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遠驚訝地看著陸長林手中的黑色錢夾,怒問道:「你什麼時候偷的?」
陸長林朝蔣星宇別墅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咬牙道:「他奶奶的,那幫孫子把我打的那麼慘,老子順手牽羊,偷個錢包算是便宜他們了!」
陸恆遠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劈頭蓋臉地狠揍他一頓,至此才明白,狗改不了吃屎這個道理,陸長林這個渣滓,想要他不偷不賭,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陸長林倒是十分得意,打開錢包,看到厚厚的一沓鈔票,高興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心想挨這一頓打也算是值了。
「喲,你們還有個金戒指呢!」
陸長林把戒指從錢包裡取了出來,掂了掂份量,看了看成色,笑道:「小遠子,這下發了!這戒指估計得有二十克,十足的千足金啊!」
陸長林眼珠子亂轉,已經在心裡默算這枚戒指能賣多少錢了。
「長林叔,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嗎?我現在很後悔,我為什麼要救你?你這種人,就該讓你吃點苦頭!」陸恆遠怒道。
陸長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你玩蛋去吧。我現在有了錢,誰還跟你們一起瞎jb折騰?老子明天就坐車回去。他娘的,這回有了本錢,我一定要連本帶利把以前輸掉的全都贏回來!」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陸恆遠憤怒地一把把錢包搶了過來,用力扔了出去,丟進了遠處的水塘裡。
「啊……我的錢……」陸長林頓時眼淚就下來了,瞪著陸恆遠,恨不得要把他吃了,只不過忌憚陸恆遠身手了得,所以才沒敢動武。
「車來了,你走不走隨便。」陸恆遠跳上了公交車,陸長林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來。
二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到了傍晚時分,才回到了大學城。
「小遠子,你記著,你欠我五千塊錢!」一下車,陸長林便追命似的嚷嚷了起來。
陸恆遠回頭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再敢嘰歪?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你信不信?」
這招果然有效,陸長林馬上就閉上了嘴。
回到步行街,陸長林直嚷嚷著要吃飯。陸恆遠也實在是餓了,二人便找了家小飯店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麵條。
面上來之前,陸長林冷笑道:「小遠子,虧得我留了一手,否則這次可真是賠大了。」
陸恆遠眉頭一皺,問道:「別告訴我,你還偷了別的。」
陸長林從衣兜裡把那枚大金戒指掏了出來,得意地笑道:「有了它,我就還有翻本的機會。」說著,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陸恆遠伸手去搶,這一次陸長林早有防範,猛地把手縮了回來,道:「小遠子,你要是再敢搶我的東西,我跟你玩命!」
陸恆遠冷笑道:「要麼你今天就把這戒指扔了,要麼我就打電話報警。二選一,你看著辦吧,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記住,我陸恆遠說到做到,你若不信,大可試試看。」
陸長林知道陸恆遠的厲害,要他把這麼一枚值錢的戒指扔掉,如同在他心口剜肉,如何能狠下心來,但又不想被抓進局子。權衡了許久,最終還是覺得自由更重要一些。
「小遠子,你讓我多看一會兒吧好嗎?」
陸恆遠點了點頭,道:「兩分鐘。」
陸長林摩挲著手中的金戒指,淚眼婆娑,心中有千萬個不捨。
時間到了,陸恆遠見他還沒有要扔的意思,便伸手去搶。陸長林一躲,道:「小遠子,你等等!」
「怎麼,你反悔了?好,那我現在就打電話。」陸恆遠掏出手機,作勢嚇唬他。
陸長林道:「不是不是,是這戒指有些蹊蹺。」
陸恆遠問道:「有什麼蹊蹺的?你不要拖延時間,你心裡的小九九我全都清楚。」
「不信你看!」陸長林把戒指遞了過去。
陸恆遠接過來一看,很快便發現了陸長林所說的蹊蹺之處。原來,這枚大金戒指上竟刻著一條吐信的毒蛇圖案,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畏。
「我見過有人往戒指上刻花,刻吉祥圖案的,還真沒見過有刻這種圖案的。小遠子,你說蹊蹺不?」陸長林一邊吸著麵條,一邊說道。
陸恆遠盯著那枚圖案,久久都沒有移開過目光。這枚圖案讓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場行動,部隊駐地的一名富商被綁架,被捕的幾名犯罪嫌疑人身上也都有這種圖案,只不過那是紋身,而非戒指。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那兩名陰氣沉沉的保鏢,和令人琢磨不透的大背頭,一切都和這枚戒指一樣,透露著蹊蹺?
