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玉進殿之後只走了兩步就停下來看向殿中滿頭冷汗的御醫,御醫立馬跪地行禮,福順也慢他一拍的苦著臉轉過了身,「林主子萬福金安!奴才……奴才……」
方嬤嬤和錦香差點沒暈過去,什麼時候妃嬪也能進上元宮了?方才皇后想進不還被攔了嗎?看到林緋玉眼神掃過來,她們兩人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抖得更厲害了。
林緋玉其實看的是方嬤嬤手中的鳳印。她一進門就聽見了內室裡的動靜,甚至聽見了司紹在一聲聲叫她的名字,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福順叫她來幹什麼?是司紹的主意還是別人的陰謀?她撞上這種場景該有什麼反應?一個處理不好怕是會留下恃寵生嬌看不清自己身份的罪名!而且什麼事還需要動用鳳印?
只不過是一場巧合,卻被林緋玉給嚴重陰謀化了……
「福公公,可是你親自派小安子去請本宮的?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福順見林緋玉面無表情,急著想要為主子辯解一二,可他總不能明說皇后不要臉啊!不說的話萬一讓林緋玉心裡有了疙瘩,主子醒來還不得剮了他!福順回頭看了一眼,咬咬牙說道:「林主子,這……這……主子他醉得認不得人了,連奴才都不認得了!奴才想請您來勸勸,誰知皇后娘娘突然來了,奴才……奴才攔了,可鳳印懿旨一下就能將奴才捉起來,奴才實在是不能離開主子身邊啊,奴才……」
方嬤嬤不可置信的看向福順,他不只叫淑貴妃「林主子」,還跟淑貴妃解釋皇上認不得人,淑貴妃何時有這般份量的?!
林緋玉一愣,看福順急的滿頭是汗,又看了一眼捏著鳳印的方嬤嬤,似乎……這事兒和自己猜的不一樣啊!從福順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司紹的態度,不過如今事已至此,她卻是不好管的,裡頭那位可是皇后,門口還用鳳印擋著呢!
林緋玉心裡斟酌了一下,故意沉下臉,冷笑一聲,「鳳印可真是個好東西!福公公,既然有你和御醫照顧皇上,本宮便不留了。」說罷猛地轉身離去,半點停頓都沒有,不在乎或者吃醋大鬧都不合適,她又不知道先前司紹為什麼鬧脾氣,不如就這樣以不變應萬變,日後如何回轉都可以,而且她也沒興趣留下聽牆角。
至於司紹和別人滾床單什麼的,司紹有那麼多女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賢妃不都懷孕了嗎?她從來沒介意過,不過以前沒看見是眼不見為淨,現在聽到聲音了就有點反感,最近還是別和司紹一起睡了,免得想起了起雞皮疙瘩。不是她矯情,這種事是個女人都反感,不管有沒有感情。
「林主子!林主子——」福順追著喊了幾聲,可他又怕自己出去皇后再鬧什麼ど蛾子,只能看著林緋玉「怒氣沖沖」的消失在門口。他甩甩拂塵急的團團轉,最後只能長歎口氣,先顧著自己主子了。
在場最難受的不是福順,也不是快暈過去的方嬤嬤和錦香,而是裡面得償所願的皇后!她眼淚不停的流著,只覺自己被踐踏到了泥裡,林緋玉能隨意進出上元宮,甚至不用先通報,皇上的奴才叫林緋玉林主子,還急切的解釋皇上不是有意臨幸她,而皇上一直低聲叫著什麼淺淺,根本不知身邊之人是她……她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堂堂皇后怎麼淪落到用鳳印壓人?今日如此衝動行事,是不是錯了……
林緋玉一行人又回了永華宮,她身後的祿公公和紫芙、紫芸臉色都很難看,見主子不吵不鬧又有些擔心,俱都沉默不語。
林緋玉面無表情的換好常服,淡淡的看了祿公公一眼,「方纔那攔路之人可交給小安子了?」
祿公公忙上前一步回答,「是,主子,那奴才是承元宮的,小安子已經將他送去牢裡關押,待審後上稟皇上。」
「嗯,周嬤嬤,可有什麼變故?」
周嬤嬤看了看林緋玉的表情,「主子,奴婢發現有宮人在傳主子失寵的消息,說主子今日惹得皇上大發雷霆、拂袖而去,如今主子去了趟上元宮,想必還會加上一條主子去求情被斥責的趕出的傳言。」
祿公公和鄧嬤嬤一驚,對視一眼,憤怒的問道:「誰這麼大膽子,竟敢破壞主子在宮中的威信?」
林緋玉沉默的敲了敲桌子,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問,「查到是誰在背後推動了嗎?雖然只是用小手段試探,但有一就有二,旁的人怕是都在觀望,此次不把她們的念頭打消,往後只怕麻煩更多,本宮要讓她們知道,本宮這裡連試探都不行!」
「回主子,是柳嬪搞的鬼!」周嬤嬤事先在各個宮裡都安置了眼線,打探消息比福順還方便些。
「既然知道是她,那麼……將為她辦事的心腹尋個錯處杖斃,她宮裡的份例不變,只品級換成最低等,特別是燒炭。至於那些傳消息的宮人,全都杖二十板扔去刷馬桶!」林緋玉擺弄著指甲,聲音平平淡淡的,彷彿只是在說今日天色不錯,「還有,你們幾個都留意著些,一旦發現為柳嬪辦差的人全都貶去浣衣局,一個不留。」
幾人恭敬的低下頭,「是,主子。」
林緋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果然沒了那什麼軍師就不行啊,居然敢第一個伸手,本宮就砍掉你的手腳、堵住你的耳目,看看別人還敢不敢再試!」
祿公公和鄧嬤嬤的心一直往下沉,主子平日裡一向和善,今日下這樣的命令怕是氣得狠了,兩人悄悄使了下眼色,決定要將主子的反應告知福順才行,可不能讓主子同皇上生了嫌隙。
林緋玉扶著紫竹的手進入內室後,臉上就恢復了雲淡風輕的表情,哪裡還有半點陰沉?!
