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再一次見到這個人。
蔓草也看到了人，低呼一聲又覺得情況不對，忙捂上自己的嘴。
「珺兒過來。」清歡淡淡地說道。
顏珺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身後的男子，見他點點頭，這才依依不捨地往姐姐那一頭走去。
清歡看得眼皮直跳，這死孩子，怎麼就這麼喜歡這男人。
上一次在那寺裡也是如此。
初見這個人就喜歡得緊。
現在都這麼久過去了，還能一見到就這麼黏糊？
不對，清歡猛地抬起頭朝那人看去。
「你是誰？」
柳容或者說真名是容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眼前的姑娘發現，自己又同他表哥教好，拱手說道：「在下容忱。」頓了頓，又道：「上一次的事情還未多謝姑娘相救。」
「你早就見過他了？」清歡卻是沒有理他只是低著頭問顏珺。
顏珺臉上閃過一絲恐慌。
容忱不忍心說道：「顏……姑娘，我和你表哥是朋友，在府裡的時候碰見過珺兒。」
也就是說之前就見過了。
倒是瞞得緊。
忽然又想起難怪有一段時間，珺兒神神秘秘地彷彿程府還有別人。
難怪時候清歡奇怪，又信任這裡是自己外祖父家，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當時那個人就是容忱。
清歡忍不住腹誹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給自己的弟弟逛了什麼**湯，怎麼就這麼喜歡他。人若是好看並罷了，只當珺兒愛美之心，但是那柳……那人明顯又不是多好看的人，還不如方才離開的何季同。
何季同。
清歡冷聲說道：「剛才你們看見了？」
容忱楞了一楞，沒想到對方這麼警覺，不過一想起當時在寺中的情形，心裡對此也不感到奇怪。若是對方不警惕，自己也不見得能安全回來。
容忱苦笑道：「當時在下不方便出來。」
「那何季同。」容忱說了開頭就停了下來。
清歡回望過去的時候，容忱道：「這些事情姑娘少知道一點才好。」
清歡心裡一驚，面上點點頭，微瞇著眼上下打量起來。
也不是多麼像啊。
怎麼就會一直說像珺兒呢。
珺兒長得多好看啊，可真是美人胚子的臉蛋。
清歡心裡嘟囔著，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容忱神情尷尬，憋了老半天才說道：「那是眼睛，眼睛。」
只是這話說出口後，竟然反而比先前更加尷尬一些。
清歡好奇地看向容忱，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這眼睛和顏珺同樣漂亮，如星辰一樣，若是盯得久了就容易被吸住。心裡有了想法，再仔細看別的五官的時候，竟然發現果真有些相像，只是這容忱似乎越長大越長歪了。
五官變得有些硬朗了，而顏珺是偏向於秀氣的。
一想到珺兒以後有可能往容忱這樣的發展，清歡忍不住一陣惡寒。
容忱被一個姑娘就愛這樣大大咧咧地盯著看，渾身癢癢得，很不自然。
清歡看得好笑，原先對他的一點不悅慢慢消去。
其實說來，容忱真的沒有做了什麼對不起清歡的事情。
只是清歡自己單方面的像一個刺蝟一樣的不給他臉色看，想了想猜發現是自己無理取鬧。清歡餘光掃到珺兒的表情，知道自己方才讓他有些傷心了。
也是難怪，似乎同程景新比起阿，他更加喜歡眼前的容忱。
這種感覺從他更小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果然那救命之恩讓人印象深刻嗎？
在容忱訝異的目光中，清歡突然屈膝福了福身子。
「多謝容公子了。」
清歡道：「想來你是認識夏媽媽的吧。」
容忱楞了一下，也沒有要隱瞞，大方的點點頭：「夏媽媽現在在我的府裡。()」
難怪。
能讓丹陽公主把身邊的得力心腹送過去專門照顧的人，也只有去了一次卻總是聽到公主和夏媽媽提起的容哥兒。
一想到丹陽公主叫容哥兒和自己叫珺兒的語氣差不多。
清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場的其他人為此摸不著頭腦。
清歡也不解釋，問珺兒：「你喜歡容公子？」
顏珺搖搖頭。
容忱微微有些苦笑。
清歡皺眉，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阻攔，珺兒竟然不敢承認了。
