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雖然辨別胎兒性別是違法的,可是,周文軒還是托了關係,知道了胎兒的性別,是個男孩,周文軒激動的熱淚盈眶的,說周家有後了。
我嗔怨他重男輕女,他笑嘻嘻的湊過來說:「下一次我們生個女兒,一子一女正好湊個好字!」
我心裡卻在暗腹,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那麼好的福氣,我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
有一天我睡覺剛剛醒來,還沒下樓,孫阿姨就在門口敲門:「蘇小姐,有人找!」
孫阿姨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有些奇怪,誰會來這裡找我,難道是馮秀秀,她知道了?
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怎麼面對她,雖然我和周文軒是真心相愛不假,可是,這份愛面對著道德的約束,越來越長大的我,越來越明白這其中的禁忌!
「是女人嗎?」我問的有些忐忑。
孫阿姨搖了搖頭,我鬆下一口氣:「那是誰?」
孫阿姨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我說:「算了,我自己下去看看吧!」
我穿著居家的孕婦裝,沒有刻意的遮掩,所以,肚子很明顯!
當我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是誰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樓梯扶手。
我心慌極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的父母,我想轉身上樓,只聽爸爸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素素!」
我顫巍巍的下樓,站在父母面前,他們顯然是知道了,並沒有顯得多麼的吃驚。
「爸,媽!」我怯怯的叫了一聲,爸爸臉色鐵青,媽媽一臉責備。
爸爸起身,一個巴掌打在我臉上,我身子歪了歪差點跌倒,媽媽本來想扶,可是看爸爸的臉色,坐在那裡不支聲了。
我捂著臉站在了那兒倔強的一動不動,長那麼大,我一直是爸媽手心裡的明珠,聰慧聽話的我,沒挨過爸爸媽媽的一指頭,今天是我第一次挨打,不過,也把我心中的怯意打的一乾二淨,就算是到了今天,父母都知道了他們的女兒是一個人人都唾棄的小三,二奶,可是,我還是不後悔。
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問題是,他們不但知道了,還來到了這裡,我只能去面對。
「我們蘇家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從小到大我們缺了你什麼,少了你什麼,為了錢,你要這樣作踐自己!」爸爸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又心疼又恨極的樣子。
「爸爸,我不是為了錢,我喜歡他,我心甘情願的!」爸爸的一個巴掌已經讓我清醒了下來,這件事已經不能再逃避了。
「下作,男人那麼多,你就偏偏愛上一個有婦之夫,我真是白養你這個女兒!既然不是為了錢今天就跟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和他在一起!」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我哪有臉面回去,我現在挺著個大肚子,鄰居親戚見了,還不要被人笑話死,到時候,父母更加難堪,我不能回去。
爸爸突然拿起孫阿姨經常用來清掃沙發的雞毛撣子向我打了過來,我的背重重的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她懷著身子呢?你瘋了!」媽媽看他真打忙拉住爸爸,可是爸爸正在氣頭上,媽媽哪裡攔得住。
周文軒這個時候急急的進來,一下子擋在我的面前,雞毛撣子一下一下的落下,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一樣,我像護住他,可是周文軒死死的抱著我,把我攔在懷裡,我哭著喊爸爸不要打了,可是他絲毫的不理會,周文軒一動不動的挨著,我第一次對我們之間的命運感到絕望。
「好了,不要打了!」媽媽拉住爸爸的手,爸爸重重哼了一聲,把手中的雞毛撣子扔在地上。
周文軒忍著疼,恭恭敬敬的在爸爸面前站好:「這都是我的錯,老師要怪就怪我吧!」
我臉上的手指印火辣辣的疼,周文軒擋在我身邊的一剎那我竟然鼻子酸的厲害。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就這麼的艱難,世俗的眼光不說,連我的父母態度都這樣的決絕。
「不敢當周總老師二字!」爸爸的話冷而決絕,不留絲毫的情面。
「我是愛素素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請老師放心!」周文軒的鮮少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
「愛?你拿什麼愛她,你有妻子,有自己的事業,你功成名就,在外高高在上,受人矚目,難道把她丟在這個房子裡面就是愛她嗎?你能給她什麼?今天,我們就是來帶她走的!」
「老師,請你看在我和素素是真心相愛的份上,不要帶她走,我是真的愛她的,我馬上就可以辦好離婚手續,我是真的要娶她的,若是我不打算娶她,我也不會讓她懷我的孩子,我也不想讓我愛的女人和我們的孩子一輩子都見不得光,我比任何人都想我愛的女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邊!請相信我!」
爸爸有些氣急反笑:「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讓我乖巧優秀,前途一片美好的女兒變成今天這般模樣,撒謊,曠課,做假的工作證明,她還有什麼不會的?這就是你給她的?你要娶她,你有什麼資格說要娶她,拋棄另一個女人,讓她一輩子都背上奪人丈夫的罵名,甚至,讓她未婚先孕一個人躲在這裡,一輩子見不得光,你愛她什麼?拿什麼愛她,你沒有資格!你要是對她還有那麼一點憐憫的話,今天就讓我帶她走,離開你!不要忘了,她現在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是你的妻子,她也是我們的女兒,這才是對她最好的結果!」
我一向知道爸爸的口才好卻沒想到他就算在這麼不理智的情況下也能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若不是我深深愛著周文軒,連我都要為自己委屈,我淒慘一笑,我都忘了,我爸爸是教授,最擅長的便是這樣的說教。
而且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爸爸的話只會讓我們更加的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