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行止猶豫了下,童話立刻軟軟的叫他:「關大哥,你不會不來吧?我都跟他們誇下海口,說你一定會來的。」
關行止失笑,「好吧,今晚我準時到達,去拜訪叔叔阿姨。」掛掉電話,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人還沒泡到手呢,就要先面對家長了。他笑著搖搖頭,轉身讓秘書去買拜訪的禮物,並推掉今晚的飯局。
童話這頭掛了電話,那頭齊麗楠就打了進來,她先是抱怨了一下她電話剛剛怎麼打不通,接著便激動的大叫:「童話,你知道嗎?我通過面試了,我接到鼎安的電話,讓我明天去上班。啊,我簡直要激動死了!對了,童話,你接到電話沒有?」
「呵呵,接到了,我也好激動呢!」童話笑著說道。
齊麗楠在那頭翻來覆去表達著自己的得意和激動之情,聊了半個小時才掛掉電話。
童媽媽和吳天心去超市買菜,準備晚上的大餐。吳天心回國後一直住童話的房間,今天要宴請客人,她有些拘束的說:「阿姨,今天來客人,一會我出去吃吧!」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阿姨可是把你當自己人的,你這麼說真讓阿姨傷心。」童媽媽不滿的瞪著眼睛,故意做出氣憤的模樣。
吳天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蚊子般嗡嗡:「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小澤的女朋友,怕什麼。」童媽媽嗔怪道。
吳天心微微放下心來。童澤忘記了她,不記得他們之前的事情,對待她也不是很親近,這讓她感到不安,留在這裡總覺得格格不入。她因為沒有安全感,總是想尋找安慰和慰藉,就像剛剛她的刺探。童媽媽的話讓她稍稍放鬆下來,可轉頭看到和童話一邊摘菜一邊開心聊天的童澤,心裡又鬱悶起來。不過馬上又鬥志滿滿的給自己加油打氣,暗自發誓一定要盡快讓童澤想起她,愛上她。
廚房就那麼大的地方,吳天心幫著童媽媽做菜打下手,童話便不湊熱鬧了,和童澤出去買了酒和飲料。兩人拎著東西快要走到樓下時,看到不遠處剛剛下車的關行止,司機小陶兩手拎著滿滿的禮盒,跟在他身後。他沒有看見童話和童澤,直接往樓內走去。
童話見狀馬上揚聲喊道:「關大哥。」
關行止駐足轉身,詫異她怎麼在自己身後。
童話快走兩步到他身邊,抬起手臂晃了晃酒瓶,「家裡飲料不多了,出來買點。」這時童澤也走了過來,她向關行止介紹道:「這是我哥童澤,你應該知道的吧!」說完轉頭對童澤說:「哥,這位是關行止關市長,算是我的……朋友吧!」
「你好!」童澤揚起燦爛的笑臉,熱情的與關行止握手。
「你好!」關行止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童澤,笑容無懈可擊。
「好了,咱們上樓去吧!」童話出聲招呼二人。
一進家門,童話放下飲料,就衝著裡面喊道:「爸媽,關大哥來了。」她換好拖鞋後,隨手從鞋架上拿拖鞋遞給關行止。
幾人進屋,司機小陶把禮盒遞給關行止,自己轉身離開。童爸爸童媽媽聽到聲音迎了出來,童爸爸上前熱情的招呼道:「歡迎歡迎,關市長能來,真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啊!」
「童叔叔好,童阿姨好。叔叔就不要叫我市長了,叫我小關或行止都可以。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關行止禮貌的奉上禮物。
童爸爸笑著說:「那好,我就叫你小關,這是家宴,咱們不提工作上的稱呼。不過你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啊!」
童媽媽在一旁笑著應和,和童話一起接過關行止帶來的禮物。
大家走進客廳,吳天心還在廚房裡忙碌,童話順便介紹道:「那是我哥的女朋友吳天心。」
關行止被童媽媽讓到沙發上坐下,聞言不著痕跡的打量吳天心兩眼,除了童話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
「小關,你先坐著,飯菜馬上就好了。」童媽媽陪著坐了一會兒就進廚房忙去了,童話跟著去擺碗筷,留下童爸爸,童澤陪關行止聊天。
關行止和童爸爸都是體制內的人,說話雲山霧罩,讓外人根本聽不懂,只覺得他們聊得很是投機。童澤聽了一會兒就敗退了,不過關行止跟童爸爸聊天的同時,也不會冷落了他,時常跟他聊些年輕人的話題,關行止貌似不經意般提到了童澤的病情,關心的問道:「聽說是在國外動的手術,看起來恢復的很好。」