蔓草在旁邊說道：「少爺，姑娘問你是不是喜歡眼前這個大哥哥。少爺，別擔心。姑娘不會不高興了。」
看到顏珺突然欣喜的眼神，清歡明白原來是自己說容公子，珺兒不知道是誰才搖頭的。
只是眼下看來不用問了。
清歡想了想問道：「容公子方才和珺兒在這裡做什麼？」
容忱道：「珺兒想騎馬。」
騎馬。、
清歡扭頭看到珺兒脖子一縮，想來是知道害怕了。
清歡覺得更加好笑了，原本想板著臉嚇他一嚇，終究是不忍。
「這裡有馬場？」
「我府上有。」又道：「我府上離這裡不遠。」
清歡不快地看著珺兒：「所以你是打算不和我說一聲，就和你的大格格走了。你不知道姐姐會擔心的嗎？」
清歡很生氣，氣得不是珺兒騎馬自己不知道，而是他才多大的一個人，至少也要通知自己一下才是。
容忱忙說道：「我回稟過程太太了。」
舅母。
想來自己若是回了內院那邊就會碰到，到時候就會知道。
如此說來，反而是自己錯怪了珺兒。
清歡看到珺兒眼眶泛紅，心裡一酸。
自己只是太害怕失去他了。
生怕有一天一睜眼珺兒並不見了。
特別是在程府裡看到何季同之後。
「顏姑娘，夏媽媽非常喜愛珺兒。」
清歡抬頭。
容忱繼續說道：「我時常不在府裡，夏媽媽一個人有些寂寞。我想著可不可以帶珺兒去我那裡住幾天。」怕清歡不放心又道：「我那裡也是有先生的，可以教珺兒讀書。若是你擔心誤了課業，可以把吳先生送過來。吳先生人品才學是極好的。」
倘若之前清歡對吳先生的人品還在探索階段，那麼現在聽了容忱的話後，終於消除了疑慮。
清歡也不知道為何，但是就是信了容忱的話。
清歡歎了一口氣道：「之前表哥說過，珺兒是個男孩子，就算再小以後也是要擔當起養家責任的人，不能養在內幃中。」
「既然如此就勞煩容公子了，他的行禮我到時候讓人送過去。」
顏珺一直豎著耳朵在聽，見姐姐答應了，立馬開心地說道：「姐姐，不用的。大哥哥府裡有我的衣衫呢，是夏媽媽給我做了好些。」
清歡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有一次帶回來的一件衣衫是不是也是夏媽媽做的？」
顏珺笑瞇瞇地點點頭：「是大哥哥送來的。」
清歡也明白容忱至少目前看來也是真心喜愛珺兒。
想到他的出身，清歡又看了珺兒一眼還是同意了下來。
顏珺以後的未來需要別人幫忙。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清歡想著早點回去，安排人把珺兒常用的東西送到容府，就算是那裡已經有所準備了。
可也要做給府裡的人看。
顏珺可以和容忱親密，但又不能太過於親密。
以顏府那些人的嘴臉，若是知道容忱那裡都已經到了給珺兒專門準備了衣衫的地步，難免他們不會多想。
繼而想從總謀取利益。
自己可以不願意，甚至拒絕。
但是自己到底是在顏府裡住著，若是他們去了外面或者直接找上容忱，那就難說了。
清歡囑咐了幾句，讓珺兒一定不要落下功課，又說了會送吳先生過去，才告辭準備帶著蔓草去向舅母辭行。
「顏姑娘。」
清歡回頭。
容忱想了想說道：「你那二姐夫，你……若是能避開一點的話，就避開一些。」
清歡有心想問問，但又怕容忱察覺到什麼。
清歡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容公子，世子大人自由府裡的老太太她們去打交道。」
到底男女有別，只要自己不主動去汝陽伯府，想來碰面的機會不多。
至於去汝陽伯府？
只怕府裡那些人巴不得自己不去，少了競爭對手。
汝陽伯府世子的妾室？
真以為自己會看上嗎？
容忱望著清歡遠去，低頭說道：「這下滿意了。」
顏珺笑道：「多謝容哥哥。」
「你也真是的，竟然裝小孩子。「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顏珺又道：「何況我的確喜歡大哥哥，這可是事實。」
容忱無奈地笑一笑，不知道已經離開的清歡知不知道方才其實自己本不願意出現，是他那弟弟故意要讓兩人見面才出聲的。
且在那何季同出現的時候，自己本來有心讓人去把她叫開。反而是顏珺拒絕，說他想要看看清楚。
至於看什麼
容忱雖不明白，但大概知道面對何季同的時候，珺兒的姐姐似乎很緊張。
不是見到男人的那種緊張。
而是如臨大敵，全身防衛的那種緊張。
原本以為只是自己看出來，可是當時他稍微看了看顏珺的表情，發現他神情凝重，應該也是看出來了。
吳先生教出來的學生，的確也不會真的依然幼稚。
只是這到底時好時壞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