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雲舒終於下定了決定幫助姜傲芙。琊殘璩浪
而姜傲芙也怔怔的想了一日。
她要走,她要離開這裡。她要去見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哪怕她他的心中,她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哪怕孩子們根本不知道她這個母親的存在。
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是想見他們,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
終於,她也暗自下了決心。
這日傍晚,雪又落了下來,寒風打著忽哨在屋外玩的興起,那刺骨的寒意貼著肌膚往骨子裡鑽,凍的人直哆嗦。
屋子裡的暖爐燒的正旺,雲瀾趴在桌上玩著一隻蒼鷹紙鳶,那紙鳶做的極為逼真,尤其是那雙銳利的鷹眼,就好似活的一般,直看向人的心裡。
雲瀾很喜歡這只紙鳶,愛不釋手,不允許他人碰一下。
姜傲芙坐在一旁,看著那只蒼鷹許久,而後柔聲道:「瀾兒,這紙鳶是誰給你的?」
雲瀾笑的很是燦爛,那可愛的模樣就像是閃閃的小太陽,他獻寶似的將那紙鳶遞到了姜傲芙的面前,奶聲奶氣道:「二二叔」
二叔給的?16613599
雲榮軒!
姜傲芙伸手揉了揉雲瀾的頭髮,柔聲道:「二叔給你的,你喜歡嗎?」
雲瀾不住的點頭,笑著道:「喜歡瀾兒很喜歡」
姜傲芙深吸一口氣,將雲瀾抱起在自己腿上坐下,然後將他手中的紙鳶拿過放在一旁,低聲道:「瀾兒,娘不喜歡這只紙鳶。」
雲瀾不捨得看了一眼那只紙鳶,皺著小鼻頭委屈道:「娘不喜歡」
姜傲芙微微笑了笑,對著雲瀾解釋道:「因為娘不希望瀾兒做一隻蒼鷹,娘希望瀾兒能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
雲瀾似懂非懂的看著姜傲芙,歪著腦袋想了想後道:「二叔說蒼鷹很厲害瀾兒以後也會很厲害。」
姜傲芙微微凝眸,將雲瀾抱在懷中,溫柔道:「蒼鷹雖然厲害,可是他捕殺的都是可愛的小動物,瀾兒不是很喜歡小白兔嗎?可是蒼鷹會吃掉小白兔,很可怕。」
雲瀾眉頭一皺,立刻改口道:「瀾兒喜歡小兔兔,不喜歡蒼鷹」
姜傲芙滿意的在他額頭吻了吻,低聲道:「瀾兒真乖,娘疼你。」
雲瀾也學著姜傲芙的樣子,用粉嘟嘟的小嘴巴在姜傲芙的面頰吧唧了一口,笑著道:「娘也乖,瀾兒疼娘。」
那一瞬間,姜傲芙幾乎落下淚來。
這兩年的相處,她已然把雲瀾當做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雖然他是觀心的孩子,但是她卻從沒有將他和觀心扯上半點關係,在她無數個思念雲朗和愛芙的日子裡,雲瀾是她唯一的寄托和安慰。
可是,如今,她卻是猶豫了。
她要離開了。
雲瀾怎麼辦?
留他在雲榮軒身邊,日後的他,必定會是一隻雄偉的蒼鷹。可是,這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不希望雲瀾步雲景的後塵。
她只希望他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這樣就好。
想到這裡他,她鼻頭又是一酸,再次在雲瀾額頭吻了吻,哽咽道:「瀾兒,如果有一天,娘不能陪著你了,你還是要乖,要聽話,知道嗎?」
雲瀾一聽姜傲芙要走,立刻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袖,緊張道:「娘要去哪?娘不要瀾兒了」
他烏溜溜的大眼睛帶著水汽,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甚至惹人憐愛,姜傲芙心疼的摸著他的臉,低聲道:「娘那裡捨得瀾兒,娘怎麼會離開瀾兒?」
雲瀾一把抱住了姜傲芙,哭著道:「娘不走,娘不走」
姜傲芙深吸一口氣,眼淚順著眼角不住的滑落,她輕輕拍著雲瀾的後背,點頭道:「好,娘不走,娘不走」
是夜,風雪越加肆虐,姜傲芙哄著雲瀾入睡之後,眼角的淚痕尚未乾涸。
她坐在床畔,看著雲瀾可愛的睡顏,心便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17hxh。
她輕輕撫摸著雲瀾柔軟的面頰,那濃濃的不捨之情留戀在指尖,她便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哪裡捨得,捨得這個她全心全意照顧了兩年的孩子。
可是,她這一去,還不知結果如何,怎能將雲瀾帶在身邊。
如今正是隆冬,外面天寒地凍,回京的路必定艱苦務必。她如何能讓雲瀾跟著她一起吃苦!想到這裡,她咬緊了牙,起身緩步離開了房間。
屋外的風雪一下子扑打在臉上,姜傲芙裹了裹脖子上的圍脖,快步走進了風雪中,步履堅定。
寧妃的院子還未熄燈,那朦朧的燈光落在姜傲芙的眼中,就好似希望一般。
她扣了門,開門的是伺候寧妃的海棠,她見是姜傲芙,微微愣了愣,然後便側過身子讓她進了屋子。
