雙長腿。
難怪他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原來他根本就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
易宗林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側過來看了她一眼,
她頓時臉有些紅,才意識到她剛才居然一直盯著他在看。
易宗林也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跟電話裡的人談事情。
她放下他的衣服準備走,豈料……
再一次,被他叫住。
「你既然在這裡,就幫我一個忙。」
傅思俞側對著他,皺起了眉,思考著他要她幫什麼忙。
等她回過神,他已經換好衣服,低頭扣著襯衫的銀扣朝她走來。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領帶還沒有打好。
突然想起他以前就不會打領帶,只要住在公寓裡的時候,就是她為他效勞的,難道現在,他就是要她幫他這個忙?
果然,他低頭走到她面前道,「幫我一下。」
她有些猶豫,雙手緊緊貼在身體兩邊。
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動作,他抬
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傅思俞微微低著頭,依然輕咬著唇瓣。
易宗林平淡地道,「以前又不是沒有幫我系過領帶,難道,現在忘了?」
「嗯,我忘了。」她正好以此做理由。
易宗林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深邃的雙眸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
「是忘了,還是不想跟我有過多的接觸?」他斜睨著她,眼睛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傅思俞沒有回話,表示默認了她的說辭。
易宗林深深注視著她,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情緒,「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嗎?」
「你自己知道。」她淡淡地回答他。
她不會忘記他失去人性的,準備跟她互相折磨一輩子,他此生所願,就是要讓她痛苦一生。
他又凝視了她許久。
在他的目光下,她清麗疏離的容顏,沒有絲毫的變化。
然後,他狹長的黑眸瞇成一條線,眸色陰暗而危險,削薄的唇一字一句地吐出,「傅思俞,你記住,是你懷著不軌的目的闖入我的人生,利用我的感情,圖謀我易家,導致我易家家破人亡……所以,你根本沒有資格在我面前露出一絲委屈的樣子,就算我逼你嫁給我,讓你這輩子都備受委屈,你也沒有資格抱怨我,因為我不欠你。」
過去的事,就算歷經無數個年歲,依然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每每碰觸到,總覺得刺痛加深。
她倔強的容顏,逐漸的蒙上了一層低落。
「我所有能償還你的,我都已經償還給你了,我自認,對你已經問心無愧。」她如此回答他,聲音微沙。
「這個世界,不是做錯了事,在彌補以後,說一句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突然闖入了別人的人生,會給別人的一生帶來怎樣的影響,就算你彌補了,那個人也可能為此痛苦一生。」他清冷地看著她,「所以,你覺得彌補,有用嗎?」
傅思俞看著地板,緊緊地咬住了泛白的下唇,單薄的身子因隱忍內心的委屈而微微顫抖。
她難受的樣子,讓他無法再對她說出更殘忍的話。
轉身走到床頭櫃前拿起腕表,在戴腕表的時候,他淡淡地道,「你也不是不能擺脫我……大門現在就開著,在我跟你註冊之前,你隨時都可以走。」
她猛地抬頭看著他。
餘光注意到她瞬間如死灰復燃的臉,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抽了一下。
「你說真的?」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傷痛在他的眸底一閃而逝,他恢復高傲冷漠的語調,「留下prince,你哪裡都可以去。」
