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關翹打電話過來,「陪我去醫院做下檢查吧!」
這事今天一早關行止就跟童話說過,一上午的忙碌讓她差點忘了這事,現在接到電話,她不禁一拍腦袋,「好,咱們在哪見面?」
「我在你公司樓下呢,你下來就能看到我了。」關翹說完掛斷電話。
童話告訴齊麗娜一聲自己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吃午餐,拿起包快步下樓。
她上車後看著關翹的樣子,驚訝的說:「你臉色怎麼這麼憔悴?」
「最近沒吃好。」關翹有點緊張的邊開車邊敲打方向盤,「童話,知道那個醫院偏僻點嗎?」
「偏僻點的?」童話蹙眉,「好像沒有,你這樣就應該去最好的醫院,就去市醫院吧!」
關翹沒反駁,想想豁出去算了。
掛號的時候,關翹沉默了下,然後說:「婦科。」
關翹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快到午休時間,一些專家什麼的已經早走了,關翹看的是普通醫師,給她開了張做b超的單子。等她做完b超的時候和一系列的檢查後,整個人都有點傻了。她愣愣看著單子上面的結果,拿著單子的手在顫抖。
關翹霎時紅了眼眶,不過是一次荒唐,居然就懷孕了,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關翹。」童話上前安撫她,良久小聲問道:「是……張述的嗎?」
關翹渾身一震,抬頭的時候眼眶裡都是淚水。她抬起頭用力眨眼,逼回眼淚,沒有回答童話的問題。
她們兩個轉彎的時候,一抬頭猛然看到張述和顧依依兩人。張述一手扶著顧依依,另一隻手裡拿著檢查單。
四人面對面相遇,都停下來了。
關翹沒有看張述,第一眼看的是顧依依的肚子。她直愣愣的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轉頭看著張述說:「你們兩個果然早就暗度陳倉了。」顧依依穿著稍緊的衣服,所以稍稍凸起的小腹非常明顯。這麼看的話,最少都要三個月以上。想到她沒和張述分手的時候,就和顧依依發生了關係,關翹就止不住的顫抖,上前抬起右手,狠狠朝張述臉上甩了過去。
啪!
十分清脆響亮的一聲。以張述的身手如果想要躲過去很容易,可是他目光放在關翹手上的單子上面,一時恍惚沒有注意到。等臉頰上面傳來劇痛,他才清醒過來。想到兩個月前兩人還發生過關係,他聲音微微顫抖著問:「小翹,你……你有了?」
關翹臉色瞬時蒼白,低下頭不敢去看他震驚又期待的雙眼,冷哼一聲說:「祝福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說完快步跑了出去。
童話和顧依依彼此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平日裡在一家公司上班,彼此都是知道彼此的,顧依依面色不虞,不過依舊對童話禮貌的點了下頭。
童話到了嘴巴的刻薄話語沒有說出口,轉而說道:「你小心點,這樣的男人能劈腿一次,就能劈腿第二次。」說完,馬上去追關翹。
顧依依抬頭看著魂不守舍的張述,輕歎一聲,柔聲道:「你追過去看看吧!」
張述看了她一眼,「我……」
顧依依說:「沒事的,我自己去找大夫聽結果就行,你去吧!」
張述看了眼她腹部,眼中掙扎許久,最後渾身一軟,彷彿丟掉了魂,洩了氣一般,「我陪你吧!」
顧依依抿唇笑了下,伸手握住他寬大滿是厚繭的手,神色柔和的說:「這事不怪你,當時我們都喝多了。」
張述煩躁的爬了爬頭髮,「總之,我會負責的。」
顧依依小心的問道:「那她呢?」
張述動了兩下嘴唇,最後頹然的說道:「我瞭解她,她不會接受我背叛她的行為。而且她比你堅強……」
「如果她也……」顧依依想到關翹也來檢查,可能也是懷孕了,不禁有些緊張。
張述神色痛苦起來,抬頭看著顧依依,表情抱歉的說:「對不起,依依,我還是想去看一下比較好,你等我。」說完,邁著長腿立刻跑了出去。
顧依依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奔跑而去的背影,良久收回目光,一手輕扶小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述追出去的時候,自然已經看不到關翹的身影,他掏出電話打給她,關機,他想了下,立刻開車去她家尋找。等他到了關翹公寓,拿出還未來得及,或者說是捨不得還給關翹的鑰匙打開房門。
「小翹!小翹!」張述大聲喊道,在房內找了一圈一無所獲。他又立刻去學校尋找。
