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結束,曲小安離開童話的帳篷,剛鑽出來,一眼看到段則爵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
童話坐在裡面也看到了,曲小安回頭不安的說:「他剛剛不會聽到了吧?」
童話也不確定,神色有些忐忑不安。
第二天在車內,童話試著跟段則爵說話,卻未得到任何回應。到了機場,童話跟三人要身份證,好去拿登機牌,段則爵卻自己站了起來,一把推開她說:「不要擋著我。」然後自己向窗口走去。
童話咬住下唇,追上去說:「姓段的,你要不要這麼小氣。」
段則爵輕蔑的瞥她一眼,很冷漠的說:「我討厭太有心計的女人。」
童話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懊惱的要死,早知道昨晚就不亂說話了,現在好了,好不容易搞好的關係又僵了。
一路上段則爵再沒有與童話說過一句話,下了飛機後,他坐上來接他的車揚長而去,連董宇中都沒理會。董宇中感歎道:「爵爺火氣很大啊!」
童話回到家中收拾行李準備去巴黎,童爸爸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到她桌子上,說:「這是新兌換的歐元。」
童話停下動作,對他說:「爸,你們單位也不是很忙,你請假去趟巴黎又耽誤不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呢?你都不想我媽嗎?」
童爸爸無奈的歎口氣說:「現在領導班子有些亂,離開一兩天才還行,時間長了把握不住動向,容易走錯路。」
童話知道這跟關行止的一系列舉措有關,他是準備大展拳腳,建立一番功業。其中牽扯到諸方的利益,幾個部門互相扯皮下絆子都是常事。
叮鈴鈴!家裡的座機這時響了,童爸爸出去接電話,片刻後傳來童爸爸激動的聲音,「什麼?你說小澤醒了?」
童話一聽立刻跑出去,不敢置信的看著童爸爸,電話似乎是在巴黎的童媽媽打來的,童話隱約聽到童媽媽激動的不能自已的聲音,說什麼剛才,醒了之類的詞語。童爸爸嘴唇哆嗦著,良久才說出一句:「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童爸爸熱淚盈眶,看著童話聲音哽咽著說:「話話,你哥哥,你哥哥醒了,他醒過來了。」
童話眼眶一熱,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激動地問道:「我哥情況怎麼樣?腦子有沒有受到影響?」
童爸爸搖搖頭,「剛醒過來,人還非常虛弱,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童話恨不能馬上飛過去,當即把明天的機票提前,換到明天早晨的。
再次降臨到巴黎,童話還是被異國風情吸引住了,不過她滿腦子都是童澤,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就開始想像童澤現在的情況。
還是那座醫院那個病房,童話走進去時,心跳如擂,心就像要從胸膛裡面跳出來一般。
「媽!」病房裡有一個外國護工在收拾東西,童媽媽坐在病床前給童澤按摩手臂,童話叫了她一聲,視線落在童澤身上,發現他閉著眼睛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童媽媽回過頭來,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心的說:「話話,你這麼快就過來了。」
「媽,我哥怎麼樣?」童話緊張的問她。
童媽媽表情並不輕鬆,但也不是很沉重,解釋說:「你哥睡了太久,剛剛醒過來腦子還不清醒,說不了話也認不得人,要觀察幾天才知道情況。」
童話知道這是正常現象,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感到失望。
童媽媽在旁邊安慰她這都是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
童話坐在床邊出神的看著他,祈禱著他早日康復。
突然床上的童澤動了下,驚得童話差點跳起來,對著童媽媽大喊:「媽,媽,你看到了嗎?我哥動了?」
童澤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發木,眼珠子緩緩動了動,看到童話和童媽媽時並沒有什麼反應,又看向了其他方向。童話緊張的握住童媽媽的手,上前聲音顫抖的問:「哥,你記得我是誰嗎?」
