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無雙入獄之後,除了葉媽媽不見蹤影,最可恨的是賀景深這個罪魁禍首也一同消失了。()
起先夏夜她們覺得,賀景深在親手設計了葉無雙入獄之後,一定會在這個城市大肆得意。
可是,他沒有。
他失蹤的那麼徹底,好像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賀景深這個人存在過。
然,他現在為什麼又突然出現了?是因為知道葉無雙給他生了個女兒嗎?
呵呵!
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夏夜的手指,緩緩地按下了接聽,那邊傳來的,果然是賀景深的聲音。
只是這次的聲音和她以前聽到的不太一樣,不再是那麼醇厚有力的,也不再是低沉性感的,相反的,這次的聲音給人一種無力感。
就好像,你生病的時候那種狀態。
夏夜心裡『咯登』一下,不由的皺眉。
「你沒在聽?」沒有得到這邊的回應,賀景深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夏夜默了默,最後平靜地說:「是我,唐侖他在洗澡。」
賀景深大概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她,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竟然也沉默了。
是大病一場之後變笨了嗎?不然怎麼會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可能是夏夜呢?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也該進行到這一步了。
賀景深『嗯』了一聲,而後問:「等他洗完叫他給我回個電話。」
「賀景深——」夏夜出聲喊住即將要掛電話的人,問他:「你現在突然又出現是什麼意思?是因為無雙給你生了個女兒嗎?」
是嗎?
當然不是。
沒人知道他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也沒人知道他在這幾個月裡對葉無雙的思念。
更加不會有人知道,他是靠著對她的想念,才活到了今天。
但是沒關係,有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沒關係,他唯一期待的,不過就是她是否還能再接納自己。
他的沉默在夏夜那裡就是默認,她冷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不會安什麼好心!可是賀景深,無雙生了個女兒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姓葉,不姓賀,你知道嗎?」
賀景深還是沉默。
除了蘇澈給他的一張照片讓他看到過孩子之外,對於孩子的一切他都無從知曉,所以孩子到底是跟誰姓,他不知道。
但是那又有什麼重要呢?孩子姓葉亦或者是姓賀,說到底還是他賀景深的種。
如此想著,他著實高興,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夏夜呆住了!
這人是腦子進水了吧?否則的話,自己告訴他孩子跟葉無雙姓,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夏夜一個字也不想和這個人多說,連忙掛了電話。
而這時,唐侖也從浴室出來了,因為急著抱她去洗澡,也沒去注意她的異樣。
夏夜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皺眉緊鎖他的側臉,心中思緒萬千。
如果讓他知道賀景深就要回來了,他是不是還會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去?
唐侖的性子她瞭解,太忠心!
跟了賀景深之後,除非是賀景深叫他滾,否則他一定會對這個老闆死心塌地!
倘若賀景深這次回來還是不安好心,甚至是想要來搶孩子的,那麼自己絕對不能讓唐侖繼續助紂為虐!
——
賀景深回國那天,是蘇澈去接機的,只有他一個人去,就連顧良辰都不知道他是去幹嗎。
到了機場,賀景深的航班還沒到,蘇澈就在那等了一會兒。
隨後在廣播裡聽到提示,他便去出口處接人。
「我還以為你會很低調。」
整個航班就賀景深一個人,蘇澈不由得想要狠狠吐槽。
賀景深微微一笑,他的臉色還不是很好,但是看上去應該不會有事了。
「我就是低調所以才一個人,否則萬一在飛機上遇到什麼熟人,多麻煩。」
「你真當自己是明星啊?」蘇澈白眼他。
賀景深挑了挑眉,一副『難道我比明星知名度差』的反問樣。
蘇澈暗暗翻白眼,幾個月不見,鬼門關走了那麼多趟,竟然還是一點都沒改變,還是這麼自戀。
不過也好,就怕他改變了,變得自己和他們都不認識了。
兩人從機場出來,賀景深的頭上特意帶了帽子,與蘇澈一前一後走到一輛車子面前,一個上了駕駛座,一個上了副駕駛座,隨後疾馳而去。
距離他們車子不遠的地方也停著一輛車,此時車裡的人正打電話匯報——
「是,他回來了,是蘇澈一個人來接機的,對,就他一個人。」
——
因為家裡老婆孩子在,蘇澈沒直接將賀景深接回家,而是去了一棟無人居住的小公寓,位置倒是不偏僻,只是這周圍實在是吵鬧。
賀景深一進入那個小區就直皺眉,壓著心中的不悅低聲問:「這是什麼鬼地方?」
蘇澈回頭對他笑得特別欠揍,「賀總你就將就這先住下吧,不然你想住我家?」
他知道賀景深暫時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回來了,所以肯定是不會去自己家住的。
再說了,自己曾和他說過,顧良辰現在和葉無雙好得跟閨蜜似的,別指望她會站在他們這邊,要是被她知道賀景深回來了,估計立馬就會傳到葉無雙耳朵裡去。
賀景深沒辦法,只好按捺著滿滿一腔的火氣走進了那棟小公寓。
裡面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住了,那灰塵厚得你往上一抹都覺得頭皮發麻。
賀景深走了沒幾步實在是邁不開了,「該死的,你要安排我住這裡也不會事先找個人打掃一下?」
這是人住得地方嗎!