屋子裡暖暖的,香爐裡燃的是檀香,寧妃正坐在一旁念著佛經。
海棠讓姜傲芙稍等,自己上前低聲通報了之後,寧妃放下了手中的經書,看向姜傲芙,招手道:「傲芙來了,快,快過來。」
姜傲芙走上前,行禮道:「給太妃請安。」
寧妃怔住,連忙將她扶起,責備道:「不是說了嗎,在這宅子裡,我不是什麼太妃,叫我夫人便是。」
姜傲芙在她身邊坐下,沉靜的眸光中帶著幾許焦急。
海棠上了茶,寧妃便讓她先行退下。
屋子裡很安靜,那檀香有著凝神靜氣的功效,很容易讓人心安,姜傲芙焦躁不安的心緒也漸漸緩和了下來,面色也好看了許多。
寧妃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道:「這兩年,你不愛來我這,今夜怎麼冒著風雪來了?這麼冷的天,也不批個斗篷,這雪都浸透了髮髻了。」
說著寧妃便愛憐的用絲帕替她擦拭了鬢角。
姜傲芙輕輕咬唇,沉聲道:「我今日來,是有一事想求夫人。」
「哦?什麼事?你且說便是。」寧妃見她語氣有些焦急,便緩和了語氣柔聲問道。
姜傲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眸看向寧妃,只見她眉宇間儘是慈愛,當即咬牙跪在了地上。這一幕,驚住了寧妃,她連忙要去扶姜傲芙,卻被姜傲芙推開了手。
「您便讓我跪吧,這兩年,我與您同在一屋簷下,卻總是迴避著您,也不肯領受您的關愛。我知道,是我辜負了您的疼惜。我向您賠罪了。」
姜傲芙一直看著寧妃,用她純淨的眸子。
她說的很真誠,沒有一絲虛假的意思,寧妃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微微頷首道:「我大概知道你是為何而來了,你先起來吧。」
姜傲芙搖頭,繼續道:「既然您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可否成全了我?」
寧妃顯得有些為難,她揉了揉眉心,沉默許久,才對上了姜傲芙期待的眼神。
猶豫再三,她搖頭道:「傲芙,留在這裡對你未必是壞事。離開之後,也未必會按照你所想去發展,與其去尋找未知,為何不安於現狀?如今的你,有雲瀾陪在身邊,還不夠嗎?」
眼淚溢出了眼眶,姜傲芙咬著牙道:「如何夠?」
「夫人您也是做母親的人,試問將您換做我,您會捨得嗎?」
寧妃怔住,姜傲芙的話觸動了她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良久,她伸手去扶姜傲芙,口中道:「你起來再說,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容我想想。」
姜傲芙起身,坐回原作,眼淚卻是再也止不住。
寧妃也紅了眼眶,連連歎氣,許久後才出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此刻的痛我也全部都能理解,我曾經何嘗不是」
「罷了,這件事我若幫你了你,定然會傷了榮軒的心,我不能輕易的答應你。而且,雲瀾如今還小,我也不忍見她沒了母親,你讓我好好想想。」
寧妃的話,讓姜傲芙有些激動,可是她卻沒有反駁,只抹了抹淚後道:「夫人,您能體諒我的心情,我真的很感謝。可是我只是想見見我的孩子,看看他們是什麼摸樣,過的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念他們」
一下人眼也。「您還記得您替我接生的那一日嗎?我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是孩子的哭聲讓我堅持了下來,他們是我的一切,哪怕讓我用自己的生命來換,我也絕不猶豫。哪怕此去前路渺茫,甚至等待我的會是死亡,我也絕不後退,這些都是我甘願的。」
說到最後,姜傲芙起身再次向著寧妃行禮,用濃濃的鼻音道:「求您成全。」
寧妃怔怔的看了她許久,而後用絲帕抹去了眼角的淚,她疲憊的擺擺手,哽咽道:「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姜傲芙沒有再多說,只沉聲道謝,而後離開了房間。
寧妃聽著姜傲芙沉重的腳步,也覺得心痛萬分,她歎息著搖頭,陷入了沉思。
屋外,姜傲芙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漫天的飛雪無情的落在她的發上,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間,有一種刀割的疼。
她抬頭仰望黑沉的天空,看著片片白雪紛揚而下,有一片落在了她的羽睫上,融化之後化作了一滴滾燙的淚。
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要去見他和孩子們一面。
哪怕,她見到的是他們和另一個女子生活的快樂的場景,她也心甘情願,至少,她還能見到他們。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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