童澤自從手術後,頭髮一直留得很短,梳著毛寸發。他耙耙剛剛冒頭的頭髮,十分開朗的自嘲說:「表現上看起來還行,其實還是傷了腦子的,我近幾年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連我女朋友都給忘了。」
關行止心中一動,「失憶?」
童爸爸插嘴說道:「是啊,剛開始的時候只記得零零散散的事情,現在好多了,過去的事情想起來七七八八了。」
「開飯了!」童話走過來大聲宣佈。
關行止帶來的禮物裡有珍藏十幾年的茅台,童爸爸就好這一口,一坐上桌就讓童話去拿酒。
童媽媽偷偷白了他一眼,給予警告。童爸爸呵呵笑著,裝傻當沒看見。
眾人坐下開席,童媽媽熱情的招呼關行止,不時用公用筷子給他夾菜。童澤不能喝酒,但是喜歡湊熱鬧,拿著飲料勸關行止酒,弄的童話哭笑不得,關行止卻非常給面子,笑容滿面的陪著他,童爸爸敬的酒更是一口不差,來者不拒。
很快一瓶茅台酒見底。這瓶酒他一人幾乎就喝了一半,現下依舊面不改色,讓童澤大聲叫好,拍著他肩膀衝他豎大拇指。
關行止為人處世八面玲瓏,能說會道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輕浮,一頓飯下來獲得了大家的好感,特別是童媽媽,收拾桌子的時候,童媽媽意味深長的對童話說:「這小關人真不錯。」
童話看一眼在客廳裡跟童爸爸下象棋的關行止,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吳天心也跟著湊熱鬧,低聲跟童話說:「話話,阿姨說的沒錯,他工作好有能力,長得又英俊不凡,簡直太完美了,你不趁著機會下手,小心以後後悔。」
童話呵呵乾笑兩聲,說了一句隱晦很深的笑話,「太熟,不好下手。」
吳天心和童媽媽聽的雲裡霧裡,童媽媽疑惑的說:「太熟怎麼了?熟才好呢!不過看他的樣子,家世定然不凡,也不知道能不能瞧得上我們這樣的人家。」
「媽,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了,比他們乾淨多了。」童話不爽的小聲嘀咕道。
「好了,這裡不用你了,去陪人家說說話。」童媽媽往外趕她走。
這次吃飯本就是為童爸爸和他牽線搭橋的,童話現在哪能過去搗亂呢,小聲跟童媽媽含糊的說:「媽,先讓他們聊會兒,我爸能和市長親近親近,也是機會不是!」
童媽媽明白了她的意思,恍然道:「原來你爸打的這個主意啊……」她還以為主要是為了童話呢!
童話躲進房間裡玩遊戲,聽到客廳裡的動靜馬上走了出去,關行止和童爸爸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棋局自然也隨之結束,童爸爸拿著茶杯吹口氣,對童話說:「你們年輕人出去散散步,不用在這兒陪我們了。我去。」
童話起身招呼童澤和吳天心說:「哥,天心,一起吧!」
天色昏暗,路燈已經亮起,四人下樓沿著小路往前走。童話對關行止說:「我帶你去後面的公園逛一逛吧,順便看看我高中時的母校!」
關行止笑了下,「行啊,去哪裡都可以。」
公園離得很近,就在小區後面隔一條馬路的位置。途中正好經過一所高校,現在是初秋季節,不冷不熱的時候,校園裡有不少學生在操場上面運動遊戲。
嘈雜中傳來幾聲哨響,有一群學生在踢足球,童澤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道:「我總感覺自己昨天還在打球耍帥,故意吸引女生的注意,今天卻被告知已經是個步入社會的老油子了。」他的記憶是一點點恢復的,在有些事情還未想起來前,總會有些違和感。
關行止聽了不禁一笑,拍拍他肩膀說:「你很幸運,能夠感受一把歲月如梭的感覺。」
幾人站在校園外,透過鐵柵欄緬懷了一下逝去的青春,又繼續前行。
越過一叢灌木就是小公園了,公園裡寬敞的廣場上面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裡面各種音樂混雜在一起,吊嗓子的,唱大戲的,還有吹嗩吶打鼓的。那一群群扭秧歌的大爺大媽,跳健身舞的大叔大姨,還有跳騎馬舞、街舞和拉丁舞的年輕人,把廣場分割成幾部分,期間還有放風箏、滑旱冰、擺攤,追逐打鬧的孩子,真真是熱鬧非凡。
關行止算是體驗一把小百姓的業餘生活,他住的地方可從來看不到這麼多人,他笑著說:「這裡真熱鬧啊,是不是附近小區裡的人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