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寂寞慢慢打開了序幕,沈清幽睜著眼睛,專注凝神的聽著樓下每一輛汽車經過的聲音,牧放……牧放……,內心深處在一遍一遍呼喚著袁牧放的名字,她討厭一個人的夜,冰涼的夜,他渴望他的溫暖,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個日日夜夜,她早已經將他視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雖然有失望,有氣憤,但是終究抵不過這麼多年的感情,她深愛著他,即使他不能與他共苦,她也願意跟他一起享甜,不就是二十萬嗎,她可以去貸款,她可以問朋友去借,有什麼關係呢?
拉了拉被角,嗅著上面獨屬於袁牧放的味道,一天的光陰,竟然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一般,「卡擦」沈清幽在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之後,趕緊穿著拖鞋跑了出去,「牧放,牧放……」
滿身酒氣的袁牧放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口中混雜著煙味,酒味的口氣熏的沈清幽一陣陣的反胃,眼前這個頹廢不堪的男人還是自己的丈夫嗎?
「清幽,清幽,我愛你,我愛你……」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袁牧放一遍一遍,顛三倒四的重複著一句,他似無心,她卻有意,好不容易遏制的淚水慢慢的再次凝聚在了眼眶,她愛著他,他愛著她,只要他們決口不在談錢的事情,他們會很幸福的,不是嗎?
想到此,沈清幽跑到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溫柔的擦拭著袁牧放的臉,捧著他的頭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撫摸著:「牧放,我也愛你!」
愛情,一旦被劃開了裂痕,還能一如當初嗎?
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照亮著整個城市,沈清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何時自己又睡到了床上了呢?她記得昨天牧放喝多了,她弄不動他,所以一直在沙發旁陪著他,後來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牧放,牧放……」喚了兩聲,卻沒有人應答,難道牧放還在生氣嗎?沈清幽穿上拖鞋,看到袁牧放放在門口的皮鞋和公文包,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他還在。
就在她欲轉身之際,門被打開了,袁牧放熟悉的面龐出現在沈清幽的視線內,只見他一手提著包子,一手提著豆漿,笑容和煦,「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啊?」
又恢復到自己往日熟悉的一切,昨晚所經歷的一切就似一場夢魘一般,天亮了,夢魘消失了,一切又恢復到如同往日一般了嗎?
「發什麼呆啊?快去洗漱啊?要不然早餐都涼了,我和公司請了年假,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接爸媽,然後去醫院,你看可好?」
袁牧放一邊倒著豆漿,一邊說著今天的安排,一陣暖流頓時從沈清幽心裡流過。「牧放,謝謝你!」
「傻瓜,謝我什麼?我們是一家人啊!」
袁牧放如同往日一般,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樑,而後一頭鑽進了廚房,對著鏡子,沈清幽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昨夜,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沈清幽的胃口很是不佳,因為擔心父親,只是草草的吃了兩口,袁牧放也好似心神不靈一般,眸光一直逃離著沈清幽的視線,沈清幽以為他還在擔心她跟他談錢得事情,嘴角扯開一道苦澀的微笑,他們之間,只要不談錢,就好……在去父母家的路上,二人一直都沉默不語,什麼時候,沉默成了二人之間唯一可以相處的方式,可是到了門口,沈清幽習慣性的挽起了袁牧放的手臂,醫生說過,父親一定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她不能讓父母察覺到她和袁牧放之間的異常。
母親已經收拾好將要住院的一切,由於還要做一系列檢查,四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的趕往了醫院。
「清幽,這個給你!」
坐在後座的沈母將一張存折遞到了沈清幽的面前,從反光鏡中,沈清幽看到了母親一夜陡增的白髮,握著存折的雙手經不住的戰慄了起來,「爸媽,你別擔心,錢的事情我和清幽會想辦法的,雖然我們手上也沒什麼錢,但是我可以和同事朋友先借一點,湊合著用!」
沈清幽的眼淚在聽到袁牧放這一席話之後,更加的氾濫了,她剛才明明看到他緊鎖的眉頭鬆動了一下,如果現在生病的是他的父母,他會怎樣呢?
沈清幽默默的將沈母給的那張存折放進了保內,同時,用力的握了握包內的那一張存折,那裡,有她工作時攢下的私房錢,原本想著在他們結婚五週年的時候,抱一個阿爾代夫的雙人蜜月旅行,給袁牧放一個驚喜,可是,目前看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雖然對二十萬來說,那存折上的數字只是杯水車薪,但是她會想辦法的,她絕對不會動父母存折上的一分錢,他們,對自己的付出已經夠多了,「爸,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相信,她的快樂,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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