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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七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一) 文 / 容意

    (一)

    娉婷無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腹部,剛出了京城就這麼多災多難,她是否真的可以熬到為景容止聚集能人異士匡扶大業的一天,她的孩子是否能平安的出世,這些她都沒有把握。

    歎了一口氣,娉婷正要回屋裡去,撲面而來一陣異香,她還沒來得及摀住口鼻,就朝著地上栽了下去。

    一道矯捷的人影竄了出來,攔腰抱住娉婷,看了她一眼:「風波樓主竟然是個女子?」說罷抱著娉婷要走,卻被一個白裳男子擋住去路。

    「把她放下。」景容止不悅地看著眼前這身手敏捷的黑衣人道。就是這些人的出現,一再地提醒他,百里長空的話是對的,他不能帶給娉婷安樂的生活,他除了帶給她沉重的負擔之外,他還帶給了娉婷,帶給了他們的孩子,無窮無盡的無妄之災。

    黑衣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狐狸般的吊梢眼,媚眼如絲媚色無邊,狡黠地看了看懷裡被迷昏了的娉婷,再看一眼面色不善的景容止,權衡著他從眼前這個看起來武力頗為不俗的男人眼皮子底下帶走娉婷的成功機會是多少。

    「不要考驗本王的耐心。」景容止狹長的鳳目中冷電一閃,就一步一步朝著黑衣人走了過去,黑衣人眨了眨他的吊梢狐狸眼,明顯地感覺到了來人身上不同尋常的壓迫氣場。

    也許……腳底抹油,不與他糾纏直接帶走這個實際為女子的風波樓主比較妥當,黑衣人腦子裡念頭飛轉,朝景容止虛晃了一下,就抱著娉婷急急往後跑,結果沒跑得出一丈外,就被一位身姿挺拔的玄衣男子擋住了去路。

    「將娉婷放下。」長空緩緩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像景容止一樣清冷,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煦清朗的,但是他對敵時自然而然爆發出來的戰神氣焰,總使人不寒而慄。

    「嘿嘿,看來這風波樓主果然名不虛傳,竟然可以勞動幽王殿下和百里侯爺一齊護駕,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黑衣人開口了,聲音意外地華麗好聽,今夜遇上的都是硬茬兒,他還沒有覺得活膩歪了,還是自己一個人腳底抹油先溜了比較有把握。

    腳下一頓,黑衣人舉起懷中的娉婷佯裝要砸出去似得,景容止和百里長空心中一緊,他們都心知肚明娉婷身懷有孕,這麼重重一摔必定是會累及腹中胎兒的。

    「幽王,侯爺,這風波樓主今夜我便不帶走了,容我先行一步告辭了。」黑衣人說罷,就揮臂準備將懷中的風波樓主一拋。

    景容止長眉一揚,陰冷道:「傷到娉婷與她腹中的胎兒,本王將你挫骨揚灰!」

    黑衣人被景容止的陰寒語氣激得生生打了一個寒顫,手裡的動作慢了一步,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閉目昏迷的娉婷一下子睜開眼,一隻玉手在黑衣人的蒙面黑布上一扯,然後另一隻手也以迅雷之勢捏著一根銀針在黑衣人的脖頸間劃了過去,

    黑衣人脖頸間被銀針劃傷,吃痛惱怒,一把將娉婷給摔了出去,景容止心裡一驚,急忙掠過去將娉婷堪堪接在自己懷中。待確信懷中的娉婷安然無恙之後,景容止狹長的鳳目一瞇,如同鷹隼一般盯著掉落了遮面黑布的黑衣人。

    「君本翩翩濁世佳公子,奈何要偷香竊玉?」娉婷倒是一點也不緊張,推開景容止從他的懷中下地,一雙清眸灼灼地盯著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只見他微微垂著臉頰,似乎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真容,只可惜客棧庭院外掛著了幾隻燈籠,任憑他怎麼躲閃也無法掩藏起自己如玉無瑕般的精緻臉孔,被娉婷一說,黑衣人更加惱怒了。

    「風波樓主好手段,在我特製的迷香一日醉下還可以安然無恙。」他嘴上說著是誇,其實言辭之間卻是不屑地很。

    娉婷笑了笑不理他:「楚公子過獎了。」一句話算是接下了他的「誇獎」,只把這楚公子噎得無話可說,娉婷又笑了一下才道:「不知楚公子深夜前來是與我有什麼話好說嗎?原本我還想著親自去拜訪你呢。」

    楚夜暉玉面一僵,轉而笑嘻嘻地道:「聽聞風波樓主命風媒到處探詢我的蹤跡,我還道是哪裡得罪了風波樓主,特意前來問問。沒想到,風波樓主竟然是一位嬌滴滴的女子,更沒想到的是風波樓主竟然與幽王和百里侯爺交好。如此準備不周就來拜會,倒是楚某的不是,下次前來楚某定當攜帶厚禮前來,此次就先行別過了。」

