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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一樁交易 文 / 容意

    朔夜桃花眼勾人的一笑:「因為我歡喜你,我想從景容止手裡把你搶過來啊。光玒兒曉」說著,就一手攬住娉婷的腰肢,將人拉到他面前,「跟我回逐鹿,好不好?」夜勾喜的彈。

    娉婷跟他離得很近,腰間被他束縛地很緊,動彈不得。

    索性也就不再掙扎了,她看著朔夜漂亮的臉蛋眨眨眼:「好啊。」

    黑暗中一身墨色錦緞的景容止眸光一寒,冷電一般掃過四角亭中的一對男女。

    原本他以為朔夜那句夢中相見或許是他想多了,但是當他忽然想起娉婷的鳳於九天下便有一座四角涼亭名喚「幽夢亭」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

    娉婷已經將風波樓正式交予他,自己退為主事,幫助他操持一些日常的商界上的事務。所以,景容止得以不驚動任何人隱匿在了幽夢亭旁的假山後。

    自然也就將朔夜與娉婷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朔夜對娉婷的坦白,景容止並不驚異。而真正使他意外的是娉婷的態度,她竟然對朔夜說「好啊」。

    冷凝的眸光像是凍了上千年的寒冰,景容止一甩衣袖,扭頭轉身就走。

    朔夜的表情明顯一僵,眼風掃過幽夢亭旁邊的假山,抿了抿櫻花般的薄唇,若有所思。

    娉婷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只是看著朔夜瞭然地一笑:「怎麼,我都答應了,朔夜皇子怎麼反而不是很樂意的樣子。難不成,朔夜皇子與娉婷的那一番話都是別有所圖,醉翁之意不在酒?」

    朔夜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如流星一般滑過萬千情緒。他怒的是阿琪雅那個賤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驚的是,娉婷竟然敏銳到如此地步,阿琪雅略微反常的舉動就引起了她的懷疑;他惑的是,娉婷到底有沒有猜測到他的全盤計劃,她的答允是因為她洞悉了他的計劃,還是因為她對景容止也不是那麼真心相待;而最讓他憂的是,剛剛幽夢亭假山旁傳來的輕微的破空聲,似乎有人在那裡。可是等他凝神去聽的時候,人卻已經不在了。16022286

    這個人是誰?

    會是幽王景容止嗎?

    朔夜有些迷惑,他漂亮的眸子半瞇起來:景容止如果夜半特意來監視娉婷的話,就說明他對娉婷是不信任的。如果,景容止不信任娉婷,甚至還親耳聽到娉婷對他的「背叛」,那麼景容止還會為了娉婷,與皇帝產生不快嗎?

    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朔夜發現自己似乎小瞧了她。她痛痛快快地答應了他,也許正是因為她洞悉了他,所以使了一招以退為進,準備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娉婷願意跟我走,我求之不得。但是,幽王現在對娉婷你情深意重,我若帶著你走,怕是會惹得他遷怒到阿琪雅身上,到時阿琪雅的心願難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心裡也難安。」

    如果娉婷是企圖以退為進來刁難於他,那他朔夜何嘗不會用一招以進為退來化解她的刁難呢?甚至,他還可以將娉婷一軍。

    「娉婷冰雪聰明,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妙計可以使幽王能回心轉意迎娶阿琪雅?」

    娉婷目不轉睛地看著朔夜,半晌才說:「有。」

    「哦?」

    娉婷低了低眉眼:「生米煮成熟飯。」

    逐鹿公主**於幽王,那景容止就不得不娶她入府。否則,公主名節不保,逐鹿國體有損,勢必不能善罷甘休。到時候,景容止執意不娶公主,就是與皇朝與逐鹿為敵,皇帝再寵愛他,也不能由著他胡來了。

    朔夜深深地看了眼娉婷,不得不說,這計策確實是一條釜底抽薪的妙計。

    「只是幽王對阿琪雅不甚喜愛,要如何才能生米煮成熟飯?」朔夜不信娉婷真的是真心真意要撮合景容止和阿琪雅,他就不信一個女子可以真心將自己的男人拱手於人!

    娉婷輕笑了一聲:「這倒不難,只需一招偷梁換柱即可。」

    「何時動手?」15e7y。

    「動手?」娉婷似乎有些吃驚,「朔夜皇子搞錯了吧,我並沒有說要幫你,只不過是朔夜皇子你問了,我如實答了而已。」

    朔夜這下有幾分疑惑了,娉婷不願動手,那為何還要與自己說這麼多:「那你……」

    娉婷沒有接著回答,反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娉婷聽聞天下有一解毒至寶名為五毒蟾蜍,它可吸淨人體內無論多強的毒素?」

    朔夜臉色一整,他得到這傳說中的至寶也是偶然,沒有想到娉婷遠在皇朝京都,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你想用這件事來交換五毒蟾蜍?」