紫竹和紫櫻小心的看了她一眼,「主子,您沒事吧?」
林緋玉笑著搖頭,「沒事,那些新人要冒頭,總想把我扯下水,我早就想震懾一番了。只是在皇上面前和善的樣子裝久了,倒不好突然變狠,今日正好借題發揮、殺雞儆猴,往後我就能穩坐釣魚台,看她們鷸蚌相爭了。」
「主子英明!」紫竹和紫櫻都笑了起來,她們不管別的,只要主子和小主子開心就好,什麼皇上皇后的她們可不在乎。
林緋玉笑著吩咐她們可早些休息,然後將永安抱過來一起睡。看著永安可愛的小臉兒,她心裡只剩下滿滿的母愛,果然還是自己的寶寶最好啊!
上元宮裡,司紹已經昏睡過去,皇后穿上衣服灰溜溜的回了承元宮,福順臉上掛著冷笑,依舊做足禮數將她送走,轉身就讓御醫為司紹診脈,餵了醒酒湯,又讓宮人服侍著沐浴,這才為司紹穿上林緋玉縫製的裡衣,扶到床上安置好。
周圍已經打掃乾淨,擺上熏香,福順揮退了眾人想著今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有些欲哭無淚,一抹臉跪了下來。總歸他也有錯,先跪一夜興許能消消主子的怒氣,唉。
上元宮的消息不是隨意打探的,其他妃嬪只知道皇上酗酒了,然後皇后去了,淑貴妃也去了。但皇后雖然呆的時間更久,可出來的時候卻臉色灰敗,同淑貴妃的平靜完全不能比,這更讓她們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紹頭疼的按住太陽穴,慢慢睜開了眼,看見明黃的床帳愣了下,隨即又看到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福順,頓時皺緊了眉,「這是怎麼了?」
「主子您醒了?可有何不適之處?」福順眼中一喜,想要起身服侍,卻膝蓋刺痛,差點趴在地上。想起了自己在請罪,連忙用力在地上磕了個頭,「奴才自罰,請主子恕罪!」
司紹眉頭皺的更緊了,撐著床坐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你犯了什麼罪?仔細說說。」
福順話到嘴邊轉了轉,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主子,您昨日酒飲得太多了,雖然用過醒酒湯,但難免身子不適,不如奴才先讓人伺候主子梳洗,讓御醫看一看?」
司紹動作一頓,瞇眼打量他,本來以為他說的有罪是沒阻止自己酗酒,可先讓人伺候就說明事情要過後再說,看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福順,一五一十的說。」
福順閉上眼又磕了個頭,開始將昨日發生的事一一道來,以旁觀者的角度沒摻雜任何情緒,卻聽的司紹怒髮衝冠。
「砰——」
司紹一把掀翻床邊的矮几,幾步衝到福順面前抓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昨日我臨幸了皇后被淺淺看見了?快說!是不是看見了?」
福順心裡哀嚎,主子你關注的不該是皇后霸王硬上弓嗎?你怎麼只糾結林主子看沒看見?
然而看著主子額上的青筋他半點也不敢耽擱的開口,「林主子沒看見,林主子站在大殿門口就停住了。」
司紹扔開他,心緒煩亂的轉了兩圈,這話顯而易見,沒親眼看見,但定然親耳聽到了,該死!
