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倩蓮在一旁負責斟酒,見趙香芹杯子空了,連忙過去又斟上了一杯。趙香芹再度端起酒杯,道:「蔣老闆,兆祥爺爺年歲大了,不宜飲酒,我替他老人家敬你一杯!」話音未落,又一杯下了肚。
陸長泰自以為在陸家圪嶗算酒量好的,但見到趙香芹的合法,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心知要真和這女人鬥酒,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董秘書,能把酒瓶給我嗎?」趙香芹這兩杯酒喝得又急又快,不過臉色卻絲毫未變,根本看不出來喝了酒了。
董倩蓮猶豫了一下,把酒瓶送給了趙香芹。趙香芹自斟了一杯,又端起了酒杯,道:「蔣老闆,小妹再敬你一杯!」
蔣星宇忙將她攔住,笑問道:「妹子,敬酒得有個名頭,你這第三杯又是為何而喝呢?」
趙香芹笑道:「為我陸家圪嶗的全體村民而喝!」
蔣星宇面露惑色,不知她話中之意。趙香芹已迅速端起了酒杯,仰頭干了下去。
「妹子,酒已喝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吧?」蔣星宇笑問道。
趙香芹道:「蔣老闆,這得從我們這幾人為什麼到省城來說起了,你聽我細細給你道來……」
趙香芹口才極佳,在她的渲染之下,把一行人來省城的目的說的是天花亂墜,意義非凡。
蔣星宇聽完了之後,哈哈一笑,朝陸恆遠望去,道:「小恩公,這麼件小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講?」
陸恆遠笑道:「我早和你說了,那種環境下向你提出要求,難免有些威脅的意味。我開不了口。」
蔣星宇道:「實不相瞞,我已經同意把路往趙圩村修了。不過我蔣星宇這次九死一生,全虧了小恩公你,你們但凡提出請求,我絕不會拒絕。」
蔣星宇把董倩蓮叫到身旁,吩咐道:「小董,你明天就找專家去一趟石頭鎮,設計一條通往陸家圪嶗的路。」
眾人聞言大喜,心中一塊大石驟然落地。陸長泰興奮地站了起來,道:「蔣老闆,我替陸家圪嶗的子孫後代感謝你,乾一杯!」語罷,滿飲了一杯。
陸長林隨後也乾了一杯。蔣星宇來者不拒,總是還以一杯。
晚宴快要結束之時,蔣星宇道:「各位來一趟省城不容易,且在這兒暫住幾日在回去吧。我已經安排了下去,明天會有專人帶各位在省城四處轉轉,欣賞一下名勝古跡,留個回憶。」
趙香芹幾人本就有此意,此時心頭大石落地,更是再無牽掛,非得玩個盡興才行。
蔣星宇道:「小恩公,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警察,怎麼會恰好救了我呢?」
陸恆遠指了指身旁的陸長林,笑道:「這得多虧了我長林叔了,那天我和長林叔去你在西山的別墅打探情況,他口渴所以翻牆進去想要弄口水喝,不料被花無名的手下給抓了。我進去救他,見到了易容成你的花無名。回來之後,香芹嫂子說在你的公司見到了你。我一聽便覺得不大對勁,想到你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就去找我以前在部隊的教官郭廷堅,讓他帶人去救你,我也參與了進去。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
蔣星宇朝趙香芹看了一眼,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在公司門外等了我一天的女記者!」
趙香芹歉然笑道:「不好意思蔣老闆,為了能見到你,我只好花點心思。」
蔣星宇大笑道:「你這個心思花的好啊!如果不是你看見了我,我的小恩公也不會想到有人要對我不利。你們都是我命中的貴人,我蔣星宇一輩子都會感激你們的恩德。」
李兆祥捋鬚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我看啊,我們和蔣老闆真的是很有緣吶。」
「老先生說得好,為這個緣分,咱們再乾一杯!」
觥杯交錯,晚宴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結束。陸長泰和陸長林都有些喝高了,被幾個貌美如花的女侍駕著進了電梯。蔣星宇把眾人送到樓上,便回家去了。陸恆遠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竟是董倩蓮,陸恆遠笑道:「董秘書,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董倩蓮笑道:「我們做秘書的,向來是有上班時間沒下班時間。陸先生,叫上你的同伴,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去哪兒?」陸恆遠問道。