而此時關翹將車開到外環,蹲在橋邊以圖冷靜。
良久,關翹站起身來,眼睛紅紅的,不過神色間一片平靜,她對童話說:「我送你回去。」
「我已經請假了,我陪著你。」童話趕緊搖頭拒絕,她怎麼放心關翹自己一個人。
關翹似乎想要笑,扯了兩下嘴角卻怎麼都笑不出來,「那好,你陪我也好。我自己……也害怕。」她眼中霎時聚慢了淚水,「童話,我不能留下肚子裡的孩子。」
童話目光發直呆了下,輕聲問:「你想清楚了?」
關翹用力點頭。
想到就做,關翹直接開車來到婦幼保健院,用鈔票開道,安排了下午的手術。
進手術室之前,關翹緊張的手腳都在發抖,童話一直握著她雙手,默默陪伴著她。關翹一直都神思不定,所以沒有發現童話抖的比她還厲害。
當關翹進了手術室後,童話背靠著牆壁,木然的盯著手術室的門,腦子裡一片混亂。
【……不要,我求你,不要,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他都已經成型了,你怎麼忍心殺死他,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給你跪下,求求你!不要……
冰冷的手術床,冷漠的醫生護士,被死死按住的雙手,眼睜睜看著麻藥打進去,那瞬間世界似乎都已崩塌。】
「愛情是什麼神仙,讓人哭讓人笑,讓人看不見,我願化作一盞燈,永遠守在他身邊,與君暢飲再征戰……」電話鈴聲不停的迴響,當響起第三遍的時候,童話才恍然回神,她掏出電話,看到關行止的號碼。她輕輕拍打兩下臉蛋,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她趕緊用手背擦去眼淚,清清嗓子後,接通電話,「喂,關大哥。」
「你在哪呢?和關翹在一起嗎?」關行止柔聲問道,問完這話,他看一眼辦公桌對面,神情緊張一直盯著他電話的張述。
「對,我是和她在一起。」童話望著手術室的門說道。
「她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問題?」關行止一手對焦急的站起身的張述做個下壓的動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童話該怎麼說,關翹說過這件事不要她告訴任何人,要替她保密,反正張述也沒看到化驗單,並不知道上面寫得是什麼。而且關翹掛號的時候,用的不是自己的真名。可是童話覺得這事不一定能瞞得過關行止,所以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們在哪?」關行止意識到什麼,換了個話題。
「醫院。」手術室的門打開,關翹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帶著細密的汗珠被護士攙扶著走了出來。童話見狀回答了一句便立刻說:「我一會兒回給你。」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快步過去從護士手裡接過關翹。
關翹唇無血色,淡淡的問:「我哥的電話?」
童話點點頭,「他遲早都會知道的,你瞞不了他多久的。」
關翹看著地面,幽幽的說:「知道了再說。」
關翹這樣自然換童話開車,順路買了一些大補的食材,然後驅車去往關翹的公寓。
扶著關翹上床休息,童話便在廚房忙碌起來。一鍋加了不少好料的雞湯燉了不久,關翹家門鈴響了。她快步走過去,從貓眼一看,是關行止。她吐了下舌頭,忙著做菜忘記給他回電話了。
打開門,童話訕訕的說:「關大哥。」
關行止是一個人來的,他好不容易把張述打發走,便立刻趕過來看看。他運氣好,一下子就找到了她們。關行止問:「小翹呢?」
「房裡休息呢!」童話指了下緊閉的臥室房門。
關行止聞到了香味,再看童話身上的圍裙,上前在童話額頭親吻了一下,「謝謝你。」
短暫的和童話溫存了一下,他便進入臥室看望關翹。
房門隔開了童話的視線,她只能回到廚房。
好一會兒,關行止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童話不知道關翹和他說了什麼,他臉色有點不大好。這時候雞湯已經煮好了,童話端一碗過去給關翹補身子,關翹躺在床上,木然的看著窗口,神不歸屬。
喂關翹喝幾口雞湯,童話聽到門響了,她放下碗勺,走出臥室,還未看到來人是誰,就聽咚一聲悶響,接著彭一聲有什麼撞在牆壁上面的聲音。她趕緊快走幾步,就見關行止氣呼呼的站在門口,神色冷淡的看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