「主子!主子您還沒穿鞋啊,奴才……哎呦——」福順著急的想給司紹拿些,誰知雙腿跪了一夜早已麻木,這一急就摔在了地上。
司紹卻被這通呼聲驚醒過來,他深吸了口氣慢慢坐回床上,「叫人進來伺候吧,也給你按揉一下。」
「謝主子,奴才告退。」
「不必,就在這裡按揉,你再將昨日發生的事詳細說一遍,特別是你林主子都說了什麼,有什麼表情。」司紹擺擺手,盡量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雙手卻在膝蓋上不停的敲著,顯示他急切的心情。
福順揚聲叫了幾名心腹宮人來伺候,快速的將事情又說了一遍。司紹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林緋玉是生氣還是沒生氣,不過聽福順說的又冷笑又拂袖而去應該是動怒了吧?那是不是說明林緋玉在意他?
想到這司紹忽然長歎了口氣,仰倒在床上自嘲的笑起來。他昨日那般憤怒,以為自己對她動了心,她卻不肯回報,難過的躲在屋子裡酗酒,結果晚上就臨幸了別的女人!他可以去解釋他認錯了人,他當時也確實叫了她的名字,可那又如何?他認錯了人卻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了,只因為那人是皇后,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有什麼底氣去解釋?
他隱約清楚了,他為什麼會想去解釋,為什麼承諾永華宮不入其他妃嬪,原來他不知不覺間也不想在林緋玉面前和旁人扯上關係。可就算他這次是被算計的,那別人呢?他有那麼多妃嬪,賢妃還懷了他的孩子,日後每次大選又會不斷的有新人進宮,他不能拿她們當擺設,不能讓前朝猜疑恐慌,更不能獨寵林緋玉將她推上風口浪尖,他什麼都不能改變,他沒有立場去解釋。
如今他終於明白林如海為什麼納妾會那般痛苦,原來兩個人互相喜愛是容不下其他人的,誰對他這個皇帝動真情,只怕會活的比賈敏痛苦千萬倍,他憑什麼要求林緋玉對他真心?林如海和賈敏的真情鬧了那麼多年,連累的林緋玉生母早逝,也許林緋玉這輩子都不會對誰動真情了。
「主子,該上朝了。」福順小聲提醒了一句,他看出主子身上濃重的哀傷,卻還是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只要處置了皇后更寵愛林主子不就行了嗎?到底在糾結什麼呢?
司紹收斂所有情緒,面無表情的起身任宮人為他淨面束頭冠,穿好龍袍。他是皇帝,這一生也必須是皇帝,從他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就知道必須捨棄很多東西,愛情也是其中之一。他給林緋玉的只有那麼多,便也不能奢求什麼情不情,只希望他們之間還能像從前一樣,一直溫暖的走下去,直到白頭偕老就已足夠。
隨著他一步一步的踏出門外,心中的悲哀被死死的壓在了心底,他本就不是上天眷顧之人,如今的一切已經比從前好過太多,幸好,他們已經成親,幸好,他們已經有了可愛的兒子,幸好,他們還能相伴著一起老去。
林緋玉召見了賈敏,鄭重的叮囑她建園子一切從簡,只需剛剛滿足禮部規格即可,反正她只呆幾個時辰,將舊房粉刷一遍,擺些合適的裝飾就好。賈敏也聽過林如海分析此事的目的,見林緋玉這麼說立刻應了下來。林家在京裡還有一處宅子,正好改建一下當做別院,林緋玉封妃後連同皇上賜下的珍品足夠擺滿新園子了。
賈敏走後,周嬤嬤笑著給她稟報聽來的消息,「主子,聽說賢妃的娘家大興土木,從南方運來山石,還採購了許多仙鶴、孔雀、彩鴛什麼的,咱們同他周家一比倒是簡單的很。」
林緋玉挑挑眉也笑了起來,「自找死路,莫非以為懷著孩子就成了金貴人兒了?周家建園子的錢從哪出,倒是值得好生調查,不過,皇上想必也看周家不順眼,此事無需我們動手。」
周嬤嬤看她提起皇上毫不彆扭,高興的點點頭,在後宮裡用情的女人是傻子,自家主子真是天生適合後宮的女人!
司紹沒用午膳,急急的批完了奏折就向永華宮去,到了門口卻有些遲疑,不知林緋玉看到他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憤怒的指責他,會不會冷淡的疏遠他。兀自糾結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再次抬步踏入了永華宮。
「淺淺?」
「嗯?夫君?」林緋玉抱著永安回頭對他笑笑。
一切彷彿與從前一模一樣,但司紹知道,這只說明林緋玉沒把他放進心裡,所以才能這般雲淡風輕。壓下心裡的疼痛,他也放鬆下來,笑著走過去坐下,那份苦澀只有他獨自品嚐。
兩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自在的談笑用飯、逗弄兒子,永華宮又傳出了歡樂的笑聲。臨走時,司紹輕輕的將林緋玉抱在懷裡,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淺淺……」他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卻只說了句,「我不會放過她的。」
林緋玉保持著微笑,輕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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