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等了一天周文軒都沒有回來,我怕他在醫院也不好打電話,就發了個信息給他:
他過了很久才回復過來:
我雖然有些擔心,可是除了等待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黃昏的時候就開始下雨,很大的雨,倒是和這個季節有些不符,這樣的雨更像是夏雨。
這樣的雨讓我很是不安,胸口有些悶悶的,呼吸有些不太順暢。
懷孕後也會偶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醫生說這個算是正常,以後月份大了更會如此。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都這麼晚了,是誰打電話,我還是接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女聲,應該很年輕:「你是素素吧!」
「是,你是誰?」
「我是誰還輪不到你來問吧,你和我都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小三,不過,你有能耐,倒是能用肚子留住他的人,騙著他娶你!」那女人的聲音不算難聽,可是這個時候,我聽著卻尤其的刺耳。
「你到底是誰?」我從床上起來,站在那裡。
「你憑什麼懷他的孩子,要不是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他會冷落我嗎?」
我掛了電話,不想和這個瘋女人說下去,周文軒怎麼可能背著我找別的女人,一定不會的!
我手裡捏著電話,全身還是顫抖著,我手機叮的一聲響,是條短信。
照片,周文軒和一個女孩子的照片,他們親密的親在一起,兩個人對著鏡頭秀恩愛。
還有一張,周文軒裸著上身的床照!
我不鎮定的把手機扔在牆上,砰的一聲響,手機落了下來。
這不會是真的,絕對不是的!
我在房間裡不鎮定的轉來轉去,覺得口有些干。
想下樓倒杯水,我沒有喝溫開水,而是喝了涼的,有些冰冷,可是覺得我的心還是那麼的焦躁不安。
不行,我要打個電話問問周文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這是真的,現在的ps技術很高的,我不能就這麼被騙了。
我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心卻淡定不下來。
我上樓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我手趕緊去扶著樓梯,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向後直直的栽了下去。
沒幾個台階,我滾落了幾下掉到樓底,肚子開始絞痛,我無力的呻吟著:「孫阿姨,孫阿姨。」
喚了幾聲,孫阿姨跑了過來,扶起我,「蘇小姐,怎麼摔倒了,要不要緊?」孫阿姨很是擔心!
「給我媽媽打電話,快,快……」
「你媽媽電話是多少?」
我肚子疼的說不出話來,「蘇小姐……你流血了,我先叫個救護車!」孫阿姨拿起手機撥了120!
我看著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那一片紅,一下子暈倒在孫阿姨的懷裡。
那一覺睡了好長。我很久都沒有這樣睡過一個這樣的安安穩穩的好覺了,每天都在提心吊膽,怕被父母發信,怕被朋友發現,怕他不要我,這次,我真的睡的很長很長,長到我能感覺到有人在我耳邊叫我的名字,我,我明明聽的到,卻無法應答,我,好累啊,好累,好累!
我只想睡個好覺,漸漸的那些低低的哭泣聲,沉痛的呼喊聲,都離我遠去了。
終於再次悠悠的醒來,我看到了白色牆,白色的床單,我怎麼又進醫院了,最近是怎麼回事!
身邊坐著的人,垂淚的媽媽,還有一臉內疚的周文軒。
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很想問問那個照片的事,可是,媽媽在這裡,我不能問!
我用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媽,讓你擔心了!」媽媽不說話,直抹眼淚。
我轉向周文軒:「你爸爸好了嗎?」
「好。」他聲音嘶啞,眸子裡痛苦的似乎已經麻木。撫了撫我耳邊的亂髮,「還有哪兒不舒服?」
我這才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胳膊上紮著點滴,沒什麼力氣,小腹有些酸痛,好像有些不對勁。我急著摸上去:「孩子沒事吧?」
周文軒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反手抓上我,我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微微抖著。「孩子沒了?」我輕聲問著,眼淚同時從眼角流了出來。
「還會再有的。」他幾乎是擠出了五個字。
「會嗎?」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我上樓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心揪成一團,全身就像是碎了一樣,一下子又暈了過去。
「素素,素素,我的孩子,你醒醒!」
我能感覺到病房一陣鬧騰,終於安靜下來,我也悠悠醒來。
「素素,不要嚇我了!」周文軒握著我的手,眼圈紅著,眼窩深陷,鬍子拉碴。
「我們的孩子,沒了?」我緩緩的說完這一句。
不再言語。腦子裡完全空白。孩子沒了,孩子,我的孩子真的沒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這個媽媽了,和那個夢裡一模一樣,孩子會離開我,周文軒也會離開我。
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疏離了。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發愣。周文軒和媽媽一直跟我說話,我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甚至我的眼中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腦子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小小的看不清樣貌的影子。出現過我夢裡的那個小男孩,我在夢裡看到過他的面容,可是現在卻看不清楚了,他揮著小手,離我越來越遠,我漸漸看不清他的身影,可是他最後消失的時候對著我笑了,他說媽媽再見,然後徹底的,我看不見他了!
眼淚緩緩無聲的流著,我卻緊閉雙眼,不想看眼前。我怕這個事實!
周文軒出去了一趟,媽媽拉著我的手:「素素,我的孩子,睜開眼睛看看媽媽,你這樣,會嚇死媽媽的!」
我張開溢滿淚水的雙眼,撲在媽媽懷裡「啊」的哭出了聲。我從沒有過那麼尖厲的哭聲,一聲聲,撕心裂肺,與其說是哭,不如說是嘶吼,是哀號,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他已經馬上七個月了,再有三個月,我就可以看看他的樣子,親親他的小臉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