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玉,你來了,我正準備一會到你宮裡去看看你!大哥沒有為難你吧!」東方宇看到涵玉奔跑而來高興的迎了上來。
涵玉的眼睛卻盯在了東方宇後面的兩個人身上,驚訝的看著父親和那個張丞相坐在紫雲閣的外間。
「父親,你怎麼在這裡?」涵玉停住了匆忙的腳步,沒有理會東方宇的問題。
「玉兒,慢點!」楊丞相沒有回答涵玉的問題,卻走上前來愛憐的為涵玉捋起因奔跑而散落的頭髮。
「父親,是大殿下讓你進宮的還是母后讓你進宮的?」涵玉擔心的問著,小臉也因緊張而變了顏色。
「是聖上身體不好,皇后宣臣進宮的!」楊丞相有些吃驚涵玉提出的問題。
「父親,那我進去看看父皇去!」涵玉此時也不知從何說起,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張丞相便轉身進了內間,卻在心中暗思那個張丞相應該是和東方浩同謀的人。
「玉兒,我和你一起進去陪父皇!」東方宇現在來了精神,即使涵玉沒有理會他,還是高興的跟在了涵玉的身後。
殿內已掌起了燈,皇上在床上躺著,皇后趴在床的一邊似乎睡著了,幾個妃子看到涵玉進來只是略微示意了下,涵玉放輕了腳步,輕輕的走到了床邊。
從進宮到現在涵玉才有機會細細的看皇上,倒也不是害怕皇上的威嚴,而是涵玉對年齡大的男人沒有興趣,若是個年輕的男人涵玉一定會細細審視的。如今皇上的睡著的模樣顯得那樣的安靜,那濃濃的眉彰顯著與眾不同的個性,輪廓分明的臉龐可以看到東方浩和東方宇的影子,難怪東方浩和東方宇長得如此好看,一定是得了父親的遺傳。可就是這樣一個躺著的人,還能呼吸,還有感覺,還能說話,還能吃飯…幾個時辰後就會再也沒有知覺了,就會永遠這樣睡下去,想著想著涵玉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在臉龐上。
皇上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身邊哭泣,朦朧中看到了涵玉正站在床邊。
「朕的小公主,不要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過來讓父皇看看!」皇上聲音微弱弱卻充滿寵愛,臉上還露出了些微笑。
涵玉忙更近一些靠近皇上,看著皇上那蠟黃的臉,只是這樣看著,涵玉的眼淚就落了下來。病床上的皇上拉著涵玉的手,只是那手竟如此的冰冷,涵玉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小玉兒,不要哭,朕沒有事
!朕記得朕的小公主特別喜歡吃那個芙蓉糕,是不是今天沒吃著,讓御膳房送點過來好不好?」皇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定是想起第一天皇宮用餐時涵玉貪吃的模樣。
「那皇上也吃點!」涵玉用小手輕輕的搓著皇上那冰冷的大手,希望這樣可以給皇上帶來一些溫暖。
「是呀,小玉兒一說,朕也想吃點東西,可是朕吃點什麼好呢?」皇上沉思著。
「皇上,現在不能吃任何食物!萬一胃受不了可能會再吐.血!」李太醫上前道。
「那讓皇上喝點米湯吧!」涵玉想了想道,現在皇上的情況確實不能吃任何東西,可是難道讓皇上臨死做個餓死鬼嗎!涵玉在頭腦中認真的思索著關於胃出血後的飲食調理,這個世紀看來只能喝些米湯了,即不刺.激胃,又能讓皇上舒服一些。
「太醫,可以嗎?」皇后的聲音,皇上剛說話時皇后便已醒了,只是看到皇上和涵玉說話便沒有開口。
兩位太醫思考了下都點了點頭。看到太醫點頭,皇上竟又高興的笑了!涵玉看在眼裡更覺心酸,一個皇上居然能為喝到口米湯而高興,而他還不知道這一切就是因為自己親生兒子所害!
「我要告訴他真.相,不能讓他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涵玉在心中暗暗的道。
這樣決定的涵玉於是趴在皇上的耳邊小聲交待道:「父皇,玉兒有話和你說!關於你中毒的事!請父皇讓其它的人都避開,包括皇后!」。
床上的皇上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盯著涵玉半晌沒有動靜,可能是被涵玉這句話一下驚呆了吧!涵玉緊張的等待著,心怦怦直跳,若是皇上不相信自己,以為自己鬧著玩的,一定會讓皇后把自己送出去的。涵玉胸前的玉偑似乎在閃著光,涵玉緊張的握緊了玉珮,在心裡拚命的祈禱:「請幫幫我,幫幫我!」
「朕想和小玉兒一起安靜的用餐,你們到外廳裡候著,朕若有事會搖鈴的!沒有搖鈴誰都不要進來!皇后,你給朕守好了!」皇上的聲音雖小,卻字字清晰,涵玉的心落了下來。
待周圍都安靜下來之後,涵玉忙將自己昨晚所聽的事全數告訴了皇上,從得知皇上被下毒到派九兒回府報信,最後說到皇宮裡已全部是東方浩的人馬,宮裡的人出不去的情況。
隨著涵玉的述說,皇上的臉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顫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身上的被子,可能刺.激得太利害了,皇上竟又趴在床上吐起血來。
「皇上!皇上!」涵玉安慰著皇上。
「朕——朕——朕要殺了這個逆子!」皇上艱難的說著,伸手想要搖鈴。
「不可能,現在宮裡都是東方浩的人,即使鎮南將軍和鎮北將軍在這裡,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我父親只是一個文人,一點不懂武功,只知道盡忠,你這一喊叫只能帶來更多的殺戮!大家都送了命,還沒有任何效果!」涵玉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在涵玉的安慰下,皇上慢慢平靜了下來,靜下來的皇上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思考著,一言不發。
涵玉靜靜的等著,涵玉知道,皇上一定是在思考…
「玉兒,你變了!」皇上開口說話了,卻說了這麼一句,涵玉知道這是皇上在懷疑自己。果然是一國之君,即使在這個時候,卻能敏銳的判斷出涵玉的變化。
「實話告訴你,我並不是涵玉,只是一個借了涵玉身子的千年之後的鬼魂。」面對一個即將離世的人,涵玉不忍心隱瞞。
「千年之後的鬼魂?」皇上驚訝的張大了嘴。
「是的,皇上,不要擔心人死了會怎麼樣,一切只是週而復始而已!」涵玉這樣說其實也是在告訴皇上。
「玉兒,你實話告訴朕,朕還能活幾個時辰?」皇上眼睛定定的看著涵玉。
「五個時辰左右吧!」涵玉算了算時間決定對皇上毫不隱瞞。
「朕不怕死,朕只是擔心東方浩那個逆子會弄得天下大亂,大好的河山會毀於一旦,朕又怎麼能在面目去見列祖列宗!」皇上聽完涵玉的話倒安靜了許多。
「玉兒,給朕說說你的故事吧!」皇上低語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