    話一說完,就原地「砰」地炸開一團迷煙,景容止急忙上前一步將娉婷攬到懷中,自己也伸手掩住口鼻,等迷煙散去,楚夜暉哪裡還有人影在。

    「咳咳咳。」娉婷被迷煙熏得輕咳了兩聲,伸手在眼前揮了揮,「楚夜暉不愧是玉面狐狸,狡猾得很。」縱然她自從派人去搜尋他蹤跡的時候就隨身帶著避開迷香的香囊,也沒防住他猶如狐煙一般的迷煙。

    景容止看著娉婷道:「這便是你吩咐風媒去尋的人?」

    點點頭,娉婷道:「風媒來書信說他近日會在墨白郡的青陌府落腳,我才吩咐拂曉讓你們改道去青陌的。沒想到這楚夜暉的狐狸鼻子也不差,居然循著味兒找到這裡來了。」

    楚夜暉?

    景容止與百里長空的長眉齊齊一挑,楚夜暉這名字生疏得很。

    娉婷淡淡看了兩人一眼,道:「沒錯,這楚夜暉便是被昆王拿來頂替罪名的鹽官楚兆的獨子。三年前,昆王景容仁私下聯合鍾離澤販賣私鹽被官府查獲,為了洗脫鍾離澤的罪名,景容仁安排手下嫁禍了當時掌管官鹽買賣的楚兆。楚兆被斬首示眾,妻妾被抄沒入了官奴,倒是這楚夜暉因為自幼喜好雲遊四海而逃過一劫,自此淪落成為朝廷欽犯。去年,楚夜暉為了尋找當年父親被殺害的真相夜入昆王府,不想驚動了昆王的影衛而功敗垂成,轉而跑到景容仁面前揚言要殺了他替父報仇,將景容仁嚇得魂不附體。」178nh。

    景容止和百里長空聽娉婷將這楚夜暉的來歷細細道來,楚夜暉夜探昆王府時景容止還被幽禁在靜園中無從知曉,百里長空也在邊陲打仗,聽娉婷將楚夜暉的底細講完,景容止已明白了娉婷的用心。

    「你想利用他來對付景容仁?」

    娉婷笑笑:「有何不可?楚夜暉的身手你們也看到了,能在幽王和武侯的貼身影衛的監視下進到客棧庭院裡,還能在你們兩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脫,膽量和本事都不容小覷。更重要的是,他和我們有一樣的敵人。」

    景容止與百里長空一時間沉默無語。

    百里長空知道娉婷已經著手準備為景容止網羅能人異士,這也意味著她真的在考慮從這場風波裡漸漸淡出了。那他與她說過的話,她可曾有好好地考慮過?

    景容止則是看著娉婷,她在為他籌謀,明知道楚夜暉極有可能親自找上門來她還是義無反顧去做了,心中不能說不感動,但是景容止卻由衷地覺得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上次娉婷要離開他,是將風波樓轉贈給了他,說是要將風波樓的財力和勢力作為他日後與景容仁一較高下的基礎;而現在呢?她瞞著自己就開始著手尋找一些能人異士,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又有了什麼打算而沒有告訴自己?16478465

    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景容止不發一言地牽過娉婷的手,娉婷卻是很快地閃避了開,只盯著他道:「你要做什麼?」婷著自子扶。

    景容止看了一眼自己被閃避開的手,就那麼空落落地停滯在空中,略微哀傷地看了一眼娉婷。娉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驚,但她卻不敢和景容止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親近。

    因為她方才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景容止在說——「傷到娉婷與她腹中的胎兒,本王將你挫骨揚灰!」

    她就知道她瞞不了景容止多久的,但是太快了,她還沒有將一切都準備好,景容止就發覺了一切。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與景容止保持距離,不給他開口發問的機會。

    「我累了,先回屋子歇息了。」娉婷匆匆撂下一句話就要走。

    景容止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等等。」

    娉婷被他拖住沒辦法只好回過身來看著他:「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明日早上再說嗎?我……」正說著忽然覺得一股昏昏沉沉的氣息從鼻腔一路闖入腦海,娉婷搖晃了兩下就直直朝地上栽去。

    「娉婷。」景容止一驚急忙攬住她,然後探手在她的手腕兒上一搭,發現她脈象沉穩這才安下心來。看來,楚夜暉的一日醉果然非同凡響,娉婷避開迷香的香囊根本上是無法阻止自己被迷香迷暈的,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抱起娉婷回到客棧中去,客棧外的一棵參天大樹上,枝椏交錯間一張鳳章玉質相若隱若現。楚夜暉看著進屋的三人嘿嘿笑了兩聲,想拿住他楚夜暉哪裡能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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