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掌中的女子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他的心中湧上了報復的塊感:這個幽禁了他十七年的地方,終於也染上了主人們的鮮血。
唇角勾起嗜血冷酷的笑容,男子瞇起他陰鷙的狹長鳳目,掌中的力道又加重了許多。
鍾離澤,這個人膽敢幽禁他十七年,他終有一日會讓他和他所攀附的那些人付出代價。他要看著他們痛苦的嚎哭和哀求,用他們的哀嚎和鮮血祭奠十七年前那場大火所吞噬的母親和姐姐的性命,還有自己十七年不見天日的生活。
掌下的掙扎徹底消失,那個叫娉婷的女子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頹然地垂下了雙手。他滿意地笑了,一鬆手,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在了地上。
隨手一探她的鼻息,應當是死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牆角的女子,她散下的碎發遮掩住了那道猙獰的傷疤,死後看起來竟然也這般恬靜安然。
不知道她觸犯了什麼家規,竟然被毀去了女子所在意的容貌?不過,她畢竟是鍾離澤的長女,如果鍾離澤明日在小佛堂發現了她早已冰涼的屍首,不知會是何樣的表情?
他走到娉婷的屍體旁,順手一提將這本就纖瘦的女子提了起來,然後順著那條鍾離澤修的甬道,潛回了小佛堂,將娉婷的屍體放在床上。
「她睡了嗎?」佛堂外傳來一個女子竊竊私語。
「好像沒什麼動靜,應當是歇息了。反正這裡沒有人會來,你擔心什麼?」接著又是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
狹長的鳳目微瞇,風姿卓絕的男子瞥了一眼佛堂門外,再看看已然沒了氣息的娉婷,閃身躲了起來。
二夫人楊氏始終是放心不下,攛掇著大夫人的內侄管家莊鐮和她一起來除掉鍾離娉婷。只要她死了,他們才可以高枕無憂。
兩個人悄悄地貓了進來,佛堂裡的燈燭泛著淡淡的昏黃。藉著燭光,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仰面躺在床上的娉婷。
「還真是心寬,被當眾施了家法,毀了容貌居然還睡得下。」楊氏一副不屑的口吻。
管家莊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她的冷嘲熱諷:「趕緊把她料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真的不會被發現嗎?」楊氏雖然狠毒,但背地裡殺人,她的心裡也惴惴不安,生怕被人發現。
莊鐮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出手碰了碰娉婷的身體,發現她毫無反應。於是便埋頭開始解下娉婷的衣衫。
楊氏一看便伸手攔住了他,生氣地質問:「你幹什麼?是見她貌美如花,想要一親香澤嗎?」
莊鐮見楊氏吃味,趕緊解釋:「玉蝶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這是想解下她的裙帶扎個繩索。」然後做了個勒緊的動作,指指頭上的房梁,「到時候把她掛上去,就算被大夫人發現了,也只當她是羞憤自裁,這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楊氏一想確實如此,但仍是推開了莊鐮的手,自己將娉婷的裙帶解了下來,交到莊鐮的手裡。趁著娉婷還酣眠未醒,他們二人將繩索套在娉婷纖細的脖子上,勒緊了。
娉婷絲毫沒有掙扎,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裡。
莊鐮疑惑地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問:「死了?」
楊氏也伸手去探,果然一點氣息也沒有了,急忙撩開手裡的繩索:「果然是賤命一條,死到臨頭連一聲都不吭,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簡直和她娘一樣,根本就是家中的異類,難怪不見容於鍾離家上下。」
說完兩人也不敢怠慢,莊鐮將裙帶懸掛到房樑上,再抱起沒了氣息的娉婷,將她的脖子套了進去。
「呵呵。」一道清寒的冷笑聲傳來。
剛剛大功告成的楊氏和莊鐮還未鬆一口氣,就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怪異笑聲,驚得二人一陣冷汗。
「誰?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懸掛在房樑上的娉婷搖搖晃晃,投下的黑影宛如鬼影幢幢,楊氏和莊鐮不敢繼續待在這裡,兩人一同從佛堂裡奔逃了出去。
「不見容於鍾離家上下?」靜園中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懸在房樑上的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