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看著童媽媽,努力不讓自己表現怪異,可是語氣還是不太好,「爸爸呢?」
「哦,你爸說晚上有飯局,不回來吃了。最近你爸都不在家吃,你又不是不知道。」童媽媽不在意的說。
童澤也抬起頭說:「是啊,爸自從當了正局在家吃飯的時候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童話看著童媽媽,有種想把剛剛所見說出來的衝動。她好不容易忍住,告訴自己不能說不能說。起碼在她沒有搞清楚是不是誤會,他們在一起多久之間,什麼都不能說。
童話根本吃不下,坐下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童媽媽偷偷跟吳天心說:「話話怎麼跟失戀了似地?」
「不能吧?」吳天心覺得不像,「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順心吧!」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到十點多各自去睡,只有童話繼續坐在客廳裡,不時看一眼鐘錶。過了十二點,門終於響了。童爸爸進來後,看到客廳裡只有電視機亮著,童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便說:「話話,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不睏。」童話忍耐著幾近爆發的滿腹火氣,緊緊注視著童爸爸問道:「爸,怎麼這麼晚?」
「哦,晚上和局裡同事一起吃飯,所以回來的晚了。」童爸爸很自然的說道。
童話屏住呼吸聽著他的回答,聽到答案後心頭沉悶的像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她沒有再和童爸爸說話,起身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童爸爸剛要跟她說話,一抬頭發現人不見了,微微搖搖頭,覺得女兒怎麼進屋休息都不說一聲。
童話第二天跟童媽媽說要搬出去住,童媽媽不解的問:「怎麼還要搬出去呢?」
「和同學打算租個離公司近一點的,而且和天心一起住還是不太方便。」童話實話實說,吳天心和童澤都出去了,沒在家裡吃早飯,一個上班一個去店裡。
童媽媽想了想,「等店舖生意穩定下來,就讓你哥他們兩個結婚。唉,現在也得去看看看房子了,免得等你哥結婚的時候因為著急找不到合適的。」
「我看行,現在房價一天一變,早買早利索。不過這事還是得讓我哥和天心去看,畢竟以後是他們住,得他們滿意才行。」童話邊吃著早餐邊跟童媽媽提意見。
童媽媽認同的點點頭,「你哥主意大,確實得讓他自己挑。唉,我和你哥提過結婚的事,他還不太願意,說現在結婚還太早。唉,怎麼就早了,別人家像他這麼大的,孩子都生出來了。」
童媽媽和其他中年婦女一樣,提到孩子的婚姻問題就是一肚子話。
童話心裡有事,看著童媽媽滿腦子亂糟糟的,也沒認真聽她說的話。
上班一天童話都心不在焉,出了幾次錯誤,曲欣然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扣錢,,小錯一次扣十塊,大錯一次扣五十。
童話看到扣掉的二百五十塊前,覺得自己就是個二百五。
今天上班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看到段則爵,童話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就調整好。誰知段則爵比她厲害,人家看都沒看她,把她當空氣了。
曲欣然似乎在防著童話,送文件給段則爵這類的工作什麼時候都輪不到她,即便別人比如尹旭寧可以把這類機會讓給她,曲欣然也會找事情給她做,滅掉她的機會,所以她想進去試探一下段則爵的反應都沒機會。
好不容易趁著曲欣然離開公司出去辦事,有幾分文件要送進辦公室給段則爵簽字,童話立刻從尹旭寧手中搶過這個工作,抱著文件就衝進了段則爵的辦公室。
童話把文件遞到段則爵面前,公事公辦的口吻:「段總,這兒有幾分文件需要您簽字。」
段則爵聽到的聲音,半抬起頭,看到她時眨了下眼睛,拿過文件打開大概看了一下,刷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打開第二份再看。
童話看著他的模樣,還真是人模狗樣,一本正經,她清清嗓子,脆聲說道:「段總,前天晚上謝謝你收留我,可是我想說一句,脫光人家衣服,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段則爵的筆尖一抖,就多出了一個點。他抬起頭看著她,放下鋼筆,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面,哼了一聲,「有人酒後失德投懷送抱,我怎麼拒絕都沒有用。」
