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等洪浩安睡著,蒲黃就悄悄地出了門,往老宅的方向走去。她的精神力升級,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因而這次沒再惹得柳獵戶家獵狗的注意。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帶著冰涼的水汽,蒲黃不由打了個冷戰,有些冷啊,出來忘記多加件衣服了。
到了老宅,蒲黃看了看,輕巧地跳上屋頂,然後落到天井裡,精神力掃了下,兩個丫鬟住在當初她和洪浩安住的那間草屋子裡,夏氏房裡只有她和兒子,沒見洪浩寶的影子。
蒲黃瞇了瞇眼睛,到了洪家二爺房門口,精神力就探了進去,升級後,她的精神力能夠進入其他人的腦中,製造幻覺。將早就製造好的內容放在一縷精神力上,侵入洪家二爺的腦中。
她控制得很好,那只會讓洪家二爺做一場她安排的惡夢而已,並不會有實質上的損傷。感覺到她製造的惡夢開始起作用,蒲黃滿意地去了夏氏的房中。
看著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夏氏,也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口水流了一灘,再看看擺在床邊搖籃裡的孩子,臉上有幾個紅疙瘩,看起來就像是蚊子咬的。整間房間的氣味很不好,帶著乳味以及尿騷味,真不知夏氏怎麼就受得了的。
厭惡地皺緊了眉頭,蒲黃將製造好的內容通過精神力攤入夏氏的腦中,這樣的惡夢,能持續三四天,足夠讓他們驚慌的了。她給夏氏製造的夢也沒多複雜,無非就是洪浩寶在外頭左擁右抱尋歡作樂,外加對別的女人甜言蜜語不斷,送一堆首飾,這足夠夏氏跟洪浩寶鬧一場的了。
而洪家二爺則要顯得殘酷得多,無非就是吳氏弄得整個家分崩離析,孫子要麼溺亡要麼生病,兒子媳婦都被整得與他斷絕關係等等,這對希望自己這一支子孫興旺的洪家二爺來說是個打擊。
若只夢到一次會說是偶然,但是連續好幾個晚上,就足夠他驚慌的了,就不信他還不管吳氏。蒲黃跳到屋外,聽著屋裡響起的嬰孩哭聲以及夏氏的叫罵聲,她不由勾了勾唇角,精神力升級後,要折騰人,在精神上折磨他們就夠了,無聲無息的,比**上的疼痛還要痛苦。
輕巧地關上門,蒲黃爬到床上,看了眼一旁熟睡的洪浩安,心裡不由歎口氣,這人要是沒那麼多極品家人的話,或許她會覺得更滿意些。
沒錯,從這幾次按摩中,洪浩安的反應,蒲黃再笨也察覺到點什麼,身體上的衝動可以歸咎到她的碰觸上,但是洪浩安的說話語氣,神情等等,都在向她發散著一個信息,他看上她了,想跟她攜手種田生娃。
可是怎麼想就怎麼不對勁呢,蒲黃原來想得很單純的,壓根沒往男女之情想,更多的是那種相依為命類似親情的情感。但是現在她察覺到了,就不可能當做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沒談過感情,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實際上,洪浩安沒有令人討厭的大男子主義,對她也挺包容的,雙腿也不是說好不了,而她也不需要依附男人,其實還是可以考慮的,畢竟一個人生活會寂寞,有人陪著會更好。
揉了一把臉,蒲黃覺得自己還是忍不住往男女之情那邊想,這怎麼說呢,就像是知道了一個人喜歡自己,然後自己會忍不住去偷偷觀察評估,對自己的標準的話,也會不知覺地喜歡上對方。
飽暖思淫、欲這話果然沒錯,她要是吃不飽穿不暖,哪裡會有閒情想這些,翻了個身,蒲黃閉上眼,開始細細地感受著升級後的精神力,調整著自己的身體來適應,契合。
將那桶液體都用來做魚乾後,洪浩平那邊也開始動土,蒲黃安排好時間,也會過去幫忙,畢竟當初洪浩平也不要工錢地過來幫忙了,她這邊要是落下,會讓人說嘴的。
人情往來有時麻煩得讓人厭惡,但不得不說,有時候它真的很好用。蒲黃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親自去幫忙,否則就是花錢請個人代替自己去了。
蒲黃去幫忙,洪浩平卻不敢讓她干重活,畢竟,這種粗活很少會有婦女去做,勞動強度大,而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大家一般都會理解,不過蒲黃不樂意,她不喜歡欠人的感覺。