童澤木然的看著她,嘴唇輕微的蠕動著,卻沒有說出什麼。看得出來他說話的時候很困難,好像一點勁都用不上來。
童話見到這樣的哥哥,心裡一片酸楚,眼睛漲漲的,視線很快模糊了起來。
童澤的恢復速度還好,慢慢的能說話,能認人了,就是說話比較吃力,大約一星期後才好起來。但是他忘記了許多事情,只認得童媽媽和童話,對吳天心一點印象都沒有,弄的吳天心偷著哭了好幾場。
他每天最喜歡被人推著去樓下吹風,見到花鳥樹木和人群時,他的表情會變得很生動,眼神也會靈動許多。
在巴黎又調養了一個月,童媽媽決定帶童澤回國療養。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慢慢恢復,回到南平市也有助於他恢復記憶。吳天心聽說他們回去,思考了一下便決定辭職跟著一起回國。
童澤肌肉萎縮,走路還不利索,是坐著輪椅被推著下得飛機。等在機場的童爸爸看到童澤時,當即紅了眼眶,上前抱住童澤抱頭痛哭,惹得童話又濕了眼眶。
童話這次開學又耽誤了些時間,幸好她成績還算不錯,系主任並沒有太為難她。這學期大多數同學都在忙著尋找實習單位,讀研的則忙著用功苦讀。童話一到宿舍,就聽齊麗楠說石曼莉已經找到了實習單位,據說是她現任情人把她安插進了政府部門,按齊麗楠的話說石曼莉是走了狗屎運了。
童話眼珠一轉,問道:「知道是哪個單位嗎?」
「消防局。」齊麗楠的語氣酸酸的,「她這個情人真給力,沒讓她白賣身。」
童話眉一挑,嘿,居然是老爸的單位。她心裡想著怎麼把齊麗楠的實習工作搞砸了,嘴上隨口問道:「你的工作有著落沒?」
「沒有啊,我去了好幾家外貿公司面試,都沒通過。」齊麗楠唉聲歎氣,「原來以為學外語好找工作呢,結果一點都不容易。年年考試都是a,不敵別人一對c。」
童話聽了撲哧一笑,打擊她說:「算了吧你,你哪年得過a啊!」
「我這是在替你感慨,好不好?」齊麗楠忿忿的舉起小拳頭,「英文系那個波霸,學習爛成那樣了,告訴你,人家工作可牛掰,進了鼎鼎大名的鼎安集團呢!靠得還不是那對人間胸器。」說完她想到什麼,目光落在童話胸部,不懷好意的說:「童話,你的也不小哦,你不如也去試試?」
童話聽到鼎安二字時身子微微一震,心道我要進的還真是鼎安集團,不過嗎,不能我自己進,而是要別人把我安排進去。
童話也去投了簡歷,而且特意找了一家老總出名好色的公司,然後坐等魚兒上鉤。齊麗楠不知道這些,非要跟童話一起工作,跟著也在這家公司投了簡歷。
面試很容易就通過了,面試官甚至沒有讓她說兩句外語就留下了她。齊麗楠也一併進入了這家公司。兩人每天同進同出,受著老員工的輕視和使喚,做著公司裡最累最雜的工作,一點點熬日子。齊麗楠時常哀歎著時運不濟,新人不易。
事情的改變就在某天,很少來公司的老總看到了童話,當天童話就被調進了總裁辦做秘書。齊麗娜瞪圓了眼睛,握住童話的手緊張的說:「那個方總看起來不像好人,童話,要小心職場潛規則啊!」
童話安慰她說:「放心,我會防著他的。」
從這天起,不務正業的方老總開始天天出現在辦公室,時常在工作中吃點童話的豆腐,摸摸小手之類,常常邀請她共進晚餐,或是研究一下他家裡的某樣東西,都被童話毫不猶豫的堅決拒絕。幾天後方老總換了政策,開始要求童話加班,齊麗楠不放心,每天都在公司裡等她。弄的童話又感動又愧疚。方老總對齊麗楠這電燈泡十分厭惡,想要炒掉她卻顧忌引起童話反彈,便又換了花樣,要求童話和他一起參加酒局。
童話心道:機會來了。
這一天,方老總又叫童話下午隨他陪客戶吃飯,童話滿臉不情願的跟著他到了和客戶約好的酒店。
所謂的顧客顯然是求著方老總辦事,所以自帶了一個清純大學生模樣的女人,方老總就是個十足的色狼,見到個美女就邁不動步,看到這女學生眼睛就直了,而後眼珠在童話和她之間轉悠,想著今天先拿下童話再說,反正這些人求著自己合作,這大學生也跑不了。這樣一想,方老總淡定下來,入座後故意讓童話替他喝酒,這些人也是人精,見慣了各種貓膩,立刻明白了方老總的目標是童話,當即連番敬酒,想要把她灌醉。
現在的情況雖然是童話早就預料到的,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喝一點,可是後來快要到量了,這些人依然不停的勸酒,她不喝竟然還上來灌她。童話前世哪裡經過這種陣仗,當即有些慌亂,找借口躲進衛生間,立刻撥打關行止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