董倩蓮神秘一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恆遠把其他四人叫了出來,隨著董倩蓮下了樓。酒店外面,有兩輛豪車已經在外面等候了一會兒。
五人上了車,很快便到了一家高級商場的地下車庫。
進了電梯,董倩蓮才道:「我們蔣總特意吩咐了下來,讓我帶著你們到商場來逛逛。待會兒各位有什麼喜歡的,儘管買吧。蔣總是這家商場的大股東,諸位不必客氣。」
趙香芹道:「蔣老闆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感恩戴德了。」
董倩蓮笑道:「趙姐姐,你長得那麼漂亮,要換上漂亮衣服,一定能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給比下去。」
趙香芹知道董倩蓮為何這般恭維她,一定是怕她在蔣星宇面前把那晚給她打過電話的事情說出來。她對董倩蓮並無好感,不過卻也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笑顏相對,道:「妹妹,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對你動心呢。」
電梯停了下來,董倩蓮帶領眾人走了出來,笑道:「這樓是女裝,我帶著趙姐姐逛逛。小恩公,樓上是男裝,你們先去逛逛吧。」
陸恆遠帶著陸長泰三人上了樓,董倩蓮主動地挽住趙香芹的胳膊,二人看上去親如姐妹似的。
在商場掃蕩了兩三個鐘頭,董倩蓮替每個人都買了幾身高檔的行頭,更是為趙香芹買了兩個名牌包包。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董倩蓮把眾人送回房間,便回家去了。
陸恆遠進了房間,很快便聽到了敲門聲,開門一看,趙香芹穿著睡袍,手裡捏著勃艮第杯,依著門框,晃蕩著杯中的紅酒,語笑嫣然地看著他。
「嫂子,很晚了,你還不睡?」
趙香芹笑道:「今天太興奮了,睡不著,想找個人說會兒話,你不讓我進去嗎?」
陸恆遠側開身子,趙香芹邁著輕緩的腳步走了進來,睡裙晃動,白嫩的大腿若隱若現。
進了房間,趙香芹從酒櫃上拿了一瓶紅酒下來,給陸恆遠也倒了一杯,笑道:「喝過紅酒嗎?」
陸恆遠搖了搖頭,道:「沒有。」
趙香芹把酒杯遞給了他,道:「來吧,領略一下紅酒的滋味。」
陸恆遠輕輕抿了一口,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酒真苦。」
趙香芹意味深長地笑道:「品酒和欣賞女人一樣,不能著急,要慢慢地品味和感受。你再試試。」
陸恆遠又喝了一口,沒有急著嚥下去,在口腔裡品味了一會兒,果然苦澀過後,竟是一種甘甜的滋味,開口笑道:「嫂子,沒想到你對紅酒還這麼有煙酒。」
趙香芹道:「我一個鄉下婦女,能有什麼研究?和你一樣,我也是第一次喝。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就是這樣,遇到自己喜歡的就要去嘗試,碰得頭破血流也無妨。」
陸恆遠聽出她話中另有所指,扯開話題,道:「聽人家說紅酒有助於睡眠,希望嫂子你今晚能有個好夢。」
趙香芹端著酒杯走到陽台上,登高望遠,似乎整個安吉市都盡在眼底。
陸恆遠拿了件衣服給她,道:「嫂子,高處風寒,披件衣裳,小心別著涼了。」
趙香芹心頭火熱,怔怔地看著他,道:「恆遠,你覺得這像是一場夢嗎?」
陸恆遠笑道:「不知道嫂子你指的是什麼。」
趙香芹道:「我指的就是此時此刻,我們倆站在這麼高的地方,你為我披上衣服,守候在我的身旁,眼前是如此美好的夜景……」
陸恆遠怕她糾纏不休,假裝打了個哈欠,附和了一句,「是啊,夜景很美。只有在這麼高的地方才能欣賞得到。」
趙香芹指著下面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道:「你看,那麼晚了,城市裡還是那麼喧囂熱鬧,再想想咱們村,晚上九點過後,家家閉門上鎖,一點人氣都沒有。」
陸恆遠道:「咱們村也挺好,安靜。老蔣那麼有錢的人,如果不是喜歡安靜,他幹嘛去西山建個別墅,這證明靜也是好的。」
「我覺得有些冷,咱們進去吧。」
趙香芹回到房間,給自己杯裡添了些酒,品了一口,抬起頭來,已是滿臉酡紅。
「這酒喝著沒有白酒嗆人,可勁兒還真不小。恆遠,你看嫂子是不是已經醉了?」
陸恆遠笑道:「嫂子,你是醉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趙香芹擺了擺手,「我不想回去,我睡不著。房間越大,越顯得空蕩,越是讓人感到寂寞和空虛。我不想回去……」
陸恆遠道:「可我困了,想睡覺了,沒法陪你聊天了。」
趙香芹笑道:「恆遠,你是不是很怕我?總感覺你和我在一起時,你總是故意疏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