    幽夢亭外忽然刮過一陣北風,娉婷只覺得身上一冷,那寒風就像無數根細小的針刺到她的骨裡,剜得疼。

    「咳咳咳——」娉婷咳了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帶著三分虛弱看著朔夜道,「這就是我同你交換五毒蟾蜍的緣故,也許我真的歡喜著景容止,但是與我自己的命相比,我選擇後者。」

    這是劇毒侵入身體的病兆,而且看娉婷的模樣,時日已久,普通的藥石已經很難有所療效了。

    情愛難得,但性命更難得。這個理由,聽起來確實很有說服力。

    「那好,我答應你,阿琪雅嫁入幽王府之日,就是你可以用五毒蟾蜍解毒之時。」

    「請朔夜皇子靜候佳音。」

    朔夜看著娉婷,桃花眼裡明明滅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娉婷與他正事一畢,便起身出了幽夢亭,由拂曉攙扶著回鳳於九天歇息去了。

    幸而娉婷只是女子。

    朔夜看著娉婷遠走的背影,只是女子已經如此令人膽寒,如果是一名男子,豈不是要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如果之前只是想借拆散景容止與娉婷來完成自己的計劃的話,那麼自今夜起,朔夜的決定發生了變化。

    他,不折手段也要將娉婷帶回逐鹿去。只有娉婷這樣的女子才能與他一起高坐在逐鹿王宮的王座上,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與他並肩而立。

    逐鹿,需要這樣的一個王后,母儀天下!

    一收折扇,朔夜走出幽夢亭,騰身一躍,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幽夢亭旁邊的假山之後,也有一條人影激射而去。

    幽王府,書房。

    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跪在案幾之前,幽王景容止沉著臉坐在案幾之後,面前的宣紙上潦草地寫著兩字——娉婷,但是已被惱怒地揉亂了,再展開,也無法抹平那細密的褶皺。

    「你說朔夜和娉婷密謀要促成本王與阿琪雅成就好事?」景容止覺得自己彷彿聽到了天下間最大的笑話,這個前不久才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不惜締結同生共死之約的女子,現在不僅要背棄與他的承諾,甚至還要將自己拱手於人!

    勁裝的黑衣男子點點頭:「回稟王爺,屬下親耳聽到的。」

    「呵。」短促地冷笑一聲,景容止斜挑長眉,滿滿的譏誚,「本王倒想知道他們要如何玉成阿琪雅與本王的好事?」

    他對阿琪雅無意,這是連阿琪雅本人也知道的事情,無情無意,他如何能對阿琪雅做出那種事?娉婷和朔夜是準備用巫蠱迷惑之術擾亂他的心智,還是要用暖情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景容止忽然有點後悔,自己不該被娉婷的一句「好啊」就氣昏了頭,他繼續在假山後聽著,或許就能聽到這讓他只想大笑三聲的樂事了。

    鍾離娉婷,你……好狠的心,好毒的女人。

    跪在地上的男子聽到景容止問,猶豫了片刻,直到景容止越來越陰沉的表情,使他不得不照實以告:「娉婷小姐說,只需要一招偷梁換柱即可。」

    偷梁換柱?

    哈哈哈——

    景容止一掌拍上案幾,只見朱紅色的案幾晃了晃,被掌力擊中的那一角已經化為碎末。

    「噗。」景容止心緒不安,急怒攻心,終於無法按捺翻騰不已的內勁,一掌擊出的時候,他才想起不可妄動武力的醫囑,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案幾宣紙之上的「娉婷」二字。

    「王爺!」黑衣男子一驚,正要起身,被景容止一手按下。

    「無妨。」景容止一抹唇角,看也不看那刺目的紅,毒傷不解,他竟然連使用一點內勁,都如此費力。

    「哦對了王爺,屬下還有一事未稟明王爺。」黑衣男子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向景容止稟報道。

    「說。」強壓下喉嚨間的腥甜,景容止閉目靠在高椅上吩咐他說下去。

    「朔夜皇子似乎擁有傳說中能解百毒的五毒蟾蜍,娉婷小姐似乎正是為了此物才答應他的條件的。」

    五毒蟾蜍?

    景容止知道娉婷一直在尋找這件傳說中的解毒至寶,甚至不惜傾盡風波樓全部風媒之力,可惜一直以來杳無音信。沒想到,這件娉婷心心唸唸要得到的寶物,竟然在朔夜的手中。

    景容止皺緊了長眉:「如此說來,本王在她心目中還不如一件解毒的寶物?」

    思索了片刻,景容止吩咐道:「去捎句話給娉婷,就說本王不日就要啟程前往霖南郡辦事,想臨別之前再見她一面。」

    黑衣男子得了命令,點點頭恭敬地起身離開。

    景容止看著面前案几上的一灘鮮紅,不知與他締結了同生共死之約的娉婷有沒有感覺到。

    哼。

    景容止笑得寒意滲人,既然是同生共死,娉婷怎麼捨得他一個人獨獨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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