蘇澈其實心裡笑翻了,可是為了防止自己被揍,他還是很好心地解釋:「這幾天我為了你的事老往外面跑,我老婆都不高興了,看我看得很嚴,我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叫人來打掃啊。」
賀景深盯著他,咬牙切齒。
這廝哪裡是解釋,分明就是在刺激自己——
你看我老婆這麼在乎我,我多幸福啊,你都沒人管,還要我這個大男人操心呢。
要不是以後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賀景深恨不得現在就地打死這個混蛋算了!
不過蘇澈也知道他的脾氣,點到即止,「其實我覺得你住這裡挺好的,要是葉無雙知道你現在這麼慘,說不定還能對你心軟呢。」
「你想得真周到,需要我謝謝你嗎?」賀景深皮笑肉不笑,雙手開始活動起筋骨來了。
蘇澈呵呵呵地往後退,擺手:「不用不用,我們都這麼熟了,要是還說謝謝多見外啊!」
「你現在可以滾了!」
蘇澈非常聽話,立馬丟下手裡他的行李,轉頭就往門口走去,但也不忘回頭問一句:「你確定你一個人能搞定這裡的衛生?」
賀景深一愣,他還真沒幹過這樣的事。
可是蘇澈隨即又說:「哦我真該死!賀總那麼能幹,當然不需要我了,那我先走了,賀總你先忙!」
他話一說話溜得比誰都快,賀景深轉身的時候身後已經沒人了。
他的指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心中閃過一百種將蘇澈千刀萬剮的畫面。
——
唐侖覺得這幾天夏夜很不對勁,和他在一起總是走神,有時候走著走著前面是階梯了她也不管,差點摔倒把門牙給磕了。
「小夜?」
身旁的人表情木然,眼神呆滯,完完全全一副走神的狀態,絲毫沒有回應。
唐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又叫了一遍:「小夜?!」
夏夜猛然驚醒,那表情驚慌得像是心中藏了大秘密怕被人發現似的,「怎麼了?你叫我什麼事?」
唐侖靜默地看著她,眸光越來越犀利。
夏夜眼神一閃,重複問道:「怎麼了?」
「是應該我問你怎麼了?最近這兩天你老是走神,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昨天兩人過馬路,走著走著她的手就從他的手心溜了出去,等唐侖回頭看的時候,她還站在馬路中間,而斑馬線的燈已經是紅燈了,嚇得他三魂不見了七魄!
夏夜咬了咬唇,聲音更低:「我沒事啊,可能這兩天工作有點累。」
「小夜,這兩天你沒上班。」
這兩天是法定節假日,他和她都沒上班,晚上他也沒折騰她,那她累什麼?
夏夜抬眸看了看他,心中有個東西上上下下地漂浮著,怎麼都抓不牢。
他那麼平靜地拆穿她的謊言,卻沒有接下去逼問,令她覺得自己太過分。
「小夜,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告訴我,現在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唐侖握著她的雙肩,一字一句都說得很重。
夏夜咬唇咬得更重了,眼神也一直都垂著,就是不看她。
唐侖等了一會兒,最後只得歎氣。
「你不告訴我我也沒辦法,我不想逼你,我只是想你知道,你如果有事可以依靠我,你不是一個人,知道嗎?」
他太好,太溫柔,又那樣地明事理,夏夜心中愧疚更甚,低聲問:「如果我瞞了你應該知道的事,你會不會討厭我?」
「什麼叫你瞞了我應該知道的事?」
她冷不丁的一句話,唐侖反而還明白不過來。
夏夜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告訴他,「就是那天,我接了你的一個電話,是賀景深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