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太太送過的東西，清歡沒有看。
零露撇撇嘴說道：「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連我們之前的那些一點也比不上。」
「零露。」柳姨娘生氣地喝道。
零露臉上浮現一抹委屈，低下頭看著地面。
四姑娘扥人見狀只好向清歡告辭。
「還裝呢？」蔓草好笑地說道。
零露憋不住抬頭笑瞇瞇地說道：「還是蔓草厲害。」又狗腿地跑到清歡身邊：「姑娘怎麼只帶了蔓草過去，沒得讓我在府裡無聊。」
「我看你那裡無聊。」柳姨娘無奈道。
這幾日就她折騰的最愉快，說她幾句，就叉著腰說是要給姑娘報仇。
柳姨娘心中也不喜顏府邸的做派，又見零露知道分寸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姑娘，你可不知道呢。不過就是送了一箱子的東西過來，各個往咱們院子裡跑，話裡話外就是那一箱子的東西。我嫌煩，直接鎖了箱子，說是等姑娘您回來之後再商議。」
「所以等我回來之後，你又故意演戲，讓她們離開。」
零露得意地點帶你頭，看了看清歡身後，失望地說道：「少爺還是沒有回來嗎？還住在程府？我讀想她了。」
「要不把你送過去伺候珺兒。」
零露一聽喜道：「好啊好啊，我早想去程府呆幾天了。」
噗嗤一聲，蔓草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濃嘴角微微上揚，也是看著零露。
零露皺了皺眉頭，左看看右看看。
柳姨娘看不過去眼，問：「姑娘，少爺呢？」
見是柳姨娘問，清歡把請了先生以及他要搬到外院去住的事情同柳姨娘說了。
柳姨娘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失落，歡喜的是珺兒能得了丹陽公主看中送來的先生，失落的是住到外頭之後，自己也是不便了。」
柳姨娘的想法，清歡也明白只是如今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姨娘，你只疼珺兒不喜歡我了。」清歡撅著嘴，雙眼眨巴眨巴地盯著柳姨娘看。
柳姨娘一個心軟心中歎了一口氣，掛上笑容道：「姨娘喜歡姑娘，要不以後等姑娘嫁人了，別人陪嫁丫鬟，姑娘陪嫁一個姨娘？」
「姨娘。」對於柳姨娘的打趣，清歡臉一紅扭過頭去，心中卻是一鬆。想來柳姨娘也明白自己終歸是要嫁人了，到時候她自然會被安排到珺兒那裡。
而自己出閣還要幾年，到時候顏珺也差不多長大了，讓柳姨娘過去看著才好。
「對了，我送信回來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柳姨娘道：「已經好了，直接找的大太太。大太太把雀兒的賣身契都送了過來。」
之前一直說安排雀兒，清歡在程府的時候想著自己和顏家人是有了明面上的間隙，還不趁著如今她們不敢對自己怎麼樣的時候要了雀兒的賣身契。
「大太太怎麼說？」
柳姨娘笑道：「我們可是給了足足的銀子的，大太太哪裡不高興。」想了想又把府裡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說：「聽說如今進項不好，大太太和二太太她們發愁呢，少不得要送出去一批人。我偷偷找了大太太給了一百兩把夏草的賣身契也拿了過來，只是大太太要求我們瞞著。我只說少爺還在府裡住著，當然不會隨便說出去。少爺是顏家的人，夏草是少爺的丫鬟自然也是顏家人。大太太這才同意的。」
「對了，姑娘這個給你。」柳姨娘從懷裡掏出一張紙。
清歡疑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愣住了。
「這……這。」
柳姨娘笑著說道：「也多虧零露精怪，要不是她還拿不到手呢。」
「這是怎麼回事？」只見上面是雪珠的賣身契，清歡一直在琢磨著怎麼弄到手。只不過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法子，眼看著離約定期限只有一年不到了。
零露探頭一看，她也認識幾個字。
「那是我不放心親自跟著去拿的夏草姐姐和雀兒的賣身契，然後翻找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張。」
零露高興地說道：「反正她們沒看到，就當是丟了吧。」
清歡開始覺得不好，後來想一想反正也是這樣了也就罷了。
