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書是下定決心誓把皇后迎回宮不可,隨行所帶人馬全都入駐了敬法寺,趙尚書則發揮了釘子般的精神,每日裡跟前跟後的陪在皇后娘娘左右,誦經聽課,聽飯陪站,出行跟隨…直到皇后臉上變色驅逐方才離開,可用不了多久趙尚書馬上又回到皇后的身邊再次重複著剛才的事情,畢竟是朝中大臣,涵玉也不能過於失禮。
其實這也實在是難為了這位趙尚書,東方碩在選派人時也費了一番的腦筋,第一所派之人必須堅定不移的執行著皇上交給的任務;第二則是一根筋;這樣的人基本上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這樣的人才會讓涵玉覺得頭痛。
只是這樣一來,不僅涵玉頭痛,敬法寺的主持也有些頭痛,每天這麼一幫人的吃喝睡都成了問題,因為敬法寺做為皇家寺廟從不接待外來人員,這樣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還都是必須接待的,敬法寺的主持頭疼卻不敢言。
不過這樣的一幫人每日裡倒也是井然有序,各人忙著各人的事,涵玉每天除了做僧人們要做的功課誦經、拜佛、祈禱外,每日裡還會抽出時間和靜兒出去轉一轉,除了有些思念著東方碩,生活整體倒是很愜意,李威自來到敬法寺後,便有了自己的消遣,那就是和寺裡的武僧們切磋武藝,這段時間下來,倒是武功精進了不少,江如雪每天裡固定的時間是修佛,倒是和寺裡的一些高僧頗能談得來。
這段時間倒是成全了梅妃和趙清雲,兩人每日裡總會找一個時間一起瘋狂一番,有時在偏僻的大殿內,有時在黑暗的角落中…不同場合不同滋味,兩人雖然辛苦卻樂此不疲,更在這瘋狂的行動中找到了前所末有的快樂。
天氣寒冷,涵玉中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好在江如雪過來陪著,倆人一起說說話,下下棋倒也不寂寞,這個時辰淨悟大師卻難得的出現在了涵玉的面前,這個淨悟大師平時裡並不參加寺裡的任何活動,一個人在獨自後山修行,涵玉也是初來寺中時拜訪了大師兩次,後來也就再沒有見到,此次這個淨悟大師突然出現在涵玉的面前,涵玉倒是頗有些驚訝。
涵玉和江如雪忙站起身來迎接,可淨悟大師的驚訝卻沒似乎並沒有少於涵玉,因為他初進門時突然見到江如雪的表情明顯的一怔,那突然有些改變的臉色讓人頗有些困惑。
靜兒忙上前侍候茶水,對於這個淨悟大師靜兒的心中有些期盼,因為主子此次到敬法寺先後找過這位大師兩次,但似乎都一無所獲同,因此靜兒侍候的很是慇勤。
「大師,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涵玉也不想兜圈子,直接問道,像淨悟大師決不可能是來找自己談佛法的,涵玉自問和大師還沒有達到一個檔次,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涵玉倒是奇怪這個大師找自己所為何事,至於大師見到江如雪時那詫異的眼神,涵玉也記在了心裡。
「皇后,老鈉閒來無事過來做做,這位姑娘,手中之物從何而來!」淨悟大師的表情恢復了正常,淡淡的問起了江如雪,目光停留在了江如雪的手腕上。
隨著大師的目光,涵玉也將眼神注視到了江如雪的身上,今天的江如雪穿著紅色的襖裙,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手裡捧著一個暖爐,恰好露出了胳膊上的那條黑手鏈,漆黑手鏈閃爍透著絲絲的光澤,配上白若凝脂的手腕,紅色的衣服,讓人覺得那手鏈是有那麼點突兀。
涵玉也曾對這條手鏈表示好奇過,當時只是奇怪一個姑娘家怎麼戴著一條黑鏈子,問了江如雪之後才知道可能是一條辟邪的手鏈,沒想到這個淨悟大師居然也對這條手鏈好奇,涵玉的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若是淨悟大師也好奇的話,就說明這條手鏈決不是普通的手鏈。
「大師,手鏈是一個道士所贈,聽說是辟邪之物!」江如雪雖然奇怪卻仍然認真的回答著,淨悟大師在聽江如雪說話時眼神依然仔細的審視著那條手鏈,江如雪說完後才慢慢的閉上雙目,手指微動,似乎在掐指計算著什麼?