童話一聽眼睛都直了,什麼?投懷送抱?「你胡說八道!」
「清者自清。」段則爵皮笑肉不笑的說:「何況我口味沒有那麼重。」
童話討個沒趣,忿忿的離開他的辦公室。
下午還沒下班前,童話給關行止打電話,「你今天下班可不可以來接我?」
「好。」關行止第一次收到她這種請求,所以猶豫了三秒就答應了。
下班後,童話飛快下樓,跳上關行止的車,她看著關行止,咬著下唇鼓足勇氣才問出口:「你知道我爸現在在哪吧?」
關行止明顯愣了一下,移開目光往旁邊看了一下。他這個動作說明了一切,童話抿緊嘴唇,「帶我去。」
關行止猶豫了一下,默不作聲的開車。
童話垂著頭,心裡最後那點希望也在一點點破碎,她忍不住問:「那個女人就是上次那個所謂的邱秘書對吧?」那次在農莊遇到童爸爸,和他一起的那個女人。
關行止看了她一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緊了緊,「是。」
「你早就知道了?」童話抽回自己的手,心裡有些生氣。
「話話。」關行止有些無奈,「我也是那次我們遇見之後才知道的,我感覺不對,所以讓人查過。」他倒乾脆,直接說了實話。
眼淚慢慢溢出眼眶,童話深吸氣,「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很多年了。」關行止心疼的握緊她的手。
車子開到某一小區,停在其中一棟樓前。
童話看著這棟樓,冷冷的問:「那個女人住這裡?」
兩人一直坐在車裡等著,關行止怕她餓肚子難受,撫摸著她的小臉,柔聲說:「我們先去吃飯,一會過來,好不好?」
「不好。」童話任性的說。
關行止想了下,「那你等我一下。」說完他打開車門下車,往小區門口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手裡拎著一袋子零食走回來,上車後,他打開袋子對童話說:「不說你們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東西發洩嗎?你先發洩一下。」
童話聽了想笑,白他一眼,嗔道:「討厭。」
關行止慇勤的幫她打開一袋零食,遞到她面前,「來,吃點。」
童話拿起一塊吃了起來,吃完後,跟他撒嬌:「不想自己吃,你餵我!」
「遵命!」關行止一口一口的餵她吃。
等幾袋小食品吃光,兩人依舊在這裡等著。
終於,後車鏡裡出現了童爸爸的身影。
童話沒有回頭,直直的盯著倒車鏡。
童爸爸手裡抱著小男孩,旁邊的女人手裡拎著衣服袋子,看起來就像一家三口剛剛逛街回來。
童話深吸口氣,不眨眼的看著他們三個,看著童爸爸一臉寵愛的看著小男孩,看著女人幸福甜蜜的笑容,看著小男孩哈哈大笑的樣子,心如刀割。
「那個孩子……」童話一開口,眼淚就從眼眶裡掉了下來,滑進嘴巴流進嘴裡,鹹鹹的澀澀的,接下去的話這麼都問不出口。
「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關行止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淚,伸手把她摟進懷裡,雖然心疼她傷心,可是還是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一次性讓她知道一切,好過慢慢瞭解真相一點點受折磨強。
童爸爸三人走進樓內,童話一直看著樓上,等了幾分鐘,四樓的某間房子的燈亮起。
童話吸口氣,壓抑的要死掉。
童爸爸怎麼可以背叛童媽媽,怎麼可以有外遇,他怎麼對得起為家庭默默付出一切的童媽媽,他怎麼可以?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童話哭得好傷心。在她心裡頂天立地的爸爸,不但收受賄賂,還背叛自己的家庭,和所有男人一樣包養小三,甚至生下了孩子。
心中的火氣噌噌噌往上冒,童話幾欲抓狂。
關行止把她的頭按在懷裡,低聲說:「好好哭一場吧!」話剛說完,他就感覺到脖頸上面落下熱熱的液體。
童話哭得傷心欲絕,嗚咽著肩膀不住的顫動。
關行止抱著她,默默地陪伴。她哭了很久,看起來真的很傷心難過。關行止輕吻她頭頂,給予無聲的安慰。
天色昏暗下來,小區裡路燈很少,看什麼都帶點朦朧,童話終於停止了哭泣,不過一時停不下來,抽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
關行止發動車子,帶她回家。進屋後,他打開冰箱給她做飯,煮了蝦和意大利面。做好後,他把童話哄上飯桌,把蝦都扒開,一個個放到她碗裡。
童話默默的吃,吃完後,看著關行止刷碗收拾桌子廚房。
關行止看她異常的沉默,就打開電話放電影給她看,兩人摟在一起,看著國外喜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