「雪珠的這個收好，順便讓人送一份信過去，也好安安她的心。」
零露應是。
顏珺同那吳先生住在一處，除了樂山樂水，夏草也帶著幼巧和雀兒去伺候著。院子裡打掃的下人也盡量挑了可靠的人，有些還是顏瑋送來的。
清歡猶豫了一會兒，也就收了。
對於顏瑋的品性，她還是願意相信一二的，況且那些人早晚要換掉，先將就用著。清歡相信有夏草樂山他們，珺兒的屋子裡面是絕對不會有人能輕易闖進去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
顏珺在吳先生的教導下越發小大人起來。
清歡幾次見到他認真學習的樣子覺得欣慰，又聽夏草說他幾次讀書到夜半。清歡喊了他去只說上進是好事但不能急功近利，又請了吳先生相勸。
顏珺這才開始不疾不徐地用功學習。
轉眼過了年，清歡打算帶著顏珺去程府拜年。
這些日子以來，顏珺雖然只偶爾去程府住幾天，但程府隔幾日就送了東西到顏府給她們姐弟，這是在告訴別人她們身後是有人的。
清歡心裡感激，又想著上一年過年的時候怕那顏老太太不悅沒有去，今年怎麼樣也要過去一趟了。
至於顏老太太從清歡姐弟二人回來之後，就派人來說免了清歡姐弟的請安。
大概是不願意見著自己。
清歡也討厭那氣氛，也就隔幾天去個一次。
雖然往往連門也進不去，但到底是不會讓別人說了嫌話去。
這倒不是清歡有多孝心，而是吳先生講起過個兩年等珺兒十歲的時候讓他去考童試。清歡不希望有心人拿這些事情牽扯到珺兒，顧而會拉著他來給顏老太太請安。
至於要考童試的事情，清歡沒有讓顏府的人知道。
而顏府的人只知道顏珺和一先生一起住，但並不知道顏珺的才學。顏珺在外也只會裝笨，從不表現出來。
清歡實在是怕了，不想讓人在動手腳。
總不能此次依靠外祖父家或者公主府吧。
外祖父是可以依靠的力量，但清歡不希望每一次遇到事情都要找他們幫忙。感情是雙方維護的，若是跟上利益，久而久之容易消磨殆盡。
顏珺帶著樂山樂水跑了盡力氣。
三個人都是半大小子，又有下人們領著，倒不用太過於避諱。
「姐姐，我又讀會了一本書。表哥說要給我獎勵的，這回我親自去要。」顏珺高興地說道。
程景新不知道哪裡聽說了清歡偶爾會做一些荷包帕子給珺兒獎勵，也和珺兒說了若是每都會一本書他這個表哥也送他東西。
有時候是一塊上好端硯，有時候是一張銀票。
價值不一，但珺兒收得高興。
清歡也由得他同表哥兩個人胡鬧。
表兄弟關係好才好，清歡可不認為顏府的那些人以後能給予珺兒幫助。而明顯很快要成為程府對外交際的男主人的程景新自然是不同。
「還說呢，我讓你給表姐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表姐定下婚事，你過去之後可要恭喜表姐才是，不能只記得和表哥瞎胡鬧。」程傲兒的婚事在程太太幾番周折之中終於定了下來，這人也是有意思，竟然是右將軍的兒子。雖是年齡大了一些已經二十二歲了，但那人自己看中了程傲兒，催著家裡人前去程府提親。
程太太原本有些猶豫。
程老太爺和兒子孫子考慮了一番，又派人去調查了那個人之後，才同意了下來。
現在只等著今年四月份程景新成婚後，六月就出閣。
本來程太太還想再留個幾年，只是那右將軍的兒子年齡實在是大了。
程太太這才作罷，催著程傲兒趕起嫁妝來。幾次程傲兒送信給清歡訴苦說她被拘在屋子裡，竟然是哪也不能去。
清歡聽了往往很是羨慕，自己母親若是在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不用想這麼多，還能自在的招人訴苦。
顏珺見姐姐面帶哀色知道定是又想起父母和姐姐了，顏珺記不清他們了，但心疼姐姐，並逗趣道：「姐姐，怎麼辦。我忘記了。」
顏珺苦著臉，讓清歡以為真。
清歡一聽哪裡還有什麼時間想念往事，忙讓人去找找有什麼替代。
夏草看不過去眼，出聲說道：「姑娘，少爺哄你呢，早就備好了。」
等清歡反應過來的額時候，顏珺早就哈哈大笑跑開了。
清歡無奈讓人收拾東西，只是這門到底沒能出。
汝陽伯府那邊的人過來了說二姑娘病重，請老太太她們過去。
如此一來，清歡也不能出門，只能囑咐夏草帶著顏珺過去，又讓她們把自己準備好給程傲兒的禮物也一併送了過去。
此次去汝陽伯府，顏府所有的女眷都出發了。
大老爺他們不方便過去，是顏瑋親自送的。
清歡一人獨佔了一輛馬車，這是自那件事情之後經常發生的情況。
索性她也樂得一個人呆著。
人多了，免不了又要開始說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