「他們躲在那個小房子裡幹什麼?」陸恆遠喃喃自語,他越想越是不對勁。
「長林叔,你說為什麼那兩個保鏢不站在門口呢?」
陸長林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保鏢。以前我在省城的時候,沒少光顧一些富人的府邸,不過見到的那些保鏢跟今天抓我的兩個感覺完全不同。要不是你來了,我真害怕他們會打死我。」
「早聽說蔣星宇是個仁善之人,應該不會縱然手下人那麼幹吧?」陸恆遠越想越弄不明白。
陸長林指了指他面前的麵條,道:「你再不吃就涼了啊。吃飽了再想嘛。」
陸恆遠端起飯碗,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碗麵很快就吃完了。
「咱們回賓館吧,看看他們有沒有回來。」陸恆遠站起身來,結了賬,便往賓館走去。
到了賓館,陸長泰已經在房間了。
「長泰叔,你們何時回來的?」陸恆遠笑問道。
陸長泰道:「我已經回來兩三個小時了。」
「那嫂子人呢?」陸恆遠沒見著趙香芹,以為趙香芹回自己房間了。
陸長泰道:「她沒跟我一起回來,說要在市區逛逛。我擔心兆祥叔沒人照顧,所以就自個兒回來了。」
陸恆遠問道:「那你們這一路情況如何?」
陸長泰歎道:「沒見著蔣星宇,被秘書攔下來了。」看到陸長林臉上的血跡,笑道:「長林啊,咋,手又癢了?」
陸長林哼了一聲,沒有理睬他,進衛生間清洗去了。
陸恆遠做了下來,打算詳細問一下陸長泰和趙香芹今天的情況,道:「長泰叔,照你的意思是蔣星宇在公司嘍?」
陸長泰點了點頭,道:「是啊,在的。我們險些就要見到蔣星宇了。香芹很聰明,說我們是報社的記者,騙過了保安和大堂的經理,不過因為我土裡土氣的穿著,被蔣星宇的秘書看穿了身份,所以被拒之門外了。你們呢?長林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陸恆遠搖頭苦歎,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出來。陸長泰氣得恨不得暴打陸長林一頓,要不是李兆祥在一旁攔著,恐怕陸長林還得被打得頭破血流。
「狗改不了吃屎!陸長林,你混蛋!再這樣下去,你那雙賊手遲早要把你送進深牢大獄。到時候你再後悔吧,再哭吧!」
陸長泰狠狠罵了一會兒,才覺得稍微解氣了些。陸長林不敢在他面前蹦躂,低頭任他罵了一會兒。
經過了此事,眾人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對此行的前景感到擔憂。
「等到嫂子回來,咱們一起商討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與陸長泰交談之後,陸恆遠心裡的疑惑更多了,他看到的蔣星宇,和趙香芹他們沒看到的蔣星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蔣星宇確實是在辦公室,那豈不是有兩個蔣星宇了?
陸恆遠驚出一身冷汗,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怕,但轉念一想,世界上那些政要都有替身,或許蔣星宇也給自己物色了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替身?
天黑之後,趙香芹仍是沒有回來,餘下的幾人都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一個農村女人,初次來到省城,獨自一人,難免讓人擔心。
「恆遠,你給香芹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麼還沒有回來。」李兆祥道。
陸恆遠掏出手機,翻出趙香芹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裡剛傳來「嘟嘟」的聲音便被掐斷了。
一旁的陸長林道:「毀了,這種情況有兩個可能。一種呢,算好的,那就是我侄兒媳婦的手機被偷了或者丟了,另一種是最壞的,那就是她人被擄了。她長得那麼漂亮,這城裡的男人可不像咱們鄉下男人那麼老實,我看吶,多半是被擄走了。」
「閉上你的臭嘴!」陸長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陸長林趕緊噤聲。
「咚咚……」
正在眾人心急如焚之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陸恆遠快步走了過去,拉開了門,見是趙香芹,鬆了口氣,道:「嫂子,你去哪兒了?」
趙香芹聽出他語氣中關心的意味,笑道:「怎麼,你關心我?」轉瞬一想,似乎這話傳入其他三人耳中會引來非議,又朝另外三人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讓你們擔心了。」
「香芹,你……」陸長泰長大了嘴巴,像是不認識似的盯著趙香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