她閉了一下眼,她就知道。
「如果不願意走,就該知道,做情人和做妻子不一樣……侍奉你的丈夫,你的義務,也是你的本職。」
她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倨傲的他。
她似乎不應該在相處第一天就跟他鬧得不愉快,就此得罪了她,她以後恐怕會更難過。
如果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那就只能學著去適應,接受現狀。
深深吸了口氣,她緩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微微瞇起眼,看著她。
她沒有抬頭去看他俊逸的臉,伸手,輕輕幫他整理著領帶。
沒有人會知道,看著她此刻蒼白羸弱的臉,他的心在狠狠地揪著。
房間裡除了她替他系領帶的聲音,再無其他的聲音。
他凝視著她認真的臉,有一剎那的晃神。
她繫好領帶後,像以前一樣,幫他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子。
可是突然,她感覺到他緊緊注視著她的目光開始有些灼熱。
然後,她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經意間發現,他正看著她睡衣的低領。
跟著低頭一看,她的雙頰頓時爆紅。
她哪裡知道,她替他整理領子的時候,由於手抬得很高,致使她低領且寬的睡衣領口下滑,剛巧不巧就露出了她白色的胸-衣。
她連忙將領子拉好,尷尬,窘迫,滿臉羞紅。
他的目光雖然從她的胸前撤離了,卻幽深灼灼地看著她緋紅的臉。
「領帶已經打好了,我回房換衣服。」
……
欲逃離的身子,被他大手一攬,逮了回來。
整個人,如驚慌亂竄的小白兔,在掙脫他的同時,一個不察,腳踝勾到床頭櫃的腳,直直地倒在了身後的大床上。
連帶著他,也被她本能求救時,拖了下來。
一瞬之間,他和她呈現男女間最原始,也最曖昧的姿勢。
她頓時腦子一片空白,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雙手竟還緊緊地抓著他不放。
他扣著她的雙手,黑眸注視著她,那樣的幽深。
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香味竄入他
的鼻息,令他的喉嚨一陣的乾澀。
漸漸,他眸光灼烈了起來,流連在她此刻身著睡衣的性感模樣上,身體某處,如像突然甦醒的猛獸,茁壯成長。
她終於反應了過來,當她劇烈掙扎的時候,雙手卻已經被他牢牢地扣在了大床上。
她惱羞地瞪視他。
他的目光卻從她精緻的臉龐,流連到她白-皙緊致的脖子,再到她傲然的胸前……
她使勁掙扎,卻掙脫不開他。
男女間天生懸殊的氣力,讓她此刻只能夠任由他野獸的目光,恣意游-弋。
突然,他低下頭,欲吻上她。
幸好她提前一秒洞悉他的意圖,立即撇開臉躲開。
他不放棄,又往從另一邊去吻她,卻又被她躲了開來。
這個時候他本來就沒有多少耐性,加上她反抗時扭動的身體,更加劇了他身體的慾念,於是,他霸道的、狂妄的、不容她拒絕的,將她的臉扳了過來。
雙手失去了他的鉗制,她立即抵在他的胸口上,幽怨地看著他。
他炙熱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凝睇著她櫻紅的唇,嗓音因壓抑身體的慾念而低沉黯啞,「今天,是你勾陰我的。」
傅思俞根本不知道一個在身體上壓抑了兩年而沒有發洩的男人,在看到心愛的女人躺在自己的身下時,那股衝動,可以衝破那個人所有的理智,即便那個人平日都是以冷靜和自製著稱。
「我才沒……」
她話還沒吐出,已經深深埋沒在他熾烈滾燙的薄唇裡。
男女間最原始的慾念,一觸即發……
……
「爹地媽咪,你們在做什麼啊?」
由於房門沒有關,小傢伙直接就從外面跑了進來。
傭人緊跟在小傢伙的身後,在看見房間裡的一幕後,傭人趕緊抱著小傢伙,背過了身去。「對不起,對不起,易先生……是prince一直在樓下沒有等到你們,就要我帶他來找你們,我……」
年輕女傭顯然不諳世事,臉色已經通紅。
傅思俞閉著的眼在此刻猛地睜開,然後,她看到兒子烏黑圓圓的眼睛此刻正認真地看著他們。
她用力推開易宗林的時候,易宗林的臉已經黑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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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
