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裁判的宣讀,吳天神色微動,抬頭看去。
賽場上,斷魂槍許槐和血脈武者周山一左一右踏上三號擂台,相聚十丈對峙。
台下觀眾眼睛紛紛亮了起來,就連觀戰台的勢力代表們也都打起精神,認真觀戰。
林家小妖女林煙兒,許家斷魂槍許槐,周家血脈武者周山,這是坊間盛名流傳已久的三大天才。如今看到三大天才中的兩位當眾交鋒,怎能不令人振奮?
戰事尚未啟動,不少人便暗暗開始猜測誰會成為勝利者。
蕭天傲看了一眼許槐周山,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朝吳天問道:「你覺得這場比試,誰會贏?」
吳天想了想,回道:「常理來看,兩人勝負五五之分,但我覺得許槐的贏面更大一些。」
蕭天傲詫異的掀起眉毛,說:「我還以為你會說周山的贏面更大,畢竟他和你一樣,也是血脈武者,同為血脈武者,對彼此的實力應該頗具信心才對。」
「正因為同是血脈武者,相互之間更為瞭解,所以我才會說他會輸。要知道血脈武者也有強弱之分,周山的血脈不過是最低級的一種,對實力的加成十分有限,再強也強不到哪去。」吳天淡然回道,理由看似充分,但是最關鍵的地方他卻沒有說出口。
當日在坊市,許槐暴露身上的威勢,威勢中透露的氣息讓吳天感到似曾相識,那股氣息給他的感覺不止是熟悉,還混合著忌憚,強大和親切。
吳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複雜的感覺,當他準備細究的時候,許槐的氣勢卻被柳纖纖散發的虛靈威壓碾的粉碎。
但是吳天卻對這事兒暗暗上了心,準備找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如今周山和許槐對戰,正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許槐想要打敗周山,不暴露一些底牌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周山的血脈雖然低級,但終究是血脈武者,遠超同階對手,沒那麼容易輸陣。
「許槐啊許槐,就讓我好好瞧瞧你藏的那麼深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吳天看著戰場上的那道身影,眼神銳利如鷹。
三號擂台上,許槐周山兩人相對站立。
許槐黑衣黑髮,面容冷峻,手握齊身高的紫色斷魂槍,氣勢鋒銳,英姿勃發。
周山身體壯實,不動如山,散發的氣勢讓靠近的觀眾都倍感壓力,暗自心驚。
「周山,我們已經很多年不曾交過手了吧?」許槐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周山眼中露出緬懷的情緒:「最近的一次還是在三年前,那一次我們對決三百招,未分勝負。」
「不過這一次肯定會得出結果。」
「我也這麼認為。」
「那麼,戰吧!讓我看看這三年裡你究竟長進了多少。」
「正合我意!」
許槐挽了個槍花,豁然揚起斷魂槍,槍尖鋒銳如星,散發凜冽寒芒,正對周山。
周山踏前一步,身上驀然爆發出一股恐怖威勢,一道淡淡的天狼虛影出現在他身畔,氣息凶厲,分外可怖!
紫色斷魂槍槍出如龍,槍尖若寒星綻放,直射周山。
周山身前的天狼虛影猛然躍起,直撲斷魂槍。
一槍一獸半空相撞,發出宛如鐵戈交擊的轟然震響,天狼虛影倒飛回去,而紫色斷魂槍卻彎若半月,猛的向後彈射,許槐抽手,立腿,轉身,斷魂槍以更加犀利決絕的姿態再次抽射出去,直撲周山,殺機無限。
此時天狼虛影也已恢復過來,仰天發出一聲咆哮,豁然衝出。
眨眼間雙方對決便過了數十招,台下的觀眾感到精彩震撼之餘也不免暗自心驚,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兩位天才都有著與外界名頭相匹配的戰力,把其中任一人換成他們,恐怕都撐不下幾招就會被打落擂台,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太大。
吳天立於觀戰台中央,眼神冷靜,面容沉著,集中全部精神在許槐身上,腦海中有無數的畫面閃爍,漫長的記憶長河在不斷向前回溯,他在尋找那一絲熟悉的記憶。
擂台上雙方交戰仍在繼續,然而兩人都沒有敗落或者輸陣的跡象,周山的天狼虛影詭譎難測,陰毒狠辣,不死不滅,而許槐的斷魂槍也不愧是聲名卓著的奇兵,竟能和天狼虛影交戰,傷害其本體。
一時間,兩人打的難分難解,不分勝負,百招之後仍舊如此。
又一次交手後,周山身形暴退,退到擂台邊緣,而後凝視許槐,神色鄭重道:「本來還打算把這張底牌留到決賽賽場上,但是現在複賽提前遇到了你,想不拿出來也難,許槐,若是你沒有後手,此戰,你必敗!」
隨著周山話音落下,他身上波動的氣勢瞬間暴漲,從脈輪七重巔峰,到破入霸體,到穩定在霸體一重,不過是短短一瞬。
而位於他身前的天狼虛影也逐漸變得凝實,紅色的毛髮栩栩如生,噴吐的氣息熾烈如火,眼神凶厲,氣勢嘯狂,彷彿真正的天狼重生在擂台上。
見到這一幕,四周的觀戰者們盡皆嘩然震驚,沒想到這周山竟然已經晉入了霸體境,那麼許槐又該如何應對?
許槐看著對面戰力提升不止一截的周山,眼神頓時凝重起來,握著斷魂槍的右手因用力而露出青筋。
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氣,身體站的筆直,斷魂槍立於身側,雙眼緊閉,面色虔誠無比。
過了約摸三息時間,他猛的睜開眼,眼裡一片漆黑,深邃無垠,一股霸烈無比的氣息驟然自他身上衝出,如屍山血海般席捲整個賽場。
而他手中的斷魂槍,此時也泛起一股詭異的紫光,紫光宛如活物般在槍身遊走,最後凝聚槍尖,化作一道耀眼極光,爆射而出,瞬間攪碎周山身前的天狼虛影,將周山整個人轟下擂台。
賽場頓時一片寂靜。
吳天也滿臉駭然的從座位上站起,內心波濤洶湧,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著台上的許槐,他終於想起了這股奇特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