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歡早早地起身帶著顏珺去榮壽堂。
路上不出意外地碰到了五姑娘。
「五姐姐。」顏珺笑著上前打招呼。
五姑娘回笑道：「四弟。」又抬頭喊道：「七妹妹。」
「五姐姐。」
招呼過後，五姑娘同顏珺說起話來：「四弟不在府裡一個月，怪想你的。」
顏珺可愛地歪著頭說道：「嗯，我也想五姐姐，還有三姐姐還有四姐姐。」
「只想其他姐姐，難道不想我嘛。」清歡覺得弟弟可愛逗弄著他。
顏珺皺了皺鼻子，撅著嘴說道：「才沒有，姐姐就會欺負我。」說著向前面小跑開去。
夏草對著清歡和五姑娘福了福身子忙追了上去。
五姑娘羨慕地說道：「老太太竟然把夏草送給你們了。」
清歡聽著不舒服，淡淡地說道：「那是老太太擔心我照顧不好珺兒，才把夏草送過來。別的時候也不敢讓她辛苦，只要能照顧好弟弟我也就放心了。」
五姑娘臉一紅低低地應一聲。
兩人慢慢地走著，路上沒有碰到其他人。
「七妹妹，聽說咱們有小姐妹了。」旁邊走著的五姑娘突然靠近說道。
清歡一愣，側頭看著五姑娘。
五姑娘已經低著頭慢慢往前走著，沒有看清歡。
小姐妹。
五姑娘怎麼會知道呢。
難道她在榮壽堂有人查到了？
就連夏草都沒有知道更多的消息，反而一個常常讓其他人忽略的五姑娘先知道了這個消息。
兩人一到門口，就有丫鬟領著進屋。
從走進院子到簾子這邊，看到的下人們都靜默不出聲。
氣氛很是嚴肅。
清歡的心陡然一跳。
顏珺正站在簾子旁邊等著。
清歡揍過去伸手拉住他，雙手交握，心裡莫名安心了一些。
簾子由內掀開，這邊的丫鬟都來不及通報。
清歡沒有時間多想，同五姑娘一起進入暖閣。
「珺兒回來了，來老太太這裡。」顏老太太一看到清歡姐弟進來，就招手喊道。
顏珺看了清歡一眼，清歡點點頭。
顏珺才鬆開手小跑到老太太面前。
顏老太太溫和地問道：「在你外祖父家高不高興。」
「高興。」顏珺笑著說道：「表哥帶我出去玩了，珺兒買了好多東西，不過都在屋子裡。也有送給老太太的呢。」
顏老太太聽了高興地說道：「除了帶你出去玩，在程府的時候，你還做些什麼啊？」
清歡低了低頭。
只聽顏珺笑瞇瞇地說道：「表姐帶我去拔外祖父的鬍子，還帶著我斗蛐蛐呢。本來說送我一隻的，不過我沒要。」
「哦，怎麼會不要呢。是不喜歡玩？」
顏珺搖頭：「才不是呢，可好玩了。不過拿回來姐姐也不讓我玩的，表姐說了給我留在程府，下次過去的時候還給我玩。」
這時清歡也無奈地笑道：「珺兒頑皮，我怕他太鬧，再說這斗蛐蛐也要有人陪著玩。我們院子裡也就丫鬟婆子什麼的，總不能我去陪她玩吧。」
「是這個道理，姑娘家不可玩物喪志。」顏老太太點點頭。
清歡微微一笑。姑娘家不可以，是說珺兒可以吧。幸虧自己當初早早地想著法子把珺兒從榮壽堂裡接了出來，不然真是沒地方去後悔。
不過清歡也奇怪地是珺兒這些話是誰教的，他在程府做了什麼清歡造就從夏草口中瞭解到了。這斗蛐蛐是有的，不過是傲兒表姐獎勵他背會了書本才讓小廝帶著他玩了一次。
「你是誰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顏珺奇怪地問道。
顏珺的話正是屋子裡所有人想知道的，當然除了面色很不好的二太太和在聽到珺兒問話之後眼中恨意一閃而過的四姑娘。
清歡等人一進屋就看到坐在顏老太太身邊的一名姑娘。
的確如雀兒所說的看著同清歡差不多歲數，只是顯得更高挑一些，身材也更好，當然那容貌也是清歡不能及的。
只是那嬌弱的氣質讓清歡忍不住皺起眉頭。
顏老太太臉色未變，笑著說道：「珺兒，你看看這位小姐姐是不是覺得很像誰啊？」
清歡忍不住皺眉。
屋子裡不少人都看向清歡。
顏珺疑惑地轉頭仔細盯著那人看。
那名姑娘接受到顏珺的視線，眼眸半垂，甚是嬌羞的模樣。
顏珺看了老半天，兩手一拍，高興地說道：「我看出來了。」
顏老太太較有興致地問道：「看出什麼了？」
顏珺高興地說道：「像年輕的老太太，都好漂亮。」顏珺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高昂著頭臉色表情得意地彷彿再說你們來誇我吧。
顏老太太表情一滯，瞇著眼睛仔細看起顏珺。
顏珺眨眨眼睛，不解地回望過去。