prince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破壞了什麼,坐在餐椅上,由傭人餵他吃著起司,快樂搖晃著一雙小腿。
傅思俞悶著頭吃飯,完全沒有去看易宗林從剛才就一直黑到現在的俊臉。
包了一口起司進嘴裡後,小傢伙含糊不清地吐出,「媽咪,我有問題想問你。」
傅思俞正喝著奶,突然嗆了一下。
小傢伙天真無邪地面孔看著她。
聽到她的咳嗽聲,易宗林也在此刻瞥了她一眼。
餘光觸及到易宗林的目光,傅思俞的臉頰禁不住紅了起來。
所有的傭人都看著她,好像剛剛她和易宗林在房間裡的事已經傳遍別墅上下。
這一刻,傅思俞只想找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媽咪……」小傢伙又喊了她一聲。
想到prince剛才在房間裡問她的問題——媽咪,爹地為什麼壓著你呀,傅思俞此刻凶凶地對說了一句,「媽咪沒有教過你嗎?吃飯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
突然被母親凶,小傢伙露出無辜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爹地。
豈料,易宗林沒有絲毫要救小傢伙的意思,淡淡地補了句,「吃飯的時候,的確不可以說話!」
再被父親嚴肅批評,小傢伙只好乖乖地低下頭。「……哦。」
可憐的小傢伙,他哪裡知道,父親此刻沒有幫他,是因為父親此刻正憋著一肚子的慾火,都是被他給害的。
……
吃完早餐,易宗林留下了傅思俞。「跟我一起出門。」
傅思俞原是打算帶prince去花園走走的,聽到易宗林這樣說,她疑惑地看著易宗林,問,「有事嗎?」
prince拉著傅思俞的手,圓圓的眼睛看著易宗林,「爹地,你要帶媽咪出門嗎?」
易宗林點頭。
「我也要去!」小傢伙跑到易宗林面前,抱住了他的雙腿,「爹地,prince不想一個人留在家裡……」
易宗林將小傢伙抱了起來,疼惜對小傢伙道,「prince,爹地和媽咪出去有點事要辦,你在不太方便……媽咪不會去太久的,中午就回來,你乖乖在這裡跟阿姨她們玩,好嗎?」
「為什麼帶著我不方便呀?」小傢伙很是認真地問。
在場所
有的傭人都在此刻笑出了聲,好像她們已經知道答案。
可是,不止小傢伙不明白,傅思俞也不明白。
在看到女傭們笑的時候,個個都害羞晦澀地低著頭,傅思俞的臉,然後白了,紅了……
……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傅思俞一直看著車窗。
易宗林靠在椅背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申秘書在開車,並不知道傅思俞和易宗林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傅思俞剛剛拿著證件上車的時候,滿臉的窘迫,直到此刻,也沒有轉頭看身旁的易宗林一眼。
而傅思俞的腦海裡,此刻全都是剛才在別墅大門前跟易宗林的對話——
「我不去。」
「為什麼?」
她羞惱瞪他。
他擰起眉,「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她推開他。「神經病才陪你瘋。」
「瘋什麼?」他俊臉嚴肅。
她雙頰變得更紅了,咬牙切齒,聲音卻只能小聲從齒縫裡迸出,「易宗林,我們現在還沒有結婚,你沒有權利叫我陪你去……」害羞得實在說不出口,她最後忍不住罵了他一句,「混蛋!」
「陪我去?」
易宗林眉心蹙得更深了,注視著她羞惱的清致小臉,他突然間明白了過來,笑了一下,「傅思俞,你不會也跟那些傭人想的一塊去了吧?」
傅思俞用力瞪他。
易宗林又笑了一下,「就算你想,我現在也沒有時間,一個小時後,我要去公司跟美國ijeu的空氣能源老總談一個項目。」
「你……」傅思俞俏麗的臉,再次的,白了,紅了。
易宗林嘴角含笑,兀自邁開步伐,走下別墅大門的階梯。「走吧,你的證件已經帶了,去註冊。」
然後,傅思俞說不出什麼表情的臉,清眸久久地、充滿憤恨地瞪著易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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