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矗立在面前,草木蔥蔥鬱郁,山花絲絲簇簇,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山峰在裊裊雲煙中若隱若現,更顯得雄偉險峻,讓人覺得它神秘而美麗,清高而冷傲,夏日山上的空氣格外清新。
幽幽的草香迎面拂來,還有那活潑的小鳥兒唧唧喳喳地在枝頭上跳躍。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沿著那山間小道上了半山腰,正是涵玉,張師傅,張明,王軍還有胡月俠,涵玉用血很快解了張師傅所中之毒,刀傷並不是多重,何況涵玉隨身帶著各類的藥,張師傅不願意耽擱時間,眾人也沒有休息就日夜兼程的趕路。
路上時涵玉和師傅一起研究了李侍衛的動機,可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其實若說涵玉和李侍衛之間並沒有真正的仇恨,那時可以說是各為其主,東方浩死後,李侍衛逃出了皇宮,東方碩和周辰風也就沒有再追殺此人,只是這次他以生命為代價來刺殺涵玉,難道只是想報那一臂之仇,那也不對了,那應該找周辰風才對,他的那個胳膊是因為周辰風才失去的。
涵玉和師傅怎麼想也猜不明白,倆人也不願費腦子猜了,現在的重點不是李侍衛,而是如何通過通元鎮進入江城,江城北面靠山,南面靠水,西面則全部是敵人的天下,本國通往江城的小鎮通元鎮如今也在敵人的掌控之中,現在的涵玉坐在馬車裡愁眉不展,怎麼才能不讓敵人發現進入到江城呢?
好在張師傅在距離通元鎮附近的小山上有個落角點。雖然不能從那裡到達江城,眾人卻可以先到那裡住下,再好好的商量進入江城的計策。
四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那平整的半山腰上玩耍著,碧綠閃光的野草在微風中搖搖曳曳,中間夾雜著一簇簇的小野花,遠遠看去,就像綠地毯上繡的花圖案,見到回來的張師傅一個個高興的迎了上來,小嘴裡甜甜的喊著『師傅』,張師傅笑顏逐開,一個一個的牽著手敘著話。
涵玉只在山上歇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便與師傅一起進了通元鎮,為了不招惹人注意,張明、王軍沒有隨行,這樣可以少惹人注意,涵玉戴上了普通女子的面具,乍看上去像極了一個普通之極的十七八歲的村姑,好在張師傅的刀傷在涵玉的治療下好的很快,如今胳膊已能行動自如,兩人便扮成一對母女進了小鎮。
小鎮內的街道依山傍水修建,鋪的大多都是紅色角礫岩,雨季不會泥濘、旱季也不會飛灰,石上花紋圖案自然雅致,小鎮上的人並不多,來來往往多是買賣之人,倒是每隔個一段距離都可以看到來回巡視的士兵,一個個身著西屬國的服裝,涵玉和師傅不敢大意,張師傅在這邊住了好幾年,對通元鎮甚是熟悉,有的店家還都能認識張師傅,倆人裝做買東西的樣子慢慢的朝通往江城的城門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那暗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只是不能靠近,因為城門旁邊居然駐紮著上千的士兵,城門之上更是有著時刻警惕巡察的士兵,涵玉遠遠的看著,心中暗暗的思索:「這樣的情況,看來只有自己先過去探探情況了!」
從大門的一側突然出來了一乘棗紅色的四人抬小轎,慢慢的從涵玉的身邊經過,轎前及兩側轎帷緊閉,轎後跟著四個神色嚴肅的侍衛,涵玉側過身子,似乎是避著轎子,卻乘著這個機會細細的看了一眼,如果所料不錯,乘坐這頂小轎之人必是西屬國的大官吧!如果能從轎中之人身上聽到些什麼消息,豈不是甚好。
涵玉向張師傅示意了一下,倆人裝做無意的跟了上去,前面的小轎不緊不慢的走著,只是突然涵玉只覺身上似乎一寒,彷彿在不遠處有一束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涵玉不敢表現過份,只是裝做無意般的四下看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的人,難道是自己感覺出了問題,涵玉有些不解,卻還是和師傅跟上了那頂轎子。
轎子卻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涵玉和張師傅忙裝做要買東西的模樣站在路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從轎子中下來,在酒店門前稍做停留,往涵玉和張師傅這裡瞧了一眼,只是一眼,嘴角還露出了一絲傲氣,男子轉身進了酒店,隨行的四人也緊緊的跟了進去。
「走,我們進去看看去!」涵玉一拉師傅,跟了進去,涵玉的直覺是這個男人不簡單,他剛才進酒店前時朝著自己和師傅看的那一眼似乎有點像挑釁,難道他懷疑什麼不成,涵玉的好奇心和好勝心全部激發了起來。
可涵玉和張師傅進店時,卻發覺自己正是進入了別人的設好的地網裡,酒店除了剛才轎中的男人和他的四個侍衛再也沒有其它任何人,他正坐在衝門的酒桌前靜靜的等待著,四個侍衛站在那裡也都看著才進門的張師傅和涵玉,此時那名男子的眼神在看到進門的涵玉和張師傅絲毫沒有詫異,眼光寒光一閃,嘴角倒是流露出一絲鄙夷。