「是有幾分像。」三姑娘小聲嘀咕著，不過她覺得不是說漂亮，而是那姑娘的一雙眼睛非常像。
有了三姑娘的打頭，清歡也笑著附和道：「珺兒一講我還沒有看出來，等三姐姐講了我再仔細看了看果真有幾分像。」
清歡好奇地問道：「老太太，這可是柳姐姐的哪一個堂表妹嗎？」
「妹妹好。」那姑娘起身喊道。
清歡一怔，也福了福身子。
「表姐好。」
那姑娘一頓，原本她喊了妹妹自然是希望清歡回一聲姐姐，那麼接下來的話就好說了。可是沒想到她喊的是表姐。
但又不能怪她，畢竟她之前說的是哪個堂表妹。
正想解釋的時候，清歡已經對珺兒說道：「還不喊表姐。」
顏珺老老實實地行禮，只是話還沒說出口。
顏老太太知道一個人喊錯算了，若是兩個人都喊錯了，那並是自己這邊沒理了。
「那是你們的姐妹。」
顏珺停住動作了。
清歡心中一動，快速拉著珺兒往一邊站好。
顏老太太心口一堵，看也不看清歡姐弟二人一眼。
「老二家的，這是你們房裡的事情，你來講吧。」
二太太臉色表情變幻莫測，坐在位置上雖然別人沒有說話，但二太太就感覺滿屋子的人都在笑話自己一般。
昨日和二老爺打過的臉上儘管打了很多層粉，依然還是明顯地看到幾處烏青。
但是這事情，昨日已經是定下來了，卻是不能再改變。
二太太說道：「這是你們的姐妹，如今也是十一歲。從小身子不好，一直養在府外，如今身子好一些了。我心疼她在外面受苦，求了老太太的意思，把她接進來。你們幾個姐妹都是好的，往日也就多多照顧她才是。」
雖然方才大家或多或少對這姑娘有一些猜測，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總所周知，二老爺是只有二太太一個人，連個通房都沒有。而且看二太太的意思，明顯那少女不是她親生的。不然神情反應淡淡地，還帶著一些勉強。
如此一來，只有一個結果，就是這人是二老爺在外面的私生女。
也就是說二老爺和二太太多年來讓人看到的夫妻恩愛情深的情況是一種假象，但看這姑娘的歲數，就知道二老爺在外面偷養外室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
幾乎是二太太生下四姑娘沒多久，二老爺就讓那外室懷上孩子了。
本來這姑娘應該是一直跟著她的娘養在外面，只是不知道怎麼地如今是要接回府裡。就看二老爺冒著被二太太暴打，惹老太太厭煩的結果，都要把這人接進來。可見這個人的娘是個有手段的人，只是並沒有聽說她也一起進來，也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已經死了。
清歡不留痕跡悄悄打量起那人的著裝。
那衣衫大小看著並不合身，清歡看得眼熟彷彿是二太太做給四姑娘的。如此說來這人進了府裡之後，衣衫被換成四姑娘的了。
清歡看不出太多東西，只見那人耳朵上掛著的是一對小巧的白色珍珠耳墜，別的事物都沒有帶，除了那一身略帶艷麗的衣衫，全身上下很是簡單。
「妹妹叫什麼？」三姑娘以前是不喜歡二姑娘，如今是巴不得四姑娘倒霉，這熱鬧當然看得高興。
一旁端莊坐著的大太太從清歡進屋之後，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聞言只是笑著說道：「原先的名字不太合適，現在和你們姐妹都帶了歡的名字。這還是二老爺親自取的，就叫念歡。」
話音一摞，大家都驚了。
二太太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這名字雖可以說只是名字罷了，但一個念字卻又能代表很多意思。
大太太滿意地把眾人驚訝的表情看到眼裡，不過在老太太明確也不敢表現太過。且這私生女的問題，不只是二房一家的問題，別人看過去只會說成顏府的事情。
至少在二房還沒有分家出去之前，都要背負同樣的名聲。
但是現在讓二房分家出去，他們會肯嗎？
答案很明顯是否的。
二房不分家可以借大房的勢，又可以弄點油水。況且二房的幾個孩子都還沒有婚配，若是分家出去這可是和分家前能議婚的對象不同。
「老太太，你是不是累了。」王媽媽問道。
顏老太太順勢按了按眉頭，疲倦地點點頭。
如此一來，眾人也不好多呆。
只在認識了這二房的念歡之後，大家就帶著各自的心思回了院子。