洪浩平是說不過蒲黃的,也只能讓步。而蒲黃做的也就那些,幫忙挖地基,完後,就是將蓋房子需要的石頭泥磚什麼運過去,這對她來說,完全是很輕鬆的小事。
連續幫了幾天忙,蒲黃都沒去陳氏那吃飯,一來她飯量大,二來陌生,還不如在自己家來得自在。
這些天,有幾次碰到洪家二爺,他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眼睛下一片的黑眼圈,經常拿著他那旱煙斗發呆。而夏氏的脾氣卻顯得很暴躁,經常指桑罵槐的,內容無非就是洪浩寶不好,孩子不好,她很苦之類的。
不管那惡夢能起到多少作用,至少說明,洪家二爺是真的在意了。
因村子是一條大河從村中穿過,灌溉洗滌什麼的都在這條河上,但同時,也有很多的半大不小的孩子在河邊嬉戲,有那膽大的就在淺水處摸蝦捉魚的,或者採一些水草什麼的。
正要過橋的時候,蒲黃正想著事,忽然聽得一陣凌亂的叫喊。
「啊,不好,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函文落水了,快來人啊!」
蒲黃往聲音來源看去,在距離石橋約兩百米處的下游,幾個孩子嚇得渾身發抖,兩個比較大的孩子就叫喊起來,記得不知所措。
蒲黃瞇了瞇眼,函文這個名字有點熟啊,雖說她不喜歡多管閒事,卻不代表她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的生命消逝,這畢竟不是末世,人命不值錢的地方。
想著,蒲黃改變主意,沒過橋,反而沿著河岸飛快跑過去,在差不多與那些孩子成直線的位置跳下水。河流有些湍急,且現在是秋天,水涼,剛入水,就打了個寒戰,但水面上,卻不見孩子的影子。
若是普通人,只怕要整片水域的尋找,但蒲黃精神力一探,發現孩子已經被水沖到下面去了,且在水中浮沉著。她想也沒想,精神力一探具象為繩索,將人給撈到自己懷裡,再舉出水面。
她還沒傻到將人先舉出水面再送到自己懷裡,到那時,事情就複雜了。
將人抱到岸邊的一處平坦地方放平,讓人側頭,讓耳裡的水流出,探查嘴巴和鼻孔,確定沒異物堵住,蒲黃這才將手放在稍稍鼓起的小肚子上,以精神力為輔助,將喝進去的喝水催出體外。
那什麼心胸復甦術,沒必要做,一來她力氣大,二來是這孩子還能呼吸,記得以前或電視劇,一有人昏倒或落水就人工呼吸,每次都讓她吐槽不已。若是嘴裡有異物,往嘴裡吹氣,沒死也會被弄死,而胸腹按壓,沒經過訓練的人,能找準位置姿勢標準才怪,沒得弄個肋骨骨折就糟了。
蒲黃心裡吐槽著,看著這孩子突出一灘的河水,呼吸有些急促,還算正常,不過人還沒醒。認出這是陳氏的大兒子,她頓時有些無語,這陳氏怎麼會讓孩子在河邊玩,也太危險了。
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洪浩平陳氏,以及背著藥箱的王伯,蒲黃默默地退開,看著陳氏一副要暈不暈的樣子,不由搖搖頭。
「水都吐出來了,不過還是被嗆著了,又落水受驚,只怕晚上會高熱,我這邊沒把握,你們進縣裡看大夫罷。」王伯檢查了下,說道,每年都會碰到這樣的事,有撐過也有沒撐過的,他都有些木然了。
陳氏抱著孩子慌慌張張地回家換衣服,準備進縣裡,而洪浩平還記得要感謝蒲黃,完後還請蒲黃幫忙照看下他的女兒,畢竟兒子要緊,去縣裡就沒法分心照顧小的。
蒲黃有些無奈,沒得找了個麻煩回來,但也知道自己是洪浩平最好的選擇,就點頭答應了。身上濕濕的很不舒服,好在不說夏天,多穿了件,沒得透肉什麼的,但是衣服貼著身子的感覺很不好,蒲黃也急忙回去,順手將陳氏的女兒給抱回去。
洪浩安正在家裡剁著菜葉子準備喂雞呢,見蒲黃一身濕漉漉的回來,不由嚇了一大跳,再看她抱著的還在啜泣的小女孩,「娘子,這是怎了,一身濕漉漉的?快換上乾淨的衣服,要是受涼了就難受了。」
說著,雙手接過蒲黃手中的孩子,抱在懷中安慰著。
蒲黃搖搖頭,去了廚房,在灶上前後兩個鍋間弄了個水甕,平時倒滿水,做飯炒菜時就會加熱那陶甕,平時就可用這水洗碗洗臉什麼的,現在燒水來不及,只能將就了。
整理一番出來,蒲黃就見到洪浩安手裡拿著蜜餞在逗小侄女文華,看他的樣子,倒是很喜愛小孩子。
將洪函文落水的事情詳細說了下,也說了洪浩平夫婦都帶著孩子去了縣裡,也不知什時候回來,這小侄女只怕要待些時日了,反正蒲黃的意見不是很大,不是她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