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辰:「最近安宇遇到的問題,明顯是經過精心策劃的。董曳雯此番的舉動,無非想讓大家對我們的婚姻關係有更多揣度。你想想,安宇現在資金狀況雖然糟糕,但只要有穆氏支持著,大家都會認為垮不了。但如果人人認為我和你會離婚,穆氏會撤資,你說後果如何?」
小樵又不是傻,若不是想通這一點,哪裡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她坐下來唱歎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卻沒頭沒尾的,她說:「穆以辰,我們開個藝術廊吧。請個陶藝老師,做做陶藝,賣賣花,也可以賣咖啡,也賣我的畫……」她轉過來看著他:「生意場太複雜了,我不喜歡。」
穆以辰聽著她這話,心裡生疼生疼,說過要護著她,卻還是讓她墮入這紛繁俗事。他起身給她熱了一杯牛奶嗉。
「要不,把分公司總經理的職位辭了吧,回家來,你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小樵動心,但是形勢如此,她唯有搖頭:「現在安宇風雨飄搖,我怎麼能走。」
他在她膝前蹲下,捧著她的臉:「現在有個最緊要的事我們要好好想想怎麼秀。董曳雯的話總不能讓她這樣傳下去,我們的想想怎樣證明我們的婚姻固若金湯。」
小樵真有點厭煩,這樣的戲碼究竟要演幾次?可是,還輪不到她煩,第二天報媒就替她先煩了。
第二天起得早,小樵洗漱了之後就往一樓陽台走去,每天早晨穆以辰習慣在這裡看報紙吃早餐。
遠遠地就看到他坐在晨光裡看電腦新聞,短寸的頭髮被映出一圍金光,一直勾勒到高挺的鼻樑。他臉上表情嚴肅,這在家裡很少看到,不管在外如何廝殺拚搏,回到沒有家中都是柔和到沒有稜角的,有時候小樵都會忘記,在自己心裡他曾經是多麼喜怒無常的冷冽男人暗。
她坐過去,一邊用餐刀刮起稀奶酪塗在麵包上,一邊問他怎麼了。
他擰著眉,往餐桌上一攤:「你看看,昨天一時心急都沒留意周圍。」
是個新聞網站,登的竟然是昨天他們倆在公司樓下拉扯的照片,通篇稿子不止八卦了他們婚姻現狀,還渲染了安宇的財務危機,甚至一旁還配了一個面相小魔女的預測,說安小樵下巴削瘦是無福之相,說穆以辰眼角微挑是桃花之相,預測二人婚姻已至盡頭。一邊還有專家們預測安宇股票還將一路走低的報道。小樵趕緊去翻桌上的《朗港商報》。
「本地媒體怎麼會報,就算不看我面子,你叔叔也畢竟還在任上。鬧心的都是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網媒!」
穆以辰沉默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給網站寫律師信!嗯……也客客氣氣約一下他們總編。」掛了電話才慢悠悠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小樵長歎一聲:「哎,這次又怎麼演啊?總不能又到海灘上穿比基尼抹油。」她一邊說一邊端過沙拉碗,看了一眼,拿起水果叉把裡面的洋蔥一片一片挑出去。一邊挑一邊小嘴唸唸叨叨,應該是在埋怨新來的廚師又忘記了她不吃洋蔥。
他看著她任性刁蠻地樣子,心中一蕩,她這樣笨笨的嬌滴滴的人兒,如果生個寶寶,會是什麼樣。這麼覷了她好一會兒,他終於起身,雙手撐在她椅子扶手上,整個人罩在她身體上方,說:「要不,你懷孕吧?」
「啊?!」
穆以辰笑說:「從今天開始,你就都不要打扮了,穿平跟鞋,穿寬鬆的衣服,嗯,最好還到什麼孕嬰專賣店去逛逛,買點孕婦專用的東西。然後……給我一個月時間,保證完成任務。」
「至於嗎……你就沒有別的辦法?」
穆以辰立起身子,很欠扁地聳聳肩:「別的辦法都有風險,而且這個最省錢。」穆以辰心裡偷偷想,就算我有一百個解決危機的辦法,我也還是最喜歡這一個。
「不行啊,現在公司一團糟……」
穆以辰想了想也只好作罷,說:「要不這樣吧,下周不正好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準備一個大一點的派對。多安排一些媒體來。」
接下來的日子,小樵焦頭爛額,一邊要應對各方的壓力,一邊籌備那個突如其來的派對。「樵」系列的配方洩露的事她也分別拜託邊策幫她查。但毫無頭緒,從何查起?而且今天在股東大會上,她和池穎的對立也擺到了檯面上。
日前,池穎向安屹東引薦了一個菲律賓財團,對方表示有意與安宇合作開發一個植物油基地的計劃。穆以辰和小樵對池穎的動機多有懷疑,在股東大會上就以合作利潤不高為由,投了否決票,無奈安屹東急於融資救市,支持這一計劃。穆以辰手頭都是剛收回來的一些散股,即使加上小樵的,也遠遠沒辦法讓否決票過半,這個計劃最後還是如池穎所願,通過了。
穆以辰下來也找過安屹東,說安宇資金問題穆氏完全可以支持,不需要冒險接受這個合作。可也許是池穎這段日子的功課確實做得足,安屹東對她的信任與日俱增,只笑著說,穆氏涉足的行業與安宇相距甚遠,安宇不可能永遠靠穆氏打營養針活著,自己的老本行總要想辦法發展。穆以辰也不好再多說,只得作罷。
小樵揉了揉頸椎,暫時不去想這些煩人的事,偏這時候手機又響起來。電話裡,邊策的話結結實實震撼了她。
網絡警察查出來,這次網上造謠並曝光安宇資金問題的,和之前炒作安妍化妝品成分問題的,是同一路人,都受雇於敖潛。而且,有狗仔拍攝到一組照片,顯示幾日前池穎曾約見過董曳雯,而就在她們見面後的第二天,董曳雯就對媒體說了那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小樵聽完邊策說的這些,腦子嗡嗡作響,事情還能複雜到什麼地步?她覺得不可思議,池穎和董曳雯?且不論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兩個人,就說之前池穎流落在外,怨恨安家有理由做這樣的事,而現在她好歹也是安宇大股東,怎麼可能自毀長城?
邊策又說,已經排查了配方使用的所有環節,目前沒有發現任何保密管理漏洞,所以想問問小樵原始秘方的保管情況。小樵想了想,說那份原始配方其實就在家裡。邊策頓了很久問了一句,可不可能就是池穎把配方從安家盜出來的?小樵被他的猜測嚇了一跳。她低頭想了想,如果池穎有心竊取,也不是不可能拿到。
於是,她給穆以辰發了條短信說急事速回安家,便急吼吼地自己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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