「大師,不知道有沒有其它辟邪之物可以替代此物,這條手鏈最近似乎有些異常,你瞧,沒有摔著碰著這其中的一個珠子卻已經開裂,我黑色的絲線將他包了幾下才沒有裂開!」江如雪從淨悟大師的表情中知道了自己的這串手鏈絕不是尋常之物,也想起自己曾經因弄丟手鏈而差點喪命之事,而父親江太守每年於賽花佳媛會上千方百計結識異能人士,目的就是想為這條手鏈找到備用之物。
「此珠名叫鎖魂珠,除非姑娘能找到當年送你此物的人想些辦法,否則天下無物可以替代!」淨悟大師睜開眼來,將目光淡淡的掃過江如雪的臉龐,再次移開時輕聲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如雪姑娘,此物一定要細細保管,這可是關係到你的性命之物!」涵玉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從那大師的一閃而過的眼神中涵玉感覺到一絲惋惜。
江如雪對著涵玉露出了感激的微笑,目光凝視著自己的佛珠,輕輕的把玩著,臉上卻是一片淒然。
「大師,我也有件寶物,是塊血玉,前不久有人告訴我那叫魔玉,不過我把它留在了皇上的身邊,要不然也可以請大師幫我簽定一下!」涵玉微笑的道,不是為了炫耀,只是為了轉移江如雪的注意力。
「魔玉,血玉,難道姑娘能夠來這裡和這塊玉有關!」淨司大師有些奇怪的問道,涵玉肯定的點了點頭,江如雪則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老衲沒有見到寶物,不好隨意下判斷,不過有靈性的寶物還是不要贈人的好,隨身攜帶可保平安!」淨司大師的話居然與那沈天祐不謀而合,聽得涵玉有些詫異,腦海中卻也靈光一閃,難道這段時間東方浩和小涵玉的鬼魂能夠纏上自己是因為自己將玉給了東方碩嗎?
「那大師可否知會一下,如果現在我回宮,再次佩帶那血玉,是不是所有的麻煩都會消失!」涵玉想到此心中倒是有些喜悅,那玉反正就在東方碩那裡,只要重新拿回來就行了,如果問題就這樣解決那倒是簡單多了。
「不可說,女施主可以嘗試一下,萬事隨緣吧!」淨悟大師淡淡的說道。
「大師,如雪的手鏈如果都裂開了怎麼辦,還能不能起到辟邪的作用!」江如雪突然問道,眼神中有著說不清的光芒。
「不可說,萬事隨緣吧!」淨悟大師還是用了這樣的一句話,涵玉不禁撇嘴,這句話倒成了佛家高僧的專業用語了。
「皇后還是及早回宮吧!寺高是修行之處,人太多擾了佛門清淨!」淨悟大師突然道,原來這才是淨悟大師此來的目的,只是涵玉後來才瞭解大師此句話的意思,涵玉默默的點了點頭,淨悟大師看向涵玉,想說些什麼卻又停住了,雙手合十向涵玉施禮後告辭而去。
涵玉和江如雪都在屋裡呆呆的坐著各想各的心事,倒是互不干擾,倆人都沒有注意到,靜兒尾隨著剛出雲的淨悟大師出了門。
「皇后,如雪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如雪哪天不幸去了,請皇后一定要想辦法瞞住我的父親,讓他知道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可惜父親養我這麼大,我卻沒有辦法盡孝!」隔了半晌,江如雪突然開口了,說起父親時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我還在的話,我會這麼做的,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涵玉歎息著,聽得江如雪詫異的瞪大的眼睛,一直以來只是以為皇后突然興起了拜佛的念頭,卻不知道其中還有隱情,如此聽來,皇后的麻煩可能比自己更重要。
倆人就這樣默默的一直坐到晚飯時分,到晚間時涵玉方才發現靜兒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估計是這個丫頭悶了出去玩了吧!寺院中安全問題不需擔心,涵玉也就不讓人去尋找靜兒,自己簡單的用了餐,開始誦經。
冰天雪地之中,靜兒在大殿外一動不動直直的跪著,由於跪的久了,臉上已毫無血色,嘴唇也失去了顏色,原來靜兒一直跟著淨悟大師回到了他的大殿,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祈求淨悟大師幫助自己的主子,沒有得到答覆的靜兒選擇了在大殿外一直跪著,如果淨悟大師仍然不願意答應,靜兒準備就這樣跪下去。
「回去吧!你真的不想要命了!」淨悟大師終於出現在了靜兒的面前,手裡端著一杯熱氣熱氣騰騰的水。
「大-師-不-答-應,靜-兒-就-這-樣-跪-下-去!」靜兒的聲音斷斷續續,眼神中卻透著堅定不移,手沒有去接淨悟大師遞過來的茶水。
「喝了水,老衲給你一樣東西,有一天你的主子會用到的,這個東西你必須時刻帶在身邊,不知讓第二個人知道!」淨悟大師說道,靜兒詫異的盯著大師,確實大師所言是真,方才接過大師手中的茶水,一股勁的喝了下去。
淨悟大師拿出了一件東西,歎著氣交給了靜兒,靜兒接過東西高興的流了眼淚,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大師行禮。
「禍之,福之所倚,何為福,何為禍,不可說,不可說!」淨悟大師歎息著轉身進入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