涵玉還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但對方那充滿寒意的眼神讓涵玉知道了,自己和師傅在跟著他轎子時已被發覺,對方這是在這裡專門等自己和師傅的。
即來之,則安之,自己也沒有做什麼?沒有可怕的,這樣想的涵玉開始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即便是坐著也能感覺到他的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單眼皮,眼睛不大,只是眼神滑過時卻讓人感覺到那深深的寒意,鼻子不高,鼻尖卻像被施了魔法般突起,彰顯著與眾不同的自我,嘴巴卻明顯得比一般人略為大一些,緊抿時讓人感覺到專注與堅持,一襲白色的長衫軍穿在身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一個小丫頭敢如此大膽的睜著自己看,竟不由自主的從鼻中發出了一聲輕哼,不過男人的目光沒有在涵玉的身上多做停留,畢竟戴了面具的涵玉沒有任何可以值得男人注意的地方,男人將目光轉向了站在涵玉身邊的張師傅身上,他看張師傅卻並不是看長相,而是細細的研究著張師傅的手和氣質。雖然知道並沒有讀心術,但這個男人的目光卻讓人感覺到有穿透力,讓人感覺心中有些害怕。
「站住,不要跑,陪大爺好好玩玩!」還沒等酒店裡的男人張口,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猥褻的聲音,聲音有些不清不楚,似乎是喝多了酒。
「求求大人,放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已許配了人家,求求大人大發慈悲吧!」一個女子的聲音嗚咽著祈禱著。
「不要怕,小美人,能服侍大爺是你的福氣!」男人的聲音繼續說著。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聽這對話也能明白酒店門口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涵玉的小臉不由得本了起來,不用說這一定是西屬國的士兵在調戲通元鎮的良家婦女,只是現在的涵玉想知道這酒店裡坐的這個男人是怎麼想的,照涵玉分析,他應該是西屬國裡有身份的人。
「殺了他!」男人低低的命令著,侍立在他身後一個侍衛應聲出了酒店,涵玉只聽到門外傳來了女子的一聲驚叫,一切便都了無聲息。
「快回家吧!」是侍衛的聲音向著女子說著。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在女子千恩萬謝的聲音中,侍衛面不改色的回到了酒店,只是面向男人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站到了身後。
想不到這個男人會直接將士兵殺了。雖然這個士兵該殺,他究竟是誰,難道是領軍的大將軍,涵玉在心裡暗暗的猜測著。
「你們是誰,到這通元鎮做什麼?」男人突然溫柔的問道,只是那溫柔的聲音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我們就是通元鎮的人,前段時間老婦去了娘家,把我的出嫁的小女兒接回家小住,這酒店的師傅都能認識我!」張師傅連忙答道,張師傅說話是地地道道的地方音。
男子將信將疑的向旁邊的男子示意了一下,一會酒店的掌櫃便被喊了出來,張師傅確實在這附近住了很多年,雖不在鎮裡,但時常到鎮裡購買一些生活用品,所以鎮上的人也多能認識張師傅,看到酒店掌櫃的點頭,那男子方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現在通元鎮不可隨意外出,尤其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江城!」男人突然笑著道,不知道是真的想告訴張師傅不要亂跑,還是心中有些懷疑尚在試探。
「老婦知道了,老婦只在這鎮上買些東西,不用進入江城!」張師傅恭恭敬敬的答道。
男人疲倦的擺了擺手,張師傅忙拉著涵玉退了出來,涵玉不禁心中奇怪,師傅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待出得門後涵玉方才知道,原來就是這短短的問話十分鐘,這酒店已被層層包圍了起來,涵玉的注意力全部在那個男人的身上,而張師傅卻時刻在觀察著周圍的變化。
此時的涵玉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若當時不是師傅遮掩的好,真的動起手來還真有些後怕,自己可以逃,可師傅呢?還有師傅山上那四個天真可愛的孩子。
「師傅,你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要出來探探!」涵玉道,張師傅默默的點了點頭,這樣的情況確實只有涵玉一個人出來行動合適,多